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文野咒回等]我明明想过普通日常

　　009
　　空旷的教室，昏暗的走廊，楼道的角落已经满是落灰的蛛网。
　　〖想要找回你的书包吗？我们将它丢到废楼啦，自己去那里找啊，怕鬼的话让你的那个哑巴朋友陪你一起啊哈哈〗
　　啊，又是这种熟悉的把戏。
　　我叹了口气，这里阴沉沉的，总觉得弥漫着一种让人很不舒服的气息。
　　不会有什么不好的东西吧？
　　我放松身心去感受周围不对劲的地方，放纵心里的压力，享受着这种来自本能的战栗。

　　010
　　原本我不在意我失去的记忆。但是后来我发现我根本不会对事物产生“悲伤”和“负罪感”的情绪。
　　按理来说，失去负面情绪应该是好事。可是这并非主观意识上的乐观，而是被不明原因的外力完全消去了。
　　而产生的后果也并不是比平常人更容易活得轻松。
　　没有负罪感，就不会产生后悔或者愧疚；没有悲伤，就不会觉得让人开心的事物有意义。也因此，很多时候我不能对他人的快乐感同身受，而我异于常人的地方也让我很难通过融入普通人来获得归属感。
　　正如同之前某人所说，我现在是一个没有同理心的怪物。所以我想找回记忆和感情成为“人”。
　　那些小孩自顾自的排挤游戏，并不能给我带来什么影响，甚至第一次他们装鬼吓到我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害怕”、“恐惧”是这样子的。
　　很奇特，也……很让人开心。
　　那种骤然紧绷后再放松下来的微弱酥麻，紧张的神经缓解后的轻松愉悦，让人上瘾。
　　原来我像普通小女生一样怕鬼。
　　这个认知也很有趣。
　　并不是为了迎合别人眼中我应该有的样子而展示的伪装，我是切实怕着那种会突然出现的未知恐怖。

　　更何况这个人设也很真实，让我更像普通人。
　　虽然一开始非我本意，但之后我因为好奇会造成什么后果而纵容流言传播，这正是所得到的回报。
　　我挺满意的。
　　所以即便那时我很快就通过异能得知非鬼是人，后续的僵直也不过是怕把几个“小鬼”的脑袋拍飞，我还是刻意展现出我特别害怕的样子。而这明显给了他们鼓励，让他们有了“教训”我的成就感。就是手法几乎千篇一律，除了刺激不会再有惊喜了。
　　而且独步和一二三对我上学的事异常上心，选学校不管升学率，只看老师尽不尽责，对学生的管理认不认真。由于老师的关注，更过分的霸凌事件几乎没有，虽然大部分应该基于我的武力值特别高。
　　为了不让独步他们担心，我也没打算在暗中诱导更恶劣的情况发生。
　　怎么说也都还是小孩子。

　　011
　　大致翻了一下我的书包，除了外表有点脏了需要清洗外，应该没有丢东西，于是我不太在意地抖了两下灰就单边拎在肩上。
　　正要往回走，我突然转头看向背后。玻璃窗已经脏得只能看到模糊的夕阳影子，还算明亮的霞光落到空荡荡的走廊里，依旧显得这栋旧教学楼昏暗而阴森，放在恐怖游戏里肯定是能触发剧情的好地方。
　　什么声音都没有，寂静得仿佛到了另一个世界。
　　于是我轻呼出一口气，迈开脚准备离开。
　　就在我转回头时，背后角落里的黑影像污泥一样慢慢聚集起来，形成一坨丑陋到难以用言语形容的怪物。
　　外表像是布满黏液的肥大蠕虫，鲜红且如同人一样的嘴唇中，是细密且锋利的锯齿状排列的尖牙，身上伸出像是人手骨一样细长分叉的黑紫色肢节，灰色的皮肤像得了疹子一样充满了让密恐患者窒息的土黄色鼓包，一个个带着人脸一般的凹陷。
　　在一无所知的猎物身后，怪物愉悦地张大了嘴，本能告诉它，吃了眼前这个弱小的人类幼崽，大补。
　　等咬住猎物，就能利用牙齿一点点舐刮她的血肉、碾碎她的白骨。它已经等不及要听到猎物的哀嚎了。
　　然而，还没等它正式开始享受晚餐，像是视频莫名卡顿后人物角色突兀地错位，本要贴上女孩后背的利齿蹭着她的裙摆划过，怪物短暂的愣神之后，对上了一只眼睛。
　　如同金属般，冰冷无机质的银色，阳光穿过玻璃窗上的缺角，正好为其镀上一层瑰丽的流萤彩光。
　　『你丑到我了，渣滓。』
　　画面定格，下一秒，怪物从最靠近女孩的嘴部开始，先是出现细密的裂痕延伸开，后顺着在痕迹一点一点崩成碎片，每一片裂块再一次次碎得更小，直至全部成为不可见的飞灰，从头到尾一步步化为虚无。
　　什么都没留下。

　　我忽然感觉眼睛有点干涩，眨了眨眼，茫然地再次回望，依旧是空空荡荡的，不过此刻能听到外面让人安心的鸟鸣。
　　而另一侧连着旧教室的窗户，依旧漆黑得可以映出人影，漆黑的长发，漆黑的瞳孔，模糊在由于背光而同样漆黑的身影中。
　　我突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忍不住搓了搓胳膊，加快脚步离开。
　　如果是在前几天，我肯定会本着来都来了的想法进里面逛逛，如果能找到生物实验室看看破旧的人体器官模型就更好了。
　　可是之后还要做体检，最近能不用尽量不用异能，免得影响检查结果，而我的咒力弱到解决4级咒灵就差不多了。在没有自保手段之前，还是不要作死比较好。
　　我重新抬脚离开。

　　012
　　窗户上模糊的人影跟着转了转脑袋，却没有随着少女的离开而移动，在少女消失在楼道口后，寂静的走廊上突然出现一声细微的轻笑，随后人影终于消失不见。

　　013
　　第二个人急促的脚步声忽远忽近，在空旷的楼道中异常明显。
　　我感觉ta正在接近我，就在我纠结要不要唱一首《青藏高原》来应应景的时候，一个人影从天而降，突然搭手在我肩上。
　　“啊啊啊啊啊——”
　　“鲣、鲣鱼干……”
　　“啊……是阿卷啊。”我回头见到确实是常年遮着嘴的好友，才表现出松了一口气的模样，尽管我的内心很平静，但眼里还是本能地溢出些许生理盐水，像快吓哭了一样，于是我理直气壮地指责他，“干嘛突然窜出来啦，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我觉得被吓到的应该是我，刚刚整个楼都被尖叫声震了一把吧？狗卷棘现在还觉得自己的耳朵嗡嗡作响。但是看着被“吓坏了”的好友，又不由得庆幸她没出事。
　　我安抚小心脏般拍拍胸口，看着围绕我转圈圈的好友明知故问：“怎么了？你在干什么？”
　　见女孩四肢完整，没有伤口和血迹，精神状态也正常，找不到咒力残余，除了书包外没有一处带着污渍，狗卷棘疑惑地眨眨眼：“……海带？”
　　他明明感觉到了咒灵的气息，至少得是一级以上的咒灵，但是刚刚在赶路过程中，又忽然感觉不到了。再看小伙伴的情况，不像是遇到了奇怪的东西……
　　之前和女孩一起走时也确认过她看不见2级咒灵，没有袚除诅咒的天赋。
　　那难道是咒灵只是路过，恰巧和她错过了？
　　“他们和你说我在这了？别担心，他们也就敢搞一搞这样的小把戏，不会出事的。”我拍了拍他看起来扎手实际上非常柔软的短发，“毕竟我这么厉害~”
　　我的体术可是在学生间和“独眼怪”一样流传甚广，智商正常的不会想着跟我面对面battle。
　　更何况要真的有必要动用异能，大不了推迟几天再体检就是。
　　只不过后面这条就不需要和狗卷棘解释了。
　　就像他不愿意让我深入咒术师的圈子，异能力者的世界同样不适合对人言。于是我任由他误会我只是在逞强，看着他纠结该如何对小伙伴说明有一些危险靠体术没什么用的模样。
　　“鲑鱼。”再次确认过咒灵的气息已经感觉不到了，狗卷棘才顺从地被我牵出旧教学楼。
　　总之，没事就好。就是他得怎么在不吓到好友的情况下透露一些咒灵的存在呢？虽然她怕鬼，但是总是毫无安全意识地作死。
　　就像今天这样，叫他一起来就好了呀，偏偏自己快吓哭了还信誓旦旦地说没事。
　　又怂又怕又爱玩。
　　今天的狗卷棘依旧在为苦恼而掉毛中。

　　014
　　明天要去体检，虽然还留在scepter4工作的旧识并不多，但伏西米的新同事们还是要打好关系的。于是我决定买一些材料做点甜品什么的当伴手礼。
　　我拎着大包小包的食材走在回家的路上，穿过下班高峰期的拥挤人群，慢慢步入人迹稀少的路口，最后在空旷的道路上停下脚步。
　　“你跟了我好久了吧？还不出来吗？”
　　我在身为黑手党的亲哥的培训下，反跟踪的成绩可是A呢。
　　就是不能让他们知道我学习反追踪技术，是为了诱敌深入满足好奇心而非甩开尾随者_(:з」∠)_
　　“……我还以为我气息掩藏得很好呢。”轻叹般的出声，一个人影从拐角走出。
　　黑色的长发在脑后挽起一个丸子，其余的散落下搭在肩上，细长的眼睛让人不自觉地就想起狐狸这种动物，比常人更大的耳垂上戴着一对简约的圆形耳饰，宽大的黑色衣袍外搭着一层袈裟。
　　袈……裟？是和尚？
　　我懵了一下。
　　除了衣物，他并没有和尚那种让人安心的气质，虽然颜值是够了，但却带着莫名的粘稠恶意。
　　虽然这种恶意并非针对某个人——比如说我——而是一种表明其威胁性的高危信号。
　　理智判断他很危险，最好还是不要扯上关系。
　　但是本能的熟悉还是让我想多了解一下他。
　　这件事也要瞒好了不能让他们知道_(:з」∠)_

　　“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他停在距离我五、六米远的地方，这是一个让正在防备的人感到安全的距离。
　　按理说，面对一个看着就不像是好人，刚刚还尾随的陌生人，最好的办法是拨打110送他拘留所一日游。但是他的这个示意无害的举动让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观音坂……观音坂奈梨。”
　　“梨……”他嘴里含着音节，似乎回忆起什么，“我是夏油杰，一名……诅咒师。”

　　015
　　我有些僵硬地坐在甜品店的椅子上，手里握着热乎乎的奶茶。
　　所以说。
　　我原来是这么好拐的人吗？明明我原本只是想问出为什么要跟着我而已。
　　不过与其说是和危险人物在一起的不安，更多的是好像发现严肃的扑克脸高管精英壮汉，私底下却喜欢小巧可爱的毛茸茸萌物的那种震撼。
　　为什么我会对他放松警惕？
　　他和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看我的目光那么复杂？和我之前失去的记忆有关吗？
　　“别紧张，我就是想问点事。”夏油杰以为女孩的坐立不安是因为害怕，决定开门见山，伸手指了指左侧，“你看得见那个吗？”
　　一小坨蠕动着的奇怪生物。
　　我点了点头：“我有……知道一些，那个应该是四级咒灵，比较好解决，听说还有还有更高级的，但是我没见过。”
　　他是咒术界的？诅咒师是咒术师的一种吗？像狗卷棘那样通过神神叨叨、不明觉厉的咒语诅咒咒灵？
　　需不需要跳个大神什么的呀？
　　感觉袈裟怪合适的。

　　016
　　“没见过？”完全不知道女孩在想什么鬼的夏油杰放在桌面的手指不自觉地开始轻轻敲击，他是感知到这里出现了特级咒灵才过来的，但是才刚到校门口，咒灵就消失了。
　　如果不是一直有留意着，很容易把那种快速湮灭的过程，当成是咒灵瞬移到感知范围外了。
　　可是这里没有设下帐，也没有咒术师战斗过的迹象。
　　五条悟也不在这。
　　如果硬要说有什么可能的话——
　　夏油杰的目光落在对面端正坐着的女孩。他没想到还能有重逢的一天，虽然日本确实不算大，但大部分情况不是咒术界可以光明正大介入的，更何况他是被通缉了的诅咒师，咒术师出没的地方没有必要他也会尽量避开。
　　他以为他离开后女孩会被其他高级咒术师带着教导，甚至可能就直接跟着五条悟。
　　但是他没想到没多久她就失踪了，然后会这样重逢。甚至此时她身上的咒力已经弱得快和普通人差不多了。
　　那之后发生了什么？五条悟没有去找她吗？女孩看上去不像是带着什么重大暗伤，所以是什么导致了一个有着优秀天赋的咒术师苗子，失去大部分赖以为生的咒力，还无法复原？
　　而且看她的样子，好像已经不记得自己了，连名字都感到陌生，亏他着重强调了“夏”的音节。是当时年纪太小又太久远了而印象模糊，还是说有外力干涉使之失忆？
　　“那个——”女孩有点犹豫地开口，“我们之前，是不是认识？”
　　“……不认识哦。”迎着女孩从期待到失落的目光，夏油杰勾起嘴角。
　　他能确定这个女孩就是以前的“小梨”，不过无论她之后会找到转机成为咒术师，还是最后就沦为普通人，都最好不要再和他扯上关系。
　　前者本就要和他划开界限，而后者——无论他的大义成与不成，他们都会是生死两隔。
　　“很抱歉耽搁你回家了，快点回去吧，再晚的话天黑了就不安全了哦。”
　　“夏油先生，”女孩没有拒绝，只不过递过来一小包糖果，“谢谢您请的奶茶，这个是回礼，请务必不要拒绝。”
　　夏油杰看着熟悉的包装纸，突然勾起嘴角，带着些许怀念，他接过礼物：“没事，本来就是我冒昧的邀请，这个回礼我很喜欢，这就够了。”
　　这样就够了。

　　017
　　在离开前，我看着捧着一包和自身打扮格格不入的秀逗糖，还能气定神闲微笑地朝我摆手挥别的男人，不知怎的再一次开口，问出了我一直存在却没问过任何人的疑惑：“夏油先生，您认为活着是一件快乐的事吗？”
　　他愣了一下，继而继续笑道：“当然。”
　　骗人。
　　我微微垂下眼帘，没有对这个回答做出评价，保持微笑正常地和他挥别。
　　我们明明就是同类。

　　01-与咒术界的不解之缘篇

　　夏油杰不是第一次和挚友五条悟一起出任务，但是却是第一次生出让被害者自生自灭的想法。
　　初见时，女孩穿着本应该是纯白的裙子，现已经被血浸成了鲜红色。
　　女孩右眼的位置，只剩下骇人的血窟窿，鲜血如同泪痕一般顺着撕裂的面颊蜿蜒到下颚，另一边乌黑的瞳孔，不知道是不是光线原因，折射着森冷的银光，默然地注视着闯进来的他们。
　　被检测到的咒灵，诞生自许多被虐杀而亡的小女孩。男人通过吃掉具有天赋的幼童血肉，来获得咒力上的短时间增长，他的家族为了获得更好的地位和权力，不但帮忙遮掩了这违背人性的方法，还主动帮忙寻找家中无势力的目标，至于基本上都是选择女性，也不过是其本人恶意的偏好。
　　活生生被分‖尸，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被成年同类吃掉。一个个弱小的生命甚至不知道诅咒是什么，就只留下绝望与恐惧，最后终于汇聚成不甘的咒灵，恰巧给了下一个受害者求生的机会。
　　半截身子在咒灵嘴里的男人不但没有反思自己的过错，反而叫嚣着女孩才是真正的怪物，喊着她早已经被自己用钝刀切成肉块，现在纯粹是死而复生的怨灵，要求咒术师袚除她。
　　然后被五条悟一jio完全踹进咒灵嘴里。
　　之后随便填个来迟了没救了的报告就好。
　　可惜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男人还没断气，那个咒灵就已经自然消散了，两人虽然不乐意，但也无法对半死不活的男人进行补刀，只能拎回去复命。

　　02
　　自己的得意门生组团刷任务，结果捡回了一个小姑娘还说是战利品。夜蛾正道表示自己心脏不好。
　　然而两个人与天赋一样出名的，是其我行我素的性格，表示在找到小姑娘家人之前，她就由他们俩护着了。
　　（当然抛开家人偷偷把小姑娘昧下也不是不可以）
　　家入硝子对老师明面上气急败坏，暗地里偷偷搓可爱的咒骸玩偶想要和小朋友打好关系的举动不予置评，自己同样无法不喜欢这个乖巧的小女孩。
　　但是……
　　太乖了，甚至不能说是“乖”，而是温顺地服从外界的指令，没有一点主观意志。
　　人的伤病有好多种，反转术式只能治好□□上的伤口，却对其余的问题束手无策，就比如说，自闭症与抑郁症。
　　甚至女孩的外伤她也治不好，每次治疗，只会使其涌出大量的鲜血，伤口不会愈合反而会重新裂开，失去的眼睛也无法再长回。
　　而女孩唯一会说的词语，只有呼唤夏油杰时的“夏”。
　　在好友不着调的各种起哄中，排除了无数个离谱名字后，忍无可忍的夏油杰，指着正在小口小口吃着家入硝子切好的梨的小女孩，给她定下“梨”这个名字。

　　03
　　咒灵是什么味道？
　　像丢进下水道里腌制后混合了呕吐物的破抹布。
　　真恶心啊……
　　每次到深夜，避开其他人独自将不堪入目的状态藏起来。
　　“……夏？”
　　“唔？！”夏油杰猛地捂住嘴，不让自己受惊之下又吐出来。吐出来后再想吞回去就更难以忍受了。
　　“……小梨？你怎么在这？女孩子要早点睡才不会长黑眼圈哦。”克制着不露出不适的表情，夏油杰蹲下身，温和地摸了摸家入硝子给女孩绑的小发髻。
　　“夏——”穿着睡裙的小姑娘鼓着脸颊仰起头，像某种藏食的小动物一样，一手抱着几乎等高的史迪仔布偶，另一只细嫩的小爪爪揪着青年的衣摆，用力地扯了扯以示不满。
　　虽然这个“用力”就只是让衣服多了一道转瞬即逝的皱褶。
　　夏油杰听懂了女孩在抱怨，却故意不理睬，屈指轻轻弹了女孩的脑门：“我明明等你睡了才出门的，所以……你现在都会装睡了？嗯？”
　　明明一开始很乖的。不过这样也好，有了生气。
　　女孩眨巴眨巴眼睛，撇过头不看他。
　　忍不住轻笑出声，夏油杰干脆揉乱了女孩柔软的黑发，在她震惊地瞪过来的时候努力绷起脸：“不行哦——女孩子以后要学会自己睡觉觉，我可不会一直陪着你的。”
　　“夏——”
　　“还有以后不要这么晚到后山来，看不清路摔倒了怎么办？”夏油杰正准备将女孩抱起来，伸手却落了空，“怎么了？这是什么？”
　　女孩见青年愣神，又将手往前递了递。
　　细碎的刮蹭感。
　　落在手心的是一颗看不清包装的糖果。
　　女孩安抚般拍了拍青年的胳膊——太矮了拍不到肩膀——用小大人一样的语气挺胸说到：“夏！”
　　吃了这颗糖，你就是我的人了！
　　好像哪里不对。
　　夏油杰哭笑不得得收拢手指，将糖握在掌心：“你又从哪里看了奇奇怪怪的东西？是不是悟带坏你的？好好好别拍了，我吃还不行吗。”
　　如果不是还抱着舍不得放下的大布偶，女孩一副想直接拆开包装亲自将糖塞进他嘴里的模样。
　　毫无戒备的夏油杰于是将糖送进口中。
　　然后。
　　比刚刚更甚地，扭曲了表情。
　　酸。
　　混合了刚刚难以下咽的味道，这种挑战人承受力极限的刺激变得更加让人绝望。顶着女孩因期待而闪闪发亮的眼睛，夏油杰强迫自己露出一个“笑容”。
　　我太难了。
　　回去就鲨了五条悟。
　　给小朋友买的什么鬼糖果？！
　　好在酸味很快就消失了，哪怕是不喜甜的夏油杰，也有了一种得救了的感慨。
　　大概是因为对比太过惨烈，身体本能地奢求这份甜味，用其盖住了之前所有的糟心味道。
　　“夏。”被青年认为在黑夜里应该看不清自己表情的小女孩，实际上清楚地看见了他极力掩饰的模样。
　　是甜的吧？哪怕有再多不美好的回忆，也不要忘记幸福的味道啊。
　　大家都要开开心心的。
　　松了一口气的夏油杰并没有听清女孩的话，以为她只是困了，这次伸手没有再受到拒绝。
　　小小的，软软的。
　　如果没有遇到那个人渣，她应该像小公主一样在普通人家里，长成一位漂亮的大姑娘才对。
　　“啾。”
　　脸颊突然传来湿软的触感，小姑娘像偷了腥的奶猫，笑眯了眼，将脸藏在蓝色小怪物布偶后面。
　　“夏，甜。”
　　夏油杰还没来得及震惊于小女孩的突然亲近，就被新出现的词汇带偏了注意：“小梨你会说其他话了？！”
　　“好——过——分——”突然从旁边窜出来一个巨大的身影，“啪叽”一下糊住两人，“我也要亲亲啦~”
　　“五、条、悟！你给我下去！”额头爆出十字路口，夏油杰只来得及护住小姑娘不被冲击到，自己被扑了个严实，明明年纪轻轻，脊椎却发出了生命不可承受之呻吟。
　　“诶~不亲亲就不起来~”六眼天才完全没有自觉，嘟着嘴一副“人家还是小宝宝，需要亲亲抱抱举高高”的表情。
　　“你好意思要小姑娘亲亲吗？你几岁了都？”
　　“杰太过分啦，刚刚明明是你占了小梨的便宜吧！”
　　“什？！什么占便宜！那是、是……”
　　“哼哼哼，没话了吧！所以要一视同仁！明明是我们一起带回来的，也是一起喂养大的！我也要小梨爱的亲亲！”
　　“……你的无敌是靠不要脸来的吗？”
　　“嗯？怎么，不服吗？既然你有这样的疑惑，那就让我们今晚再大战三百回合，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无敌！”
　　“来就来啊！”
　　……
　　家入硝子黑着脸踹开门，无视了两个抓着游戏机准备彻夜不眠的小学生，抱起在旁边脑袋一点一点已经困迷惑了的小姑娘就走。
　　呵，男人。
　　小姑娘搂着蓝色的小怪物布偶，乖巧地窝在硝子姐姐怀里，小脑袋靠着她纤细的肩膀，朦胧的视野里，一黑一白两个脑袋抵在一起，压低了声音的骂骂咧咧，就像是在打情骂俏一样。
　　真好。
　　如果，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04
　　夏油杰叛逃。
　　女孩失踪。
　　家入硝子以为是夏油杰担心上层会利用女孩来威胁他，所以偷偷回来把人接走了。
　　但是之后的相遇，夏油杰却说，认为有五条悟镇着，相信高专能给女孩更快乐的成长环境，所以在叛逃后没有再接触过她。
　　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就如同镜花水月，和过去的挚友一并消失在他的生活里。
　　只留下回忆证明她可能存在过。

　　018
　　在女孩离开后不久，夏油杰静静地站在原地，直到一对和观音坂奈梨差不多大的女生出现，一人一边挽住他的手臂。
　　“夏油大人！您怎么在这？之前说的那个特级咒灵已经捕获了吗？”
　　“你在说什么呀美美子，夏油大人出马肯定是手到擒来啊！咦，这个糖是……？”
　　夏油杰收拢手掌，将糖收进宽大的袖口，神色一如既往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走吧，该回去了。”
　　“诶？夏油大人等等我们！”
　　夏油杰领着叽叽喳喳、嬉闹不停的两个和观音坂奈梨差不多大的女孩，朝着与之相反的道路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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