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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王犬一家
第三章王犬一家
王犬王室的气埸, 个个独特
礼官领着两女直通寨中大殿, 正要入内, 忽然想起自家陛下的德行, 脚步一顿, 回身指手划脚地用肢体语言着二妖在外等候, 和鸣风一同入内通传.
“有请布兰加公主.” 殿内传出雄亮爽朗的笑声.
布兰加公主一步一步踏上台阶. 她姿势优雅, 每走一步, 裙襬便轻轻一摆, 直撞入妖心里. 上了台阶, 一脚踏在木板地板上. “咔嚓.”
“……”
“咔嚓. 咔嚓.”
“……” 布兰加默默扫了眼脚下的木地板, 再起步时已是无声无色. 可裙襬扫过处, 吓然三个指孔大小, 切口平整的寸深小洞, 看得妖心寒. 顺着小洞看去, 是一排嵌入木板中的小印.
“那个, “ 狗妖小小声 “狐是长蹄子的吗?”
“怎么可能?” 另一狗妖压低声, 又疑惑道 “可人类好像也没蹄子呀.”
布兰加公主的近侍抽抽嘴角, 把挽着的手往下移, 压在小腹上, 只觉笑得肠子都抽筋了.
在穿着四寸跟高跟鞋的情况下, 踮着脚尖不让鞋跟踏到地面, 那感觉一定很爽. 更爽的是, 为了塑型, 尖圆的鞋头也是金属制的.
***
妖寨中心大殿上, 王犬将仪陛下孖公仔似的贴着夫人依守娘娘, 双手极不安份, 一手搂腰一手搭在别人胸前不说, 还把头埋到依守颈窝中.
依守脸无表情, 一边听着侍蚤汇报一边下达命令, 不时和丈夫讨论几句. 好不容易酝酿出的情绪便如此被一次又一次的正事相讨息灭. 将仪郁闷.
小依依, 你让我在大亭广众下这般抱着你, 为夫很是高兴. 但你在这种气氛下还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为夫很挫败呀.
正自沮丧, 忽觉殿上气温骤降. 将仪不用看也知道是自己儿子到了.
每个生物都有自己的气埸, 比方说王犬将仪陛下的气埸带着挑衅气质, 夫人依守娘娘的气埸能让人冷却, 而他们的儿子也带着独特的气埸.
鸣风殿下走入大殿后, 殿内温度自动下调十度.
“父亲大人, 母亲大人在上. 布兰加公主求见.” 鸣风朝将仪夫妇一拜又昂首挺胸的站着. 作为王犬的继承人, 鸣风时刻保持着高贵庄严, 里里外外散发着天生的尊贵. 而这位王子, 此刻正皱着眉一言不发地努力无视着上座坐没坐姿, 一副痞样的父亲.
将仪清咳一声, 坐正 “有请.” 以后是一家妖, 第一次见面总得给个好印像.
一张活生生的小仕女图走了进来. 那洋装孩子貎如十三, 四岁的人类, 头上披了斗篷, 看不清长相美丑, 但衣饰扑素而不失高贵, 举止优雅.
自布兰加入殿, 将仪便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瞧.
布兰加步伐缓慢, 裙襬轻颤, 似是透露着一丝紧张娇怯. 如所有狐族, 她天生有一种让男人心动的媚.
将仪看着眼前的小大人在华衣高雅下脚步隐隐颤动, 不够淡定, 连连点头, 只想把布兰加抱在怀中当自家女儿般逗弄. 娶儿媳就该娶这样的. 整天板着脸的女人和孩子, 都不可爱. 还是这种还未练成精的好玩, 讨人喜.
布兰加解下斗篷, 跪坐殿上, 对王犬夫妇行了一礼, 抬起头, 开口就是一大堆敬仰客套的长篇大论.
这张脸! 即便王犬身经百战, 看到布兰加的妆容也吓了一跳.
倭国贵族也是会上妆的, 而敬仰人类文化的妖族自然也会跟从. 在特别的日子, 妖也会如人类一般在脸上擦墙灰似的涂上一层厚到连眉尾看不见的白粉, 再在脸上画上眉和嘴. 虽然惊慓, 但因为亚白得太不真实, 看多了权当脸具, 倒也不太吓人. 而眼前这妆…
布兰加脸上上了淡淡一层粉, 没有倭国的夸张, 却是混了少许青和蓝. 看上去肌肤白得透明, 而透明雪肤下, 是一层病态的青蓝. 眼框用黑色眼影围了一圈, 让眼睛变得无神而颓癈. 嘴唇也被薄粉遮着了, 粉下不见半点血色, 反而隐隐发黑.
将仪甩甩头, 手托脸颊细看, 既使布兰加面上表情优雅柔和, 他终觉得眼前高贵优雅的小仕女是一缕贵族女子的鬼魂, 还是被凶病拆腾死的. 那感慨怎么一个幻灭形容得.
...终是不讨喜的生物. 布兰加眼帘微垂, 羽睫轻颤.
一边礼官听得心中衰叫连连, 早知这丫头会倭语, 他先前还跟她说什么英语呀. 就算这丫头发音不准, 时有停顿, 他好歹…时有停顿?
仔细看去, 只见布兰加放在双膝上的手微微撑起, 遮着前方两位的视线, 两只母指在其他手指的遮掩下滚动着一张写满蝇头小字的纸条.
知音呀. 敢情两人都是临阵磨枪. 这是一埸, 相方都不曾用心的见礼.
依守走过埸的和布兰加随固定模式见礼, 内容不外乎道一声你好, 收一句你好, 然后四爪相执高呼大家好. 她句式背全了也不见将仪发话, 正要给自家相公打眼色, 回头一看, 只见将仪心不在然, 直勾勾地盯着狐公主瞧, 就差双眼冒出狼光了.
依守招手让布兰加上前, 执着她的手细仔端详. “好标志的孩子.” 她的声音和表情一样空洞, 却也不难听出她对 “孩子” 一词说得较响. 将仪讪讪.
其实将仪只是听不惯文皱皱的话, 正一门心思腹诽布兰加的歌德式化妆. 只可惜他底子不好, 记录不良.
布兰加在依守执着她手腕时便感到两丝妖气从依守食, 中两指传入腕中, 知道自己不得人喜, 也不在意, 只是在妖气入体时化去妖气, 减低妖气的伤害. 此时一听, 知道原由, 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淡淡向王犬的方向扫了下, 至进殿后第一次打量这位犬鸣山犬族之王.
妖族成年后, 外表年龄和妖力成反比. 只要妖力增长不太过慢, 外貎便不会继续老化. 王犬外貎只有二十来岁, 想来修为在大陪份同年妖族之上, 算是位强者.
将仪正歪着身则头看她, 见她听了依守的话望来, 也不感尴尬, 反而大大方方地冲她一笑, 带着豪迈和一点不羁.
他似乎是…在耍帅? 对一个未成年女童耍师?
王犬冲布兰加张开手臂, 似乎是在说, 乖, 过来让金鱼叔叔抱抱. 布兰加垂下眼帘, 姿态自然地别过脸去. 这一刻, 她万分感激依守死执着她不放的手.
依守已收了妖气, 但手还扣着布兰加手腕, 另一手一下一下地拍着布兰加手背, 指尖不时触到布兰加手上的暗红珠串.
“孩子还未来过犬鸣吧? 一会儿让鸣风带你四处走走. 我见你手腕微凉, 想是一路奔波累的, “ 依守从腰间摸出一块翠玉 “这玉佩能消除疲乏病痛, 你戴在身上吧.”
眼前的孩子终于抬眼看她, 表情不变. 依守回望, 脸上空洞依旧. 目光相接后, 布兰加重垂下眼帘 “布兰加谢过娘娘.” 声音里似是带着一点欢喜和笑意. 一种狐媚式的笑声, 温雅妩媚的. 似是小心赤赤地讨好, 又像是认真地敷衍着.
将仪的脸夸了下去. 刚才他把人家小孩逗得别过脸去时, 虽然心里爽, 却也稳稳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布兰加始终保持着温柔端庄, 怔, 怒, 羞得表情一律不见. 这时听她说话, 更确定了自己的猜侧.
不论是真喜欢或是假装, 要发出欢笑声, 表情总得变一变, 可布兰加发出笑声时, 脸上还是那副端庄温柔的表情, 眉梢嘴角连一刻度都没弯. 高! 高手! 将仪扫扫一傍脸无表情, 正用平板的语调和布兰加对谈的正室夫人, 瞄瞄边上别人欠了他棺材本不还似的冰着一张脸的儿子, 再看向正发出欢声笑语, 脸上表情始终不变, 配声人偶似的儿媳, 忽然明白, 他们有着一样的缺陷.
作孽呀. 王犬嘴角一阵抽搐, 朝天翻天了个白眼.
这埸见礼, 此以王犬和狐公主互吓告终.
待侍从把布兰加领出去用早膳, 将仪狼扑到夫人身上 “依守, 为夫心中只有你, 你不有用嫉妒的.”
依守看着自己的手, 指尖上发出一缕妖气结成的细丝 “我看这孩子不错. 今年冬, 便让她表现下吧.”
你们脸瘫见脸瘫, 当然越看越顺眼. “依守” 王犬搂着夫人 “你为为夫笑一个吧, 你若不想笑, 哭一个或是发发脾气也好. 难度想看下表情转换, 得去找......" 在自首出一个女人的名字前, 王犬急急止着舌头., 嘴巴僵了僵, 正想着如何兜转, 将仪便看到夫人转过头, 勾起唇角, 冲他焉然一笑.
娘娘本就生得漂亮, 此刻一笑, 更是倾国倾城. 王犬看得直了眼, 只觉天地间只有那道娇艳红唇.
大侍蚤见自家娘娘与陛下对视, 笑得美艳, 打了一寒噤, 在其他侍蚤殷切期待的目光下, 打了个”逃亡”的手语. 众侍蚤托起最就手的公文卷轴, 粉粉涌向大殿门口.
侍蚤才撤退了一小半, 便听到殿内首座处传来”锵”的一声金属猛烈撞击声.
“依守…”
“锵! 锵锵!”
“夫人, 亲亲夫人…”
“锵! 锵锵锵!”
“锵锵锵锵锵! 轰! 沙啦啦… 锵!”
侍蚤们从洒糊椒粉似的沙尘狂泻的大殿中逃出. 檐廊下, 大侍蚤险险避过震落的房瓦, 习以为常的吩咐 “点清损毁物品, 着内总管派人修理.”
所谓带着挑衅气质的气埸, 说通俗点, 就是欠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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