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乱舞]关于我们冲田组长的刀成精了那件事

　　元治元年五月末

　　＊关于人艰不拆上房揭瓦这件事
　　“呐，我说啊，平助。”
　　“嗯？”
　　“午后悠闲的时光还真是少有呢。”
　　“嗯。”
　　“不过总觉得悠闲过头了会有些不安。”
　　“嗯。”
　　“所以我有的时候就在想。”
　　“嗯。”
　　“世界什么时候才能毁灭啊？”
　　“嗯……嗯？”

　　“这样黑暗邪恶的世界根本没有生存下去的意义！”我哽咽着。

　　原本漫不经心应着声的高马尾青年猛地回过头看向我。

　　“……虽然我知道会后悔，但姑且还是问一句，理由是？”
　　“究极原因是人类不配生存在这里！”
　　“不要随随便便把别人的生存价值也一并剥夺啊你这家伙！”说话时，他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藤堂平助，八番队的组长，是个和我年龄相仿却刀法格外出色的人，同样也是个优秀的吐槽役。

　　“而且你刚刚绝对有若无其事把自己从人类中摘出去了吧？”
　　习惯性地吐槽之后，他这才有些脱力地出声询问:“所以呢，这次又是发生什么了？”

　　午后的阳光暖融融的，由于还未入夏的缘故，散布在空气中的金色光子附着在皮肤上倒并不灼人，原本只是路过的他认命地顺势在我身旁坐下。

　　“平助你绝对是个好人——”我感动地抹了抹眼角不存在的泪水，随手将旁边的小碟子推过去一些，“对了，这些是小千鹤拿来的糕点，说是可以让大家闲来无事尝尝。”
　　“是是。”

　　深吸了一口气，我开始向他控诉我最近的压力源泉:“是冲田组长啦冲田组长！可恶，那个虐待狂组长……我已经整整五天没有好好合过眼了！”

　　我有些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这段时间我几乎是无缝衔接外出巡逻啊。”
　　“是这样吗？”
　　“好好记下来啊，明明这段时间我连你们八番队的出勤都没有缺席吧？”

　　平助低着头沉思了一会似乎是在回忆，随后将同情的目光投向我。

　　“……别，这样不是显得我更可怜了吗。”
　　我哀嚎一声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脸。
　　“左之大哥也有帮忙好好劝了冲田组长，可奈何组长他是块木头啊！”

　　“……不，这倒大可不必，”藤堂平助拍了拍我的肩膀算是安慰，“看开点，至少过两天的大型任务结束之后就能好好休息一阵子了……对了，你到底做什么了让总司突然那么严苛？”
　　“那个人虽然平时比较坏心眼，但感觉大部分时候还是挺好说话的。”

　　我吸了吸鼻子。
　　“我之前就是不小心顺口提了句，‘这个剥削劳动者的混蛋组织迟早要完’。”

　　“……”
　　“你真的这么说了？”

　　那一刻，空气都凝固了，平助此时震惊到麻木的表情几乎和那日冲田组长脸上的笑容重合，说实话，那感觉就好像他们亲眼看到穿着女式和服的新八大哥出现在茶室。

　　“啊果然平助你也这么觉得吧，冲田组长太过任性了！”
　　“信太郎，唯独你没资格这么说。”
　　“诶？”

　　听到这句话，我眼神瞬间变得犀利起来，“难道平助你要站在冲田组长那边吗？那个虐待狂组长？”

　　“你这家伙好歹有点自知之明啊！给我向忙前忙后的左之大哥道歉！”
　　他的眼神仿佛坏死一样漠然地凝视着虚空，那神情仿佛是在说“没救了，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介错我会负责的”。
　　啊，他真的说出来了。

　　“不要轻而易举给我下死刑啊，”我撇了撇嘴，“剖腹什么的听上去就会承受难以忍受的疼痛，我可是还没好好享受人生呢！”
　　“你刚刚不是还说这个世界没有生存的价值吗？”
　　“诶——有吗？不记得啦不记得啦。”我摆了摆手权当没听到扫兴的话。

　　午后的阳光暖融融的晕染了一片天空，似乎只有自由自在的飞鸟可以心无芥蒂的翱翔其中。

　　“真好啊……”
　　“嗯？”
　　“我是说，平助你不久后就要暂时离队去江户那边招人对吧？真好啊——听上去很轻松的样子。”

　　“喂喂，别说得好像我去游玩一样啊，”他用胳膊肘顶了下我，一脸不满地表示抗议，“这段时间我可是一直绞尽脑汁地在想该怎么和那帮人交涉！”

　　“嘶好痛……所以听你话里的意思，是已经决定好邀请哪些人了吗？”
　　“嗯，姑且是有个大方向了……我想先去和同一流派的伊东先生交谈一番，或许能带来一批新队士。”

　　“这样啊……”沉默片刻，出于害怕打消这个人积极性的考虑，最终我还是没再多说什么，“总之，你可是肩负着我们新选组所有人未来的人，那可望而不可即的休息日就拜托你了藤堂组长！”

　　“……算我求求你了闭嘴吧，忽然觉得好沉重。”

　　我眯起眼睛，目光扫过神色略有异样的青年。最终长叹了口气。
　　“要是一切顺利就好了。”

　　＊关于理念信仰这件事

　　“我说，所以为什么会说出那样的话呢？”
　　加州清光扑上我的后背用有些撒娇的语气说着。

　　说是扑上，其实也不过是虚搭着而已，就我而言完全感受不到重量。

　　“快闭嘴吧，那种语气简直让人毛骨悚然。”大和守安定一脸漠然地说着。
　　“一点也不可爱的家伙没资格说我！”
　　“哈？刀还是实用些比较好吧，可爱有什么用？”

　　这两个付丧神三天一场架两天一小吵，每天都给我一种屯所很热闹的错觉。
　　每次到了这个时候我才会再一次意识到，这两个仿若少年的刀灵其实也才诞生不过几年。

　　而我从一开始看到两人吵架还感到慌张，到现在已经能做到完全无视了——说实话，我到现在还不知道应该为自己的适应能力感到高兴还是难过。

　　毕竟不是每一个被压榨的队士都能形成这样强大的适应力。
　　我想，这大概是我的求生本能发出的痛苦哀嚎。

　　“那位伊东先生的名字也算是如雷贯耳，只是他的理念终究从根源上和新选组不同，”我斟酌了下，用尽量简单易懂的方式解释，“若是他加入进来，追随他而来的那些人恐怕也不会轻易顺从全部部署安排，内部涣散也是难免的。”

　　“简单来说，就是理念不合从而导致的分崩离析？”
　　大和守安定一边帮忙把加州清光从我后背上扒下来，一边做总结性发言，“人类还真是麻烦，明明大致结果也不过是那几个，却要细分出这么多势力。”

　　我淡定地整理了下衣襟，摇了摇头不置可否，“顺带问一句，你们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听我们说话的？
　　加州清光歪过头似乎是在回忆。

　　“也没多久，大概……是从虐待狂组长那部分开始？”
　　“那不就是全听到了吗？！你们这是公然打探情报，我要举报！
　　“那个是重点？”
　　“咳，对不起。”

　　在对上大和守和冲田组长高度重合的笑容后，我老老实实地道歉。
　　——差点忘记这两个家伙是冲田过激推了。
　　这比舞到正主面前还可怕。

　　“呜哇，好可怕的一张脸……大和守你控制下表情啊，”加州清光随口吐槽了句，只有在这时，我才深刻觉得这个人绝对是冲田组长为数不多的良心，是新选组的翅膀，是正道的光，“不过，既然信太郎你这么抵触的话为什么要加入新选组啊？”

　　我回过头看向他。

　　似乎是误会了什么，少年见到我的表情后连忙补充了一句，“就是那个，你看，你似乎也没有像土方先生他们那样的志向对吧，最初为什么会选择成为新选组的一员呢？”

　　我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
　　……我的表情有那么吓人吗？

　　“清光你在说什么啊，加入新选组的人肯定都是有自己抱负的……”
　　“不，并不是哦。”

　　我轻笑着打断了大和守安定的话，手不自觉在腰间纯黑的刀鞘上摩挲了下。那把被送去修复的刀还没取回来，手边空无一物让人多少有些难以安心，我便向那边请求先把刀鞘要了回来。
　　其实大概也能猜到，那把再普通不过的刀恐怕是难以恢复到最初的样貌。

　　在少年有些诧异的目光中，我开始慢条斯理回答那个多少有些犀利的问题。
　　“首先我先声明一点，我并不讨厌新选组。”
　　“但是正如你们所言，我从未认真去思考未来的道路，也从未怀有什么远大理想。”

　　我叹了口气。
　　“是因为钱。”

　　“家里可以因为钱依附那边的道场，就同样可以因为这个理由将我卖给芹泽先生……说实话，在知道他被杀死了的时候我真不知道是该松口气还是该难过。”

　　自年幼起我便跟在芹泽先生身边学习刀法，那是个严厉到近乎苛责的人，他从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一心向着认定的方向阔步前行，似乎只要得到他想要的结果便一切都好。
　　也因而在最初组建队伍时，他与现在可以被称为新选组心脏的近藤局长意见分歧格外严重，不止如此，他到后来的变本加厉让大部分人都无法容忍。

　　但无论如何，我又确实是承了这份恩情。
　　所有人都知道我是站在芹泽先生身边、供他随意挥动却不那么趁手的利刃。

　　所以当烝哥告诉我芹泽先生遭人暗杀身亡的消息时，我在恍惚中竟觉得一切并不那么出乎意料。

　　是时候该站队了。
　　——当时烝哥的眼神仿佛在劝诫我。

　　为了让他安心，我努力扯出一个笑容，故作轻松地表示自己的状态好得不得了。
　　可许久之后，同样目睹了那一幕的冲田组长告诉我，那是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后来，我便被划分到冲田组长的队伍。”我手置于身侧上，食指一下一下有节奏的敲击着木地板，发出沉闷的声音，“所以说，也没有什么特殊理由，一切就是顺其自然而已。”
　　“好了好了，故事时间结束。”

　　话音落下良久，周围仍是一片死寂，甚至还能听到远处队士们的说笑声。
　　两个性格迥异的少年面色格外凝重。

　　我拍了下手试图吸引两人的注意力:“嗯……虽然这话由我来说不太好，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啦。”
　　加州清光欲言又止，和大和守安定对视一眼似乎还是不知如何开口。

　　“你们别这样啊，破坏了轻松的气氛可是超让我有负罪感的。”我忍不住挑眉开玩笑地做出投降的姿势，尽管知道无法触碰到，可还是将手放在两人的头顶处作势揉了揉，“来来来，笑一个笑一个，小小年纪哭丧着脸像什么话嘛！”

　　嘴唇动了动，大和守安定抬起头看向我，向来平静到不可思议的眼眸此时盛满疑惑，“不会觉得不知所措吗？”

　　我其实并不太清楚他指的什么，但看着他那样的神情，我明白此时一定要给出一个答案。

　　“别看我现在说着轻松，那个时候我可是魂不守舍了好久啊，你们猜土方先生怎么做的？”
　　“他直接狠狠地骂了我一顿，然后说，‘找到你自己认为正确的路吧，那才是属于你的利刃'。”

　　“……”

　　“那次骂得还真是一点不留情面啊！那个人是恶鬼，绝对是恶鬼！”我猛拍了下身侧的木板。
　　加州清光反驳道，“可你还不是到现在都记得清清楚楚！”

　　我眨了眨眼睛无奈地抬头看向天空。
　　“说是这么说……但人终究无法做到力所不能及的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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