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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维琛安慰自己，林阅是音乐学院出来的，也许玩艺术的表达方式都很特别。
林阅垂了下头，蓦地冷笑：“宋维琛，你为什么来找我？”
维琛觉得大计将成，说出来也没什么，就坦白了：“今年同学聚会的时候，有人提到你，说的挺不堪……”
林阅抬起头，直直看着他。
“我就打听了你的住处，你知道漫漫以前多要强的人，要是知道你变成这样，该多难过。”
剩下的他没说，比如把你养的油光水滑的，再带到那些人面前，让他们知道漫漫的眼光从来不会差。
林阅“哦”了声，冷哼：“原来是这样。”
没过多久，维琛发现，林阅的体重开始呈直线下滑。
他戴上眼镜看了这两天的菜单，没毛病，不应该呀。
林阅躺在床上睡着觉，维琛打量着人的背影，朋友圈养生专家说吃完就睡容易发胖，他这是严格按照流程养的猪，怎么就不发胖呢。
晚上两人看着电视嗑瓜子，到了七点，维琛把人朝床上撵：“快、快，赶紧上床睡觉。”
林阅冷冷看着他，发出声冷笑：“我白天才睡过，睡不着。”
维琛英雄帖已经发出去了，到时候人拿不出就丢大人了。
他讨好的看着林阅：“你试试，说不定睡睡就困了。”
林阅不拿正眼看他，拿起遥控器换了个台。
维琛也觉得自己不占理，郁闷的走到了阳台。
抽根烟冷静下。
顺便上称幺了□□重，靠，他这么劳心劳力的，居然还胖了，有天理没有。
维琛四处打听增肥的法子，午休时公司最八卦的几个女同事聚在一起，分享最新鲜的消息。
“宋总问我有没有增肥的法子。”小眼镜很小声，“我看他搜教程都搜红眼了。”
秘书说：“前段时间，我听到他跟别人打电话，问人家吃饭没有，吃的什么，连问三天。”
“……”
“冰箱上层第二格，有我做好的菜。”秘书放下咖啡杯加了点糖，“他是这么说的。”
“哇呜。”
很快，办公室众人都知道了宋维琛陷入了一段新感情，且很可能已经同居。
消息走散后的第二天，宋维琛收到一束花。
花上没有卡片，也没有任何联系方式，只有花店的名字，他让秘书把花放一边，没过多久，就接到一个电话。
备注名字是傻逼明。
维琛犹豫了下，接通：“喂？”
“我是明俊。”那端很安静，所以说出的每个字都可以很清晰的传过来，“我送的花，漂亮吗？”
维琛揉了下太阳穴，“明少，我不喜欢花。”
“你喜欢什么。”明俊仿佛很感兴趣，他笑了笑，“红烧排骨吗？”
维琛觉得红烧排骨从明俊的嘴里说出来，不仅在侮辱红烧排骨，顺便把他也给侮辱了。
“宋维琛，我以为你要给一个死人守一辈子活寡呢。”明俊说出这这话时像是在咬着牙根，“原来你也不怎么样，同居了？情圣？”
维琛叹了口气，准备挂电话。
“那个人叫林阅是吧，我查了，这种人……”明俊呵了声，不予评价，话锋一转，“不过我很感兴趣，他哪里好的能让你包养。”
维琛被他的话激怒，简短回复，“滚！”
他之前没有把明俊拉黑，真是无比失策。
虽然白天遇见了奇葩，但维琛心态好，晚上蒸了鱼，炸了鸡，填鸭子一样灌给林阅。
林阅后来实在吃不下去了，几乎是扶着肚子坐到的沙发上。
维琛围着围裙，削了个果盘递到林阅跟前。
林阅垂着眼，当看不见。
维琛朝他跟前挪了挪，“这些水果，都是助消化的。”
林阅再傻也看出来了，“你是不是约好了，要带我出去展览。”
维琛点点头，“都是以前的同学，挺关心你的。”
一听就是谎话，林阅冷冷的看着他，“不去行吗？”
“我问了心理医生，她说要先接受自己，才能走出阴影，虽然我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让你变成现在这样，但是好在现在有我不是吗，我会帮你重拾自我。”维琛这段话说的半真半假，但是他很肯定，他不会放任漫漫最爱的人无休止的消沉下去。
林阅眨了眨眼睛，像是在控制某种情绪。
维琛让漫漫的闺蜜重新约了06届的同学，聚会地点和之前一样。
他把林阅好好打扮了一番，所以二人一起走进包厢的时候，几乎所有人的视线都被他们吸引了过来。
有人极快的认出了林阅。
小声嘀咕起来，“那不是歌者盟的指挥林阅吗？”
“听说他聋了，一直毕不了业，都有心理问题了，后来辍学去治病，怎么看上去挺正常的。”
维琛像商人推销商品一样把他推荐给昔日同窗。
追求漫漫多年，维琛对音乐人就格外留意，席间讨论到大提琴手陈嘉桦的时候，维琛表示有联系方式，目前在谈合作。
他抽了根烟，笑笑，“我准备让林阅谱个曲给她演奏，已经谈的差不多了。”
即使是林阅，也被他的话惊住。
宋维琛之前并没有说过这件事，随后他就觉得宋维琛可能就随口说说，在同学面前装个样。
席间宋维琛出去接个电话，路过走廊的时候，又看见了上次那个八卦四人组外加两个八卦男。
四女两男语气又快又急，“…你以为陈嘉桦是谁？圈里有名的桀骜不驯，又挑剔又难搞，宋维琛说谈的差不多，就是还没谈成呗，鬼知道什么时候能谈成。”
“我刚打听了，宋维琛挺有钱的，我今天看见林阅差点没认出来，他什么时候跟的宋维琛，一点消息都没有。”
“以前有人说他喜欢宋维琛，我听到还不信，今天这俩人的黏糊劲，这世界真可怕。”
……
席间林阅冷冷坐着，别人跟他敬酒，他理都不带理的。
好半晌他听见门外的争吵声，熟悉的声音传过来：“嘴巴放干净点！”
林阅匆匆起身，走到冲突地点，宋维琛正在用以一当百之势朝六人输出语言暴力。
“谁他妈乱搞，谁今天死在这，我跟林阅光明磊落！见不得别人好的玩意儿，嘴巴灌了粪那么脏，你爸包养你妈生了你，你看谁都是卖的！要脸不要，林阅混的不好的时候你们瞧不起他，以后老子送他出国，眼红死你们，都他妈给老子滚。”
堂堂六个人，居然连插个话的机会都没有。
林阅看着，莫名的有点想笑。
看来以后路漫漫的同学会，宋维琛都别想浑水摸鱼了。
维琛看见人群中看热闹的林阅，朝林阅伸出手：“我们走。”
他们走了没多久，浓妆的那位姐才小声嘀咕：“……还说不是，都牵上手了。”
……
离席没多久，林阅身上还有些酒气。
维琛闻到了，按下了车窗：“喝了多少？”
林阅一杯都没喝，可是他的脸很红，于是垂下眼眸，淡淡的说：“不太多。”
维琛有点烦躁，他又问：“你左耳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失聪？”
林阅姿势不变，语气不变，“没什么，就是听不见了。”
他刚失聪的时候并没有现在这么淡定。
他很害怕很恐惧。
作为乐队指挥，突然失聪，并不意外的被替换了下来。
这不是最糟的，他患上了急性焦虑症，接受治疗期间，迟迟不能毕业。
再后来，学校直接让他肄业了。
刚出社会，他的所有本事都在音乐上，一个大学没毕业左耳失聪的音乐生，还不如一个普通人。
他像每一个没有高等学历的人一样，只能从底层工作做起。
但是他又怎么可能跟其他人一样，他从小到大用所有热情去学习音乐，也进过全国最好的音乐学院，他不可能像一个旁观者一样，对突然坠入谷底的人生麻木不仁。
自暴自弃，接着闭门不出，他不能接受的人生在各方各面的打击着他。
于是宋维琛在他最落魄的时候出现了，还狠狠的踹了他两脚。
……
那位圈内颇有盛名的大提琴手临时变卦，跑去给跟明俊捧的一个小明星伴奏去了。
宋维琛气的当时差点骂了脏话。
明俊还上赶着打电话来气他：“维琛，做什么呢，喘的这么急？”
宋维琛忍了忍，没忍住，骂他：“你真不要脸。”
如果是别人这么骂他，明俊能让对方后悔说句话后悔到姥姥家，可是从宋维琛嘴里说出来，居然不怎么有感觉，甚至觉得不装模作样假正经的宋维琛，挺可爱的。
他可以想象电话那端宋维琛有多愤怒，为了通话时长更久一点，他默默承受了宋维琛随之而来的一系列国骂。
宋维琛颤手点了支烟，单手松了松领带，终于平静了下来，“谈谈吧，多少钱把陈嘉桦还回来。”
明俊笑了笑，“为了那废物，你挺舍得的宋维琛。”
他起身倒了杯茶，“就算把陈嘉桦给你，你养的那废物会谱曲吗？你别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
维琛深深吸了口烟，浓烈的烟草味刺激的脑仁疼，他许久才反驳：“我乐意给他花钱，你管不着。”
明俊冷笑：“对，我是管不着，一个林阅而已，别说我今天抢了他的大提琴演奏，明天我废了他也可以，把他踩死不跟玩儿一样。”
维琛隐隐觉得不好，问他：“你什么意思，你要做什么？”
“你再跟他腻歪，我什么都做得出来。”明俊轻声说着，带着报复欲，“维琛，我明俊要钱有钱，要地位有地位，哈巴狗似的追你那么久，你转眼包养个小白脸算怎么回事，你让我脸朝哪儿搁，你跟他分手，我再考虑下能不能放过他。”
宋维琛感到胃部翻腾起来，他感觉有点恶心，连呼吸声都不由得粗重起来。
明俊的声音仍不断的骚扰他：“宋维琛，你他妈就是贱，天生欠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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