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奴有点拽

　　第三章家常美食
　　素瑶虽说表面上有了孩子，但也才到双十的年龄，正是纤腰一握身姿窈窕的好时候，再加上本就生得白皙水灵，即使弯腰擀面也别有一番风情。

　　但魏琰本着“不能人道”的自卑感，愣是目光淡然，跟瞧一根火柴棒没啥两样，只把目光定在她切好的一溜细面上，好奇道：“这是什么？”

　　素瑶瞧了瞧他，解释道：“手擀面。”

　　“手擀面？”魏琰还是第一次听说，“见过手扯面，比主家这个宽得多，主家这种做法还是第一次见。”

　　素瑶一乐：“各地的吃食做法大不相同，日后有你开眼界的时候。”

　　魏琰想想也是，遂不再惊奇，扭头走了。

　　素瑶急忙喊住他道：“早饭马上就好，你去喊宝儿起床吧。”

　　魏琰“哦”了一声，来到正屋窗前，隔窗喊道：“宝儿，起来用饭了！”

　　“宝儿，太阳晒屁股了，赶紧起床！”

　　“宝儿？”

　　连续几声过后，宝儿终于有了动静：“魏叔——”

　　魏琰头皮一麻，但又不得不答应：“唉——”

　　“我要撒尿！”

　　“那赶紧穿衣起床！”

　　“我穿不好，快来帮我，我憋不住了！”屋内宝儿开始哀嚎。

　　魏琰急得原地转了一圈，终究怕宝儿尿床大步冲了进去，三下五除二替宝儿穿好衣裳，拎小鸡一样拎了出来，直往西南角跑。

　　素瑶听到动静跑出来，正好看到这副光景，不觉笑出了声。又听这一大一小在南边嘻嘻哈哈，完全没有陌生感，素瑶颇感欣慰地返回厨房。

　　案板上手擀面已全部切好，一溜排开还挺壮观，剩下的就是下面了。

　　今儿没有现成的鸡汤，素瑶只好烧了一锅清水，待水烧开后下面下菜。因为是现擀的面条新鲜绵软，所以两个开锅后面就熟了。

　　素瑶熟练地将面捞到碗里，上面洒一层碧绿细嫩的葱花，再放两勺自制的肉沫杂酱，滴几滴麻油，香喷喷的杂酱面就成功了。

　　三碗冒尖的杂酱面刚摆上餐桌，洗漱完毕的魏琰和宝儿就闻着香味进来了。

　　“哇，娘亲，今儿的面真香，我要吃两大碗！”宝儿一面抽着鼻子闻香味，一面很自觉地把最小的那碗面端到了自个眼前。

　　素瑶早就习惯了儿子的馋猫样，笑瞪他道：“眼大肚子小的家伙，有本事你就真吃两大碗，那地里的活儿我就不愁没人干了！”

　　宝儿心虚地吐吐舌头，开始给三人摆筷子。

　　干了大半夜力气活的魏琰早就饥肠辘辘了，可多年的隐忍习惯让他仍旧面不改色，只一动不动地等着素瑶又拿出一碟辣椒酱，拿起了筷子，他才随后拿起了筷子。

　　素瑶用木勺舀了一勺辣椒酱放到自个儿碗里，把辣椒酱往他面前一推道：“我自个儿做的，你尝尝合不合口味。”

　　魏琰这些年在外面漂泊，早养成了无辣不欢的习惯，所以也不客气，自舀了两勺放到碗里，连同肉杂酱一起搅抖均匀后，开始大口吃了起来。

　　同上次吃馄饨一样，他吃得很快，但吃相还算斯文，全然没有一般糙汉子那般吧唧嘴、洒汤掉叶之类的坏习惯。素瑶甚至可以判断得出，即使这面难吃得很，这人也能照样吃得一干二净！

　　果然，等到魏琰把碗里的最后一口汤也喝净时，素瑶终于问出了那句话：“你……真的是穷人家出身？”

　　魏琰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道：“当然！”

　　素瑶点点头，感叹道：“可惜了！”

　　魏琰眼神黯了黯，没有接话，而是转换了话题：“今儿做什么活？”

　　素瑶想了想道：“春分已过，又好些日子没下雨了，须得把院里的这几畦青菜浇透水，过几日就能挑着个头大的卖了。还有外面的几块地也该翻一翻，回头把大块的种上小麦，小块的种上谷子和黄豆，其余田间地头就撒些油菜籽，等收了就能榨油吃。”

　　魏琰点点头：“除此之外，咱们在这半山腰上，还可以随意开垦些荒地吧？若能多种些，日子也能更宽裕些。”

　　素瑶不可置信地看了他一眼，笑道：“这荒山没人管，咱们可随意开垦，就是累了些，你不怕累？”

　　“奴本就要出力干活，累了才会有饭吃！”魏琰淡淡说完，迅速起身道，“主家慢用，我先去挑水浇菜。”

　　“哎……”素瑶本想让他先消消食再干活，没想到他头也不回地挑起扁担出门去了。

　　宝儿看在眼里，着急地赶紧把碗里的最后几根面扒拉到嘴里，然后把碗一推，撒腿就往外跑：“娘亲，我去给魏叔帮忙！”

　　素瑶有些瞠目结舌，这小子，自个儿看了他两年，他说话做事从来都是慢吞吞的，没想到魏琰才来一天，他就被带得爆发出了几分雷厉风行的男儿气概。看来，这男娃儿确实得需要男人的熏陶方能快速成长啊！

　　整整一上午，魏琰挑水，素瑶浇菜，宝儿则不辞辛苦地跟着魏琰爬上爬下地到水池里挑水，三个人直忙到晌午方浇完这几畦菜地。

　　中午，为了不辜负这一大一小两个男人的辛苦，素瑶特地蒸了一盘五花肉，上面浇上蒜沫姜汁，又挑出一半来拌了辣椒酱，魏琰直吃得鼻尖冒汗。就连宝儿也吃得小肚溜圆，方恋恋不舍地放下筷子。

　　饭后用茶消食时，魏琰忍不住建议道：“主家是个好心人，可奴饭量大，这么吃委实破费。不如，下顿开始，主家只给奴做些粗面饼就咸菜即可，奴只要能吃饱照样感激不尽。”

　　素瑶知道，现下一般农家一年到头也就过年过节能割块肉吃，平日里大多也是粗面饼子就咸菜，可因为她家没有劳力，地里这两年的收成倒好，所以竟能攒下些银钱，所以才有富裕去买奴。

　　但魏琰说得也在理，日后家里多了一个劳力，少不得盘算着过日子了，要不然到年根底下青黄不接时可要吃苦了。

　　想到这，素瑶点头道：“难得你体谅，日后我们在吃食上就紧巴些，要不然我真怕付不起你月钱。”

　　魏琰难得地面露愧色，低头辩解道：“奴当初只是随口一说，并不是真心跟主家要月钱。”

　　“行了，既答应过，就不会反悔。你只管干好你的活就是，其余的不用你操心。”素瑶站起身拍拍手，催促宝儿道，“玩够了没有？该念书了！”说完，径直出了厨房去了正房。

　　宝儿早先跟着素瑶学了几个字，最不耐烦念书，但又不敢违抗素瑶命令，只得磨磨蹭蹭地起身跟着素瑶进了正房。不大会儿功夫，正房内便传出宝儿的读书声：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娘亲，这个“荒”字为何上面是一片草？这个“昃”字为何要读昃？”

　　“呃……”里面短暂的沉默之后，传来素瑶尴尬的解释：“这个‘荒’字大概是因荒郊野外没人收拾，全成荒草一片，故上面全是野草。至于这个‘昃’字为何要读‘昃’……唉，娘亲也不是先生，实在不知怎么解释才好！”

　　仍在厨房用茶的魏琰听了，忍不住翘起了嘴角。

　　短暂午憩过后，魏琰扛着一把铁锨到屋后的那块地里翻地，素瑶头上包了一块花方巾，也领着宝儿来帮忙。三个人中魏琰负责翻地，素瑶则负责从翻好的地里挑出杂草堆成堆，宝儿则负责把成堆的杂草抱回家，等着晒干垫鸡窝。

　　几人正热火朝天地忙碌着，山下突然爬上来一个浓眉大眼的年轻后生。他也扛着铁锨，一路累得吁吁直喘，可爬着爬着，却突然定住了一般，眼睛死死地盯着不远处素瑶身边的魏琰，足足愣怔了好久方反应过来，急忙手足并用地爬上来，隔老远就大声问：“喂，你是哪个？为什么要给素瑶家做活？”

　　魏琰正全神贯注地干活，听到这声喊转过身一看，登时明白过来。他慢条斯理地停下手中的动作，问素瑶：“怎么办？”

　　素瑶无奈道：“没你的事，你回家去，我来解释。”

　　魏琰点头，把铁锨往肩头一扛，转身走了。恰好，宝儿刚刚放完一抱杂草正从院子里走出来，冷不丁迎头碰上魏琰，刚想问话，就被魏琰一把抱起扛上另一个肩头进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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