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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3
事实证明,林刃并不是铁做的,在王爷点了头以后就默默挪到一旁,错开一步站在王爷身后。
微微低着头略长的头发遮住了林刃的眉眼,那白面大夫愣了一下,刚刚看到那个锋芒毕露的黑衣人悄无声息地隐匿在一旁,如果时间再长一些他丝毫不会怀疑,即使林刃站在他身后也不会有任何异样的感觉。
这就是暗卫,也是奴贴身侍奉的第一条准则。
王爷却也退了一步,让那人与他并肩,往来那大夫一眼。
“陈亦。”
那年轻大夫吓了一跳,每次王爷喊他名字都没好事,只应了一声就听到王爷沉声说:“我要保他性命。”
唇上温热相接的那一刻,林刃灰蒙蒙的双眸无措地眨了又眨,一触即分,却在他心里点燃了烟火。
陈亦只觉得脖子上凉嗖嗖的,这狗粮差点噎死了他,王爷说要保一个暗卫,言下之意就是死命令,而且还是那种关系……
“我我我……我去揪我师傅,额……保持刚刚那种接触,可以适度再……再进一步,”陈亦一改刚刚吊儿郎当的模样,把一堆药放下,“我先走了,这个皮肉伤多抹几次药会好的。”
说完脚底抹油,一溜烟就不见了踪影。
王爷和林刃站在屋子里,相对无言,林刃身上冷热交加,刚被勾出来的毒没有得到缓解,浅浅的吻只让他头脑发胀,晦暗的肖想落在王爷触手可及的衣角处。
隐隐的木香沉稳又让林刃着迷,林刃知道自己应该走,否则迟早会逾矩,可是他走不动了,身上的伤和亏空的内力勉强只能让他站稳。
模糊的视线大胆起来,似乎看见了王爷红透的耳根,沉静的侧脸慢慢偏过去,王爷轻咳了一声,“我让王叔来帮你上药。”
说完走了几步又特意加了一句,“呆在这不许跑。”
林刃追着那道背影直到门关上,他疯了,才会这样明目张胆地去看王爷,伤口发痒,痒到了心口,他不知道王爷为什么要做那样的举动还说要保他。
他只能感受到心头一颤,任由那种感觉在心中蔓延,点燃那簇火,把自己烧得骨头发疼发颤。
只要王爷开口,他永远不会违背,无论是命令还是随口一说的话,他是忠诚又卑贱的暗卫。
门被再次打开,王叔捧着衣物和绷带跻身进了屋,王叔是暗卫的管理人,当年推介他从暗处到王爷身边的就是王叔,这些年王叔伪装成王府管家脸上总是带着慈祥的笑意。
只要暗卫才知道,王叔身手了得,而且从不手软。
处理伤口的时候,王叔还是叹了气,本想着应该是训斥却没想到王叔只是沉默地助他洗漱完,处理他身上的伤口就退下了。
王爷傍晚回来时,暗卫提来了食盒,王爷伸过手来,林刃下意识躲了躲却还是被王爷拉住了手臂。
林刃只是看不清又并非不能视物,他实在是弄不明白王爷这是在做什么,同桌共餐已经足够荒唐,现在还想要亲手喂他?
“为什么不吃?是不合胃口吗?”王爷似乎有些情绪低落。
“属下……还是回暗卫处,比较好。”林刃向来不会拒绝王爷,王爷年少时各种刁钻的要求他都可以去完成,但是他永远属于黑暗里。
今日在光下太久了,他应该……
“你的畏光还没好吗?”王爷蹙起眉看着林刃眯着眼,冷白的颈脖上红了大片,这是每一个暗卫都需要服下的一种毒,并非控制不忠诚的暗卫,而是让暗卫永远待在暗处。
阳光下的所有东西,包括亲人情爱都在那一刻隔绝,暗卫是不能生活在阳光下的。
可是王爷明明很早之前就让王叔给了解药……
“属下不需要,在暗处就好。”
王爷拿起的筷子的手一顿,用力拍到桌子上,“林刃,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晚来偷亲的是林刃,那毒需要缓解的也是林刃,现在告诉他根本没有服下那颗药,所以,当时他的剖白是个笑话吗?
彼时王爷还要踮起脚来才能亲到林刃的下巴,向王爷向来都是要林刃低头看他,这次王爷却是努力抬头看林刃甚至命令林刃不许低头。
那双熠熠闪着光的眼眸,介于少年于青年时期的青涩和不经意的躲藏。
树荫下簌簌的声响和王爷清朗的嗓音混杂在一起,“等我脱开了身,我们就一直在一起好不好?”
王爷当时心里满心满眼都是解了暗卫的毒,能和暗卫一直生活在阳光下,远离在刀光剑影下一着不慎就会粉身碎骨的生活。
可如今看来,这些年是他自己在欺骗自己,林刃根本没有想过未来,无论是当时的解药还是先前要替他顶罪和身上的毒。
林刃眼睫低垂,苍白的脸上没有一点异样的神色,呼吸却越来越急促,趴到桌上的那一刻,难耐地蹙起清冷的眉。
王爷抬眼见到的就是他的暗卫额上浮了一层冷汗,灰蒙蒙的眼里染上从未见过的水雾,林刃突然起身要走,王爷急忙上前。
堂堂王爷居然会被椅子给绊倒就算了,还让一个重伤未愈的人当垫背,双目相对极近的距离让王爷一时失了神。
等会,这……这……
王爷慌忙站起来,这下脸都红透了,哪有白天那副成熟沉稳甚至极具威严的模样,倒是和初见心上人的毛头小子一样。
若无其事地扶起林刃,把头又偏了过去,恰巧碰上桌上的那盘清炒笋片。
厨房的陈阿福来要他点菜的时候说的那句,“这个季节春笋刚冒出来……”
整个脑子嗡嗡的都是这句话,王爷沉了脸决定让那个陈阿福先去后院劈柴……
林刃紧紧皱着眉,眼前模糊更甚,刚刚碰到腰间的伤毫无意外地又开裂了,也不知道是毒还是伤口未愈的高烧,他身上热得骨头隐约作响,身影一晃还是轻轻哼了一声,无意间就靠在了王爷肩上。
真是罪该万死……
王爷身形一晃还是接住了林刃,眉宇间残存的威严在那一刻柔和下来,轻叹了声:“你啊,总是要到这个地步才肯服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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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厨房赶去采春笋回来又被轰去后院劈柴的陈阿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