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露丝玛丽[原名：你是千堆雪]

　　走出“bronze”。
　　外面的风很大，仿佛夹着西伯利亚的寒流向我涌来。
　　面如刀割。
　　那谁是那只蝴蝶？

　　“什么时候回去？”琛突然问道，又是在这样的一个黄昏。
　　“回哪里？”我有点好笑地反问，把脸从《爱摇》里拿出来。
　　“你家。”闷闷的回答。
　　“家？”我笑，“这里不是我的家么？”
　　“你……”他叹气。垂下去的睫毛一颤一颤，心照不宣。我把目光收回到“摇人谣言”上。
　　“晚上吃什么？”还是他打破了沉默。
　　我跳下床，从后面圈住他。他的身体微微一僵，双手缓缓覆上我的。
　　我心中苦涩，淌下眼泪来。
　　“你呀……”他回过身，拥住我，在我耳边轻声低语：“越是不见，越是想见。你去见她吧！”听罢，我却如遭雷击。他苦笑，抚摸我的头，假装大方：“我不生气。”
　　我瞬间挣脱他的怀抱，死命捶打他，泣似父母双亡。他拎了我良久，叹气，温声道：“好了好了，你晚上想吃什么？”
　　“你陪我喝酒吧。”也不知怎得笑嘻嘻地回答了他。
　　“没空陪你发疯！”他骂了一句，起身到厨房里，拿了四瓶rio的预调酒，叼了个开瓶器扔给我，然后抄起他的瓜那利暴躁地离开现场，且带着一脸的憎恶。
　　我晃晃瓶子。忧郁而狂浪的蓝，玫瑰味的。何诺最喜欢的。
　　我转过瓶子来看。这度数，远远不能满足我。
　　我冷笑。笑得我手脚冰冷。
　　越是不见，越是想见。越是想见，越是不敢。
　　琛的话还真是一针见血。
　　干掉了rio，面目狰狞地逼近冰箱把所有的拉罐啤酒扫到地上。不幸爆了一罐，我竟乐得跳脚大笑。昏黄的光线将躺在地上的罐子们的影子拉长。我瘫坐着，定定地看了一会儿，突然想接着哭，却怎么也哭不出来，如鲠在喉，看把我憋的。
　　太阳穴突突地跳，一阵恶心，跌跌撞撞地冲进洗手间，却未能如愿地吐出些什么来，连清水也没有。冷汗从发际沿着颌骨流进脖子里，我打了个寒噤。一敲把手，我拼命地把水往脸上泼。镜子里的人苍白狼狈，心事重重。
　　浓重厚实的夜色即将笼罩着整个城市。手机震动了两下，我扑了出去。
　　不是何诺。
　　白光里：“您的账户余额少于10元，请适时充值……”
　　还有一条：“柜子里有一瓶gin，喝吧，本来就是要给你的。”
　　我瘫躺在厨房里，手里是一支空了的酒瓶。
　　回想起和何诺最后一个未遂的吻。
　　也是一个黄昏。
　　黄昏。
　　坐在地板上，我侧过身凑过去吻何诺。她一巴掌抡过来。我没躲。
　　我嘲笑自己，这算什么？挨得结结实实，爱得心甘情愿？
　　她吐字如冰：“别碰我！”看着她眼色变幻，暗潮汹涌，羞愤，痛恨，又是难以置信，还有诸如此类我看不懂的东西。我愣了一下，脸色青白，又瞬间如触电一般跳起来夺门而去。
　　靠在铁门上，半边脸疼如火炙。我摸摸脸，竟没有哭。
　　门里面又是另一个世界似的，保姆陈姨奇怪地问道：“好好的，怎么就走了？”我甚至可以想象这个慈蔼的女人在围裙上习惯性地抹手的样子。然后我听见何诺在里面恶毒地咒骂：“这人有病！”
　　对，我是有病，我的病就是太爱你！
　　我在心里狠狠地吼道。
　　拳头砸在墙壁上，力道像我的语气一样狠烈。
　　记忆肆意流淌，寸寸碾过我的神经，我觉得疲倦。
　　忽远忽近的黄昏清晰得仿佛一面镜，映着我颓羸的病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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