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眸

　　手执长鞭的车夫赶着车，望向前方，隐隐约约看见两串大红灯笼在风中摇曳，道：“公子，前面就是水清山的客栈了！我家主子就在里面等着公子。”
　　“吱吱吱！”小晴叫了起来，云晴睡眼惺松，发现马车已停了下来，自己靠在花成大叔的肩膀上，身上还披着花成大叔的披风，坐直了身体，有些歉意地道：“大叔，不好意思，我睡着了！”随后看见面前的一座二层木屋。
　　这时身后传来小喜的低声：“真不知羞耻！”
　　“吱吱吱！”小晴对着小喜叫了两声。
　　云睛轻皱着眉头，看了看小晴道：“自己玩去吧，天亮再回来！”
　　小晴几窜窜就不见了。
　　云晴不解自己哪里又惹着小喜了，自己好像也没有做什么，不理她就是了，却听小倩轻声道：“小喜，休要胡说。”
　　花成不满地瞥了一眼小喜：“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小小年纪，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东西！”说罢，跳下了车，对云晴道：“到客栈了！”说罢向前走去。
　　云晴紧跟着花成的步伐。
　　小喜恨恨地瞪了一眼花成的背影，嘀咕道：“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一个给公子赶车的！”
　　“小喜！”小倩语气变得严厉起来，低语：“十个你也比不上花成在公子心中的分量！要不然，你回家吧！”
　　“小姐，奴婢知错了！”小喜急得眼泪直打转，这要是被赶回家，父母会立刻将她卖给一个老头子的。
　　小倩又道：“我知道你为我好，走吧！”声音低得只有两个人能听得到。
　　“客官，请进！”客栈的店小二满脸笑容，将人一一迎了进来。
　　“请问几位爷是打尖还是住店？”
　　“这么晚了，自然是住店。有什么好吃的尽管上来，”说罢，红衣女子将一袋银子放在了桌上。
　　“客官，不好意思，这里的客房已满了。”
　　“不打紧，下午的时候我们的人已预订了房间！”手执长鞭的车夫说道。
　　花成环顾四周，好巧不巧地四个角落里都坐了人，那几个人正在悠闲地吃着酒。
　　手执长鞭的车夫轻声道：“他们都是主子的人。”
　　花成“哦“了一声，收回目光。
　　“怎么没见到店小二小力子？”花成漫不经心地问道。
　　负责招待的小二一怔，旋即答道：“这几天，他的母亲身体不好，回老家了，我替他。”
　　“把最好的酒菜都拿上来。”一身红衣的花娘似有些不耐烦了，早麻利地坐在了桌前，叫嚷着。
　　“好勒！客官您稍等，马上就来。”一个店小二两步并三步向客栈后院跑去。
　　云晴跟在花成旁边，环顾着四周，只见小倩姑娘用小方巾在在白衣人坐下之前，将椅子擦了又擦。
　　一身白衣的花满楼坐下，抬眸看向楼上迅速了一圈，一扇门轻轻开了道缝，只见一条人影迅速闪过。
　　花成见到一个四五十岁的老者正坐在那里打着算盘，看也不看他一眼，旁边还站着一个店小二。
　　“掌柜的，您这儿有没有治蛇毒的药？”
　　那掌柜抬头看向花成，目光透露出丝丝害怕，道：“有！”
　　旁边的店小二笑呵呵地道：“掌柜的，前两天有几个人被蛇咬了，药不是都给了他们吗？”
　　“你瞧瞧我！老糊涂了，居然忘记了这事，客官实在抱歉，没有蛇药了。”那掌柜低下头，继续打着算盘。
　　花成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公子，公子亦是一个眼神，花成心领神会。
　　“你这是什么客栈？在这茂林深处开的客栈岂会不治疗蛇毒的药？说吧，多少钱，开个价，让我找找！”说罢，花成人已到了柜台里面，开始有些粗鲁地翻东找西。
　　店小二连忙收拾地上被花成翻乱的东西，从地上捡起一个小瓶子道：“掌柜的，您看看这是不是蛇药，我刚从桌下捡到的。”
　　“是、是，一定是那天不小心掉在地上的。”掌柜的从店小二手听接过小瓶，哆哆嗦嗦地交给了花成。
　　花成打开闻了闻，点了点头，交给花满楼，回到自己坐位上。
　　云晴看着花满楼，就那样心安理得地拿着那瓶蛇药，这时的他们仿佛是在明抢一样，虽然也给了银子，不过好像人家很不情愿卖给他们，而且还随意乱翻掌柜的东西，之前对他们的的那点好感顿时减了半。
　　云晴看着花满楼与小倩共坐一桌，花娘与手执长鞭的车夫还有花成小喜共坐一桌，看着自己一身脏衣服，确实与他们格格不入，打算走到旁边一张无人的桌子坐下。
　　却听到花娘叫道：“小姑娘，坐这儿来！”太用手指了指自己身旁的椅子。
　　“姐……姐，我……我”云晴有些窘迫地看着自己的衣裳。
　　“衣裳脏了可以洗，就怕人心脏了，那就怎么洗也洗雪不干净！让你过来坐，你就过来坐！”花娘声音不大，却任谁都能听得到。
　　“哦！”云晴听话地坐在了花娘身边，却没有直视她，而是低着头，身体自然地与他有一定距离，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这么近距离地接触一个女子，真是有点不习惯，云晴的心里在打鼓。
　　花玉看着云晴不好意思的样子，有些奇怪，两个女人坐在一起有什么不意思！
　　小喜不敢言语，低着头，倒是另一桌的小倩仿佛没有听到一样，此时正低头含笑为公子斟上一杯茶，温柔开口：“公子，请喝茶。”
　　说话间，一名二十岁左右的身着青衣的男子缓缓地从楼上走了下来，径直坐在了花满楼的对面。两人相视相视而笑，谁也没有说话。
　　云晴就在年轻男子走下来的时候，有些呆愣地看着他，看着他从二楼一直走下来，坐下，还在直直地看着他，他哪里有点像天赐哥哥，脸的轮廓有点像，她没有意识到自己毫无避讳地看着他，让人感觉像花痴一样，云晴还在分析着他走路很轻，在这些人当中，也许他的轻功是最好的。
　　坐在花满楼对面的男子自然感觉到了云晴的目光，垂眸，低头品着桌上的茶，心道这姑娘头发凌乱，脸花花的，衣服脏脏的，居然还这么大胆地看着一个陌生的男子，没有一丝一毫的羞涩，倒是个另类。
　　花满楼瞥了一眼云晴，她的双眸带着那么点执着，说花痴也许也不过分，毕竟这样盯着一个陌生男子看，就连花楼的姑娘也懂得适可而止。
　　想想自已刚下车时，就看见她靠在花成肩上，对陌生人一点没有防范之心，对他们大概也只有好奇之心吧！
　　小喜看着云晴的眼神，小声嘀咕：“就这样子，还盯着人家看真不害臊！”
　　云晴收回目光，低头看向自己的衣裳，确实挺脏，还皱巴巴的，又用眼角余光看向其他人，白衣人，红衣姐姐，青衣男子，小倩，小喜都是光鲜亮丽，花成和那个车夫的衣服虽说没有那么华丽，但也很干净。
　　脸色不由得热了几分，可自己也没有办法，身无分文，备用的衣裳又被人偷走了。
　　只是她的脸是花的，没有看到她尴尬的表情。
　　一旁的花娘轻笑，哼了一声，看也没有看一眼小喜，直接看向云晴：“谁不喜欢看好看的，我说的可对！小姑娘！”
　　云晴一怔，回味着红衣姐姐的话，点了点头：“嗯！姐姐就……就很好看！”
　　花娘噗嗤笑了：“小嘴还挺甜，不过你实话实说，我喜欢！”
　　“酒来了，尝尝本店的特色，山泉水酿的酒，菜马上就好。”一个店小二抱着一个大坛子酒径直来他们的面前，将他们面前的碗里倒上酒，转身离去。
　　云晴好奇地看着身旁的红衣姐姐从怀中拿出银针将针插到了酒中，呆了一会儿，对大家点了点头：“吃吧！”
　　花娘自然看出云晴的好奇来，耐心地解释道：“这叫试毒针，看看食物有毒没毒？”
　　“哦！”云晴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轻声问道：“他们为什么要害我们，我早晨在街上看到大家都是买来就吃，没没有一人像姐姐这样试毒的？”
　　花成低声吓唬道：“山中多坏人，把人迷晕了，如果是男的就剁碎了，包包子！如果是女的，就……”
　　花娘瞪了花成一眼，在桌底下狠狠睬了他一脚。
　　花成虽说很疼，但也没有知声，却见云晴双眸中没有想像中那么恐惧，只是认真地看着自己，问道：“女的怎么样？”
　　花娘道：“别害怕，别听他瞎说，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小心使得万年船，还是小心点好！”
　　云晴点了点头。
　　“渴了，就把这酒当水吧！”花娘笑道，端起眼前的酒碗一饮而尽。
　　云晴啜了一小口酒，又看了看酒碗中的酒，回忆起了师傅酿的酒来，闻起来清纯幽香，口感醇厚绵软，道“姐姐，这酒有些浑浊，山泉水酿的酒应该是清澈的，而且这酒的味道有点儿酸。”
　　青衣人和花满楼人听后，不约而同地瞥了一眼云晴。
　　这时店小二走了过来，看了看云晴，又看了看那酒，道：“姑娘好眼力，这酒放在外面盖儿没有封严实，下雨进了点雨水，自然有些浑。至于你所说的酸味……”小二端起桌上酒碗，一饮而尽，咂了咂嘴，道：“好似有点儿酸味儿，一定是进了雨水，使得酒味没有那么纯正了。这酒我请了，各位客官随便喝！”
　　另两桌的汉子们自然也有人用试毒银针试过了，累了一天，开始畅开了饮。
　　个个都是酒中能手，只要不醉就行。
　　这时，两个小二满脸笑容，忙碌着上菜。
　　嘈杂的声音中，云晴隐隐约约听道二楼的某个房间里发出了“哧哧”的声音。她自小呆在山中，对各种动物的声音很敏感。那声音在那些汉子的叫喊中若有若无，为了听得更清楚，云晴眼眸低垂，仔细听着。
　　云晴自小简单的生活让她能专心做一件事，即使声周围有些吵，她依然可以将精神全集中在某一个方向上。
　　此时，花娘已将所有的饭菜验过了，说道：“吃吧！”
　　花满楼与青衣男子都不动声色地环顾了一下四周，最后都将目光定格在云晴身上，见她呆愣在那里，真是与众不同的姑娘。
　　花娘将手放在云晴眼前晃了晃，道：“你怎么不吃饭！”
　　云晴已确定二楼有蛇，而且不是一条蛇，是一群蛇，也不知该不该告诉他们，又怕像刚才一样招来笑话，默默地夹着菜，吃着饭，刚将酒碗端到嘴边，一股淡淡的酸味又传入鼻中，本能地又放下了，低声问花成：“大叔，这是一家黑店吗？”
　　“别害怕，有大叔在！黑店也把它打白了！”花成笑道，见云晴看着眼前的酒没有喝，道：“喝酒不习惯吧，小姑娘不喝酒挺好的，大叔也不喜欢喝酒。”
　　“我想喝水！”云晴不是不喜喝酒，只是这酒没法跟云落院的酒相提并论。
　　小二提着水壶走了过来，笑呵呵地道：“客官慢用。”
　　“你们这店里有蛇吗？”云晴轻声小心轻声地问道。
　　花娘只当他是害怕，不等店小二回答，道：“有蛇有什么奇怪的，山中哪能没有蛇的呢，刚才花成不是要了治疗蛇毒的药粉吗，别怕！”
　　店小二忙道：“这位客官说得对，这深山老林哪能没有蛇！”
　　花娘顺口将云晴酒碗里的酒喝了，递给她。
　　云晴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又道：“我把水加到饭中。”说罢提起水壶往饭碗里倒了一些水，又往花成的饭碗里倒了一些，花成刚将酒碗中的酒倒掉，见云晴为自己倒了水，笑道：“我也尝尝这新式吃法。”
　　云晴这才狼吞虎咽吃了起来，看来是饿坏了。
　　花满楼看着店小二转身的背影，敏感地捕捉到了刚才店小二听到云晴问话时眼中的惊讶与慌乱，将声音压得低低地：“上官兄，这家店恐怕有点问题呀！”
　　青衣男子早就下午在进店时似乎听到了那种“哧哧”地微弱的声音，若有若无，蛇，是蛇，此时他已肯定是蛇，一两条也就罢了，但那声音可不是一条两条，恐怕是一群，点了点头，低语回道：“酒大伤身！明天早点赶路！”
　　饭后，青衣男子带着自己的人回了房，他的人早已为花满楼预订了三间客房。
　　本来是小倩与小喜一间房，花满楼自已一间房，那个花娘与花成一间房，没想到路上捡了云晴回来，看来她只好与小倩和小喜一间房了。
　　云晴走在小喜的身后，路过二楼一个房间时，听到里发出“哧哧”的声音，确定了自己的想法，也许是养蛇人也住这家店。
　　店小二领着他们进了房间，一股酒味扑鼻而来，小倩不楚皱了皱眉头。
　　店小二满脸赔笑：“这位小姐，前一位客人不小把酒弄洒了，多多包涵！”
　　小倩轻轻点了点头，见只有一张长睡榻，和一张矮榻，要让自己和云晴睡在一起着实心里厌恶，这时只听小喜厌恶地说：“你睡地上好了，你那么脏！”
　　云晴一转身，道：“我到外面去睡吧！”说着打开房门，向外走去。
　　“是你自己说的，可不是我们让你到外面去睡的！”小喜道，她的声音很大，正在被正在推门的花满楼听得一清二楚。
　　“小喜，小点儿声！这要是让公子知道了多不好！”小倩的声音低得以为只有她们两个听得到，只是云晴也听到了。
　　花满楼的眉头轻蹙了一下，不管怎么说，云晴是个姑娘。对旁边的花成使了眼色，花成见云晴经过，道：“云晴，你到这里来睡吧，我们出去睡！”
　　云晴心里一暧道：“大叔，我没事！我还是到外面去睡吧！我习惯了。”
　　“习惯了？”花成惊讶地问道。
　　云晴点了点头，以前在云山时，一到夏天，就和师哥们各躺在一个树杈上，望望天，也就睡着了。
　　花成只道她是被人欺侮惯了，道：“你一个小姑娘，外面睡不安全，我们大男人不怕。”
　　“要不然，你和主子一起睡吧？他可是一个人一个房间啊。”花娘笑嘻嘻地说道，挑着眉头看向花满楼。
　　花娘本是想调侃一下花满楼，却没想到云晴一本正经地道：“哦，那也行！”
　　花娘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瞪大眼睛看着云晴，花满楼也是一怔，一双桃花眼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云晴，那双清澈见底的眸子没有一丝丝杂念，是他们的想法太过龌龊了。
　　不过，这样的姑娘也太随意了，似乎把自己当成男子了。
　　小倩有心把云晴叫回来，可又放不下那个面子，正犹豫不决时，听见他们在门外的谈话，惊愕得睁大了眼睛，一时竟忘记了要出去将云晴拉回来。
　　“啥？”花成惊讶得看着云晴，这是个姑娘说的话吗？不是一般的傻呀！但主子不说话，他也不好说什么。
　　他们的谈话，但凡有点功力的人都能听道，因为没有他们并没有刻意低语。
　　花满楼瞪了一眼花娘：“你和花成一个人睡车里，一个人到我房里来！”
　　意思很明显，让云晴一个人睡一个房间。
　　云晴有些不好意思，听着花满楼有些清冷地声音，忙道：“那我和姐姐，还有花成大叔睡一屋吧！我可以睡地上！”
　　“这个主意好！”花娘笑道，开心地拍了一下手。
　　“她，是一个——姑娘！”花满楼低声将“姑娘”两个字咬得重重的。
　　云晴有些蓦名地看着白衣男子，眼眸中尽是不解，红衣女子不也是姑娘吗？只不过睡个觉而已，又不脱衣服，有什么不妥吗？当然只是几内亚里这么想的，毕竟人家是主子，怎么安排怎么算，但从语气上看，白衣男子似乎很不满红衣姐姐的提议。
　　“好了，我知道了！你睡这间房，就这么定了！进去吧！”花娘很不情愿地说道，将门推开。
　　云晴还想说什么，却听红衣女子有些气道：“别说了，进去睡吧，再不睡，天都亮了！”

　　云晴闭上了眼睛，心中一阵温暖，走向睡榻，并未脱衣，闭上了眼睛，却听到隔壁传来红衣女子低低地声音：“花满楼，我告诉你，她可是姑娘中的极品，信不信由你！过了这村就没这店。”
　　“规矩不成破，只要她自愿，我无话可说！”
　　原来白衣男子叫花满楼，这个名字怎么挺好听的，不过倒像是个姑娘的名字。

　　月满西楼花满枝，花香满楼窗。
　　隔壁的小倩手中的帕子不知不觉已撕碎了，小喜听不全他们说什么，但也听个大概，那就是云晴独自一个房间，气道：“太不要脸了！”
　　小倩厉声道：“闭嘴”转了个身，背对着小喜，自己哪有那么小肚鸡肠，对一个傻姑娘都要嫉妒。

　　云晴躺在榻上，听到隔壁轻微的推门声，不知是谁出去了。
　　也许刚刚在车上睡过的原因，此时翻过来翻过去睡不着，不知那个花成大叔一个人睡在车里冷不冷？
　　云晴起身，抱着一床被子走出了大门，轻手轻脚地走向马车。
　　此时马车里传来花成大叔的声音：“公子，我总觉得这客栈有问题，那些店小二也有问题，我并不知道原来的店小二叫什么，小成子是我随口编了个名字。还有那掌柜的似乎很怕那个店小二，你看他打算盘的手都在轻微颤抖着。”
　　花成继续说道：“当云晴说想喝水时，那店小二立刻走了上来，当时很吵，云姑娘的声音也不大，他居然能听得见，可见他会武功，而且还不弱。那几个店小二的手不像是干粗活的手，一点裂口也没有，倒是像握剑的手，他们的手同我们的手一样，大拇指虎口处有着硬硬的茧子。”
　　花满楼轻声道：“他们的手是握弯刀的手，有个店小二的袖子挽了起来，他的腕部伤痕累累，那应该是练功时留下来的，弯刀这种兵器稍有不慎就会伤到自己的手腕，而且佤拉族的人善于用动物来对敌，而且店小二说蛇的时候，明显为眼神慌张，没准这店里真的有古怪。恐怕以你我的功夫只能自保，上官瑞的功夫也许会略胜一筹！”

　　原来青衣男子叫上官瑞。
　　夏天的雨说到就到，雨点星星点点敲打在窗户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云晴快速走向马车，一条腿刚跨上马车，车帘突然被掀开，头重重撞在了一个坚硬结实地胸膛上，一个踉跄，身体向后仰去，抱被的胳膊却被一只强有力的手臂拽住。
　　云晴感觉好像偷听了他们的谈话之后被抓住一样，低着头以掩饰眸中的慌乱：“谢谢！公子，我是来给大叔送床被子的。”
　　花满楼看着她抱着被子，明白了大概，也许是因为下雨的原因，所以她走过来，居然没有听到脚步声，遂跳下马车道，没有说话，心底埋藏已久的某根弦被拨动了一下，一个有点傻气但心地却善良的小姑娘。
　　花成也走了出来：“云晴，大叔不冷，回去睡觉吧！”
　　“哦！”云晴放下被子转身就要走，却听花满楼轻声道：“今晚，你睡马车里！”不是询问，而是命令。
　　“啊？”云晴回身望着花满楼，转念一想，自己什么都没有，能睡马车也不错了：“哦！”说着钻进了马车里。
　　花成自然明白公子的意思，道：“公子还是回屋睡一会儿吧，我会守在这里的！”
　　花满楼点了点头，抬头看向房顶，并没有走开。
　　因为他已看到了上官瑞，动作干净利落地顺着屋顶向另外几个房间走去，此时正小心翼翼轻轻地将片瓦移开了一个缝隙，也许是下雨的原故，上官瑞并没有被人发现。
　　上官瑞看到昏暗的烛光中有三个人围坐在一张桌前，地上放着几个用黑布罩着的铁龙子。
　　他看到了什么？那铁龙子里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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