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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三
风誉笙被这吵醒了,从朦胧的梦里慢慢睁开眼。他首先感受到了身上的重量,低头一扫,看到了他哥的披衣,顿时心中一酸,抿起嘴紧紧抱住它,感天动地地蹭了蹭,他哥果然还是最疼他。正准备起来找他哥腻歪,结果还没爬起来就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一屁股又坐了回去。
“啊!哥!你没事吧!”小少爷一边抱着衣服一边跑过来,扑通一声跪在边上,一边轻拍他哥的后背一边手足无措,看着面前这个不知道哪来的人有点着急,“哥!”
月晟重重地呼了口气,大量凉气入肺让他冷得颤了一下。就在此时,他的手突然被那个奇怪的人握住,来人的手更凉,凉得更不像人。月晟皱着眉想将风誉笙拉到自己身后,但他一点力气都没有,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那人没有做其他的动作,只是二指在他的虎口处有节奏地按压着,恶心的感觉少了一些,月晟抬眸盯着他,不知道他想做什么。风誉笙从他哥的几个动作里瞬间明白,眼前这个人肯定不是什么善茬,于是他一手揽着他哥,一手握住身后的礼弹,如果他有什么动作,就立刻引爆。礼弹本身就是小烟花,基本没什么作用,但这个声音足以让四周的侍卫警戒、进来查看情况了,但在侍卫进来之前的这几秒,他需要想办法保护他哥。但他自己连仙纹都没显,只有普通百姓那样,最多能让生活便利的小灵力,如何能自保?风誉笙浑身紧绷,盯着这个人大气不敢出。
就在三人僵持不下的时候,有三四个月侍神情紧张地奔来,月晟眯了眯眼。月家少主回家,但是没去主殿报备绕小路回来的事情了,肯定传到他爹的耳朵里了。他朝那边看了看,看到了凌风。那个领头的侍卫就是凌风,算是比较高的官了,在他之上就只有一位侍卫长,一位少主,还有一位家主。月晟的父亲是一个对外凌厉,对内心软的人,尤其是月晟灵力单薄,他几乎一只眼睛看路,一只眼睛就得盯着他这个宝贝儿子,生怕一不小心就碰坏了。凌风深知月晟对月家主的重要程度,此刻这位祖宗在生辰日就这么坐在透凉的地上干呕,让他脸顿时一白,再瞥到他边上同样跪在地上的风家少主,以及一个不知道是谁的人还抓着他家少主的手,凌风差点昏厥过去。月晟的视线和凌风正好对了个着,他一失神,没看到脚下有个台阶,一个不稳差点摔倒。凌风咬了咬牙,正了下仪态走到三人面前,正准备开口,一股清晰又熟悉的感觉从边上那个白衣男子身上冲来,似是在哪里见过。这人正穿着与季节不符的薄衣,一阵风来还愣了一下,似是感受到了冷。
几人相对无言,一股奇妙的感觉像是一根线穿梭其中。凌风一言不发地看着这位不速之客,仔细地在脑海里搜索这人到底是谁。他刚刚走进才发现月晟和小少爷的表现都很紧绷,于是心下了然,来的时候一手便在背后摸着刀柄,每一步都走得谨慎,但这个人一直都很放松,看不出有一丝要攻击的样子。凌风一时拿不定主意,只得在五米处站定,不敢再动一步,他需要先看出这人的目的,如果他要攻击,会先攻击谁。
风誉笙见凌风站立不动,便明白他心中已了然现在的形式了,自己一直紧绷的弦放松了些许。将这位男子从头到尾能看到的一块也不放过地细细端详了一番。借着光线,他能看到对方狭长眼里极淡的瞳色,似雪中一寒梅,灰色的眼瞳里是淡得不能再淡的玫红色。还挺好看。风誉笙一边想一边无声地砸了砸嘴。不过饶是雪中红梅再好看,不离近就只能看到隧黑的瞳仁和透亮淡白的虹膜,还是自己大气澈蓝的瞳色更胜一筹,在远处都能看得清晰。这人白色长发三七开分散落于肩,发尾将过前胸。身上除了露出的左耳有一枚银色的花型耳钉外,再无其它饰品。他似乎格外青睐淡色,一身华衣雪白上着米色纹路,或许待雪季来临将这人丢进雪堆里都找不出来。风誉笙眯起眼,沿着狭眼、挺鼻、看起来毫无血气的嘴唇看了几遍,再后撤几步,对着人整体观摩了一遍,突然莫名其妙地恍然大悟起来——几年前他闹着要去雪原抓狐狸,他爹死活不让,最后是雪澈偷偷带他去的,手都冻红了。当时洞里那只巨大的狐妖,不就是这副模样嘛!怪不得会觉得熟悉,怪不得会如此紧张!上次抓狐狸,最后差点让狐狸抓了!风誉笙想通缘由一扫愁容,嘴角上扬舒心起来。就在此时,凌风突然大步向前,把小少爷往边上一拨,嘴唇微颤,他被风一吹,整个人都冷了。
“干嘛?”风誉笙被推了个大屁墩,不明所以地怒视凌风。
凌风嘴唇打架,脑中嗡嗡作响,组织不出语言。他想起来了,面前这人就是曾经势力第一、以一家之力护众生平安、最后被挖回来躺在月家千年的——花少主。小的时候,凌风和月晟因为好奇多次想进入后殿看看,但都被拦下了。凌风也是在显了仙纹后,通过重重考验,才争取到了进入后殿的资格。这些年来,他都与其他月侍按点进殿后护魂,单只能在进门一瞬瞥上一眼,看的是他模糊的、平静闭眸的模样,那人淡淡的,始终没有一点表情。想不到此人睁了眼竟比平日躺在那更添几分生人勿近,不知是太久没做表情了,还是天生性格使然。此刻这人突然站到这里,虽也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但他突然有点背后发凉的感觉,就好像这人躺在棺中的时候,就已经在看着他们了。
风誉笙见凌风这个表情,手又从剑柄上滑落,一定不是危险的人。于是他猛地回头,视线在此锁定面前这个人,不到三秒他就浑身僵硬,大气不敢喘,做了那么久的心理建设一下子全崩了。他确实见过这个人,但没有真真切切地看到过,只在街坊的画册里看过,雪瑾曾经受邀画过最多的就是他,自己也亲眼见过雪瑾从头到尾地描摹这个人。这位花少主,因那场大战逝去的英雄,无数少女日思夜想的少主,月家护了千年的大贵客,就在刚刚,被他鉴定成了一只狐狸。风小少爷咬紧下唇,他就是不喜欢这个花少主,别的不说,居然让他哥在自己的生辰这么狼狈!凌风抿着嘴,细细思考怎么开口。风誉笙则在这无言的气氛中眼神逐渐凌厉,将他哥往自己这边揽了揽,他就是没由来地,不喜欢这个人。
本以为这僵持的情况要持续很久,好在月家侍卫长绪月及时出场挽救一切。他缓步走下长廊短阶,靛蓝长发散落,自然垂至腰际。绪月身着不同于月侍的华丽黑衣,鎏金熨烫尽显雍容,上面挂了一堆七七八八的坠饰,大步款款而来,走的时候顺便折了只花在手里转了转,路过凌风他们还轻点了头。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最后离花少主三步远时驻了足,收起花束屈指推了下镜片,微颔首右手一抬,丝毫没有任何紧张与不安,泰然自若地开口道:
“花少主,家主前殿有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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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是家主二位太寂寞了,因此天天拉着绪月聊天谈地,托绪侍卫长多教教四大仙家的儿子女儿们怎么和人好好交流,别不然就安静地看着人家把人吓出一身冷汗,不然就嘲讽,不然就开打,拉都拉不回来。
月晟本是萧梦山最冷的仔,结果半路出来个花晢,太好了,两个人可以当门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