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中鸾

　　离别

　　自从那日过后，已有一月之久，我对自己现在这副皮囊的恢复力十分满意。短短的几十天我已经腰不酸腿不疼一口气能上六楼了……（虎妞：这话怎么这么耳熟涅。。。）当然，这些天我并不只光忙着保养身体，除了尽量不去招惹钱家老头及大娘那一窝子牲口，我基本上已经对钱家的地理了解的透透的，闭着眼睛走都不带迷路的了！毕竟以前干的是杀手那行，要是没有什么超凡的记忆力怎么保命啊！当然在天天锻炼身体增强体魄之时，研制了一些实用的有效无色无味的药丸，在我隐蔽着实力乔装柔弱，奥斯卡最佳女演员亲情演绎下钱府基本上都一致把我当成个药罐子对待。所以这就更便于我研发些稀奇古怪的药动不动就给那些钱家权贵之人‘补补身体’了。例如现在……

　　“夫人夫人！不好了！小姐起了一身红疹子！大少爷变成了少白头！二少爷都打了一天的嗝了！三少爷肚子肿的像皮球！……”
　　“啊！老爷怎么秃顶了！我怎么起白斑了？！”前院传来了一阵阵的惊吼声，大夫丫鬟满处跑，忙得不亦乐乎！看吧！我的‘补品’很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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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膳时——
　　“嗝、嗝、娘！我好难过！”我那长的颇像钱老头的二哥痛苦的呻吟道。
　　“怎么还是不停啊！大夫说再这样下去不得了啊！”大娘挠着手臂上的白斑担忧的看着这一桌儿她的至亲。（不是我的！）
　　“娘啊！我肚子越来越涨了！我会不会死啊！！我不要啊！哇！”钱老三更是恐慌的哭了起来！丝毫没有男儿气概！
　　“三弟莫要哭！大丈夫怎能动不动就哭哭啼啼！”钱老大甩了甩甚是帅气的银发，说着自己亲弟的风凉话。哼！是啊是啊！现在你看上去是很神秘！过不了几日你变和尚、蟾蜍之时，看你还怎么霸气！我心中得意的一笑，中了我白枯毒的人第一次毒发黑发变白发，第二次毒发便会白发变光头！第三次毒发，就会癞子头一辈子！不知道到时他脸上是否还会有着当日看着二娘红肿的双颊耻笑她是猪头的贱笑！你们得罪过我的我统统记下！伤害过我娘亲的我统统加倍奉还！现在的钱孟瑶已经不是当日的水弱瑶了！这种教训我要你们记住一辈子！

　　“姐姐，我看孟桃的身子开始由豆生脓疮了！如再不好怎么赶在下月入宫啊？”二娘担忧的说道。
　　“哼！这不正得你心意！猫哭耗子假慈悲！你装什么好人？！我看现在全家都生怪病！定是你跟那贱丫头一身晦气弄的！”我心中怒道，老母猪！你别来劲！我娘亲本是好意！你别不识好人心！偷偷的望了眼神情忧伤的二娘，心中一叹。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别管他们的破事你不听！想护你都来不及！这会二娘没接话，大娘更是得寸进尺！只见她狠狠的向二娘甩了一巴掌，将二娘扇倒在地！
　　“贱人！我是越看你越气！你说你是不是积怨已深，嫉妒我牛氏貌美如花、为钱家连生三子并得一千金，深得老爷宠爱！便在饭菜了动了什么手脚，来害我跟我儿啊？！”话罢，更是狠狠的将手中的竹筷向二娘扫去！我差点没掩盖住我得杀气。这个老女人姿色本身就只能算得上中等，又在过度的奢侈享乐中养圆了身材。尤其是在妒气、戾气的影响下一脸的容貌演变的跟个夜叉一般，还好意思腆着脸说自己貌美如花！我想钱老头也只是屈服在你的权威之下敢怒不敢言，才在外寻了多少花柳染了什么怪病给你！

　　没错！严格上来说我并没有对母夜叉使什么毒！她现在身生白斑实为一种罕见的脏病。看来也是时日不多了！正好省去了我得药材！免得玷污了我重生后杀人的格调！
　　“大娘所言差异！我娘亲若是嫉妒大娘的美貌，容不下我三位哥哥还有那娇美万分的妹妹，当日在大娘进门之时便下了狠手，又怎会有今日的富臣爹爹、才俊哥哥及未来的太子妃妹妹呢！”要不是我那善良的娘亲心慈手软又怎会容得你日后对她如此的不敬！我不冷不热的吐出一句看似凄柔实为嘲讽的话语，起身快步顺手将二娘扶起，在母夜叉还未回神之际，巧笑一拂身说道。

　　“既然瑶儿跟娘亲都碍了大娘眼，影响了爹爹及几位哥哥的食欲，瑶儿甚是无奈！扫了各位的兴，就此别过。您们慢用！”话罢搀着二娘快步离去！
　　“大胆！反了你了！你这小贱蹄子竟敢拐弯骂我！老爷你要给我做主啊！！”母夜叉扑在钱家老头身上又哭又闹，却不见老头子有丁点反应。现在中了我的戾毒外加他自身染的脏病，精神变得早已呆木无神。眼神更是涣散无光，你吼他百句他能听进去一句就不错了！正所谓因果报应！我冷冷的笑着搀扶着二娘回到别院，却忽略了大娘怒恨的目光，造成了日后我重生以来第一个悔憾……

　　这一日，皇后突然下旨召钱家上下进宫参加祁云国的建国庆典，当大娘那快被白斑覆盖全身的身影特意跑到别院给我跟我娘传信让我们也同去参加之时，我便心中有少许的不安，却抓不住头绪。想想进宫看看也好，来到这里已有半年之久，还未真正了解过祁云国的皇室岂不是很可笑！就算国民不必议政，也要亲眼看看当今圣上是否明君，在日后万一出了什么家国动荡之时也好提前有个准备。

　　这次我要跟我娘亲打扮得漂漂亮亮的，顺便去会一会那个倒霉太子，让他在惊艳于我的美貌之后回去好好的虐待一下他家中那坐着主母位置的臭婆娘！没错！钱孟桃已经在大约四个月前顶着满身的脓疮嫁入了宫中太子府，据说那晚婚庆甚是热闹，太子在掀起传说娇美无比的新娘盖头后，瞬间惊倒在钱孟桃的满脸脓包下。听说那晚不但宣了宫中全部太医对太子的休克做着急救，更是惊动了皇上皇后及早已不问朝事的太后。那精彩的一夜后被无数百姓传为茶闲饭后的趣话。风靡帝都数日。我坏坏的笑着穿上一身青白的丝绸裟衣衬着红绣牡丹肚兜，用两支玉簪将齐腰长发分别编好盘卡在耳后，让两绺青丝顺服的帖在胸前，甚是唯美。最后在小巧的靴鞋上套上一条挂有豌豆粒般银铃的细细红绳，如落日仙子般随着我那不甚优雅的母后坐上了驾往宫中的马车。日后每每回想起当日大娘那惊愕于我与娘亲的美貌却未加以阻挠的阴霾神情，我都会不住的悔恨当时的轻视注定我跟那被情所伤的娘亲踏上了一条不归路。

　　祁云国是当时相当富饶强盛的大国之一，周围围绕着一些烟国、雨国等小而毫无野心的国家。跟祁云国同属霸为一方的国家为：嘲风国和冬翎国。嘲风国是游牧民族组成的国家，争强好战，介于六年前祁云国将本国最最得宠的公主嫁入嘲风国当皇子妃，嘲风国才消停了几年，边疆无战事。但小的冲突还是不断，是目前祁云国最大的隐患。不得不提的是冬翎国，此国位于当时整个地理版图最靠北的地区，是个不算太大的岛国，面积与烟国、雨国差不多大。常年冰雪却十分富饶。当地大量的种植一种被称为冬稻的花草使得那片冰冷的土地不管种上什么植物、蔬菜都定会在六个月后丰收。实为奇事。远离祁云国和嘲风国，却让同等强大的两个国家不敢窥视。据说那个国家没有君主只有被成为宵燎宫的组织掌控。据说其组织的成员各个武功盖世、神出鬼没的潜入到各个国家，一旦他国有所窥视变在第一时刻做出打压等行动，颇为神秘。

　　当我跟钱家老小进入宫门的时候还是稍微有些失望之情。没有什么太过于新奇的建筑，有些像首都的故宫却不如故宫筑建的庄重。金瓦红墙弄得很是晃眼，就算你是富有的大国也不用这么变态的显摆给世人看吧。云帝也就是个不算英俊的糟老头子，云后那张脸却证明给了我大娘年轻时的面容也就一般这么一个结论。我无奈的翻着眼珠，看着眼前的人潮，我开始后悔跑来这里无聊的看人头。

　　钱家虽为祁云国首富，但是像这种普天同庆的建国庆典还是要按照官品爵位来安排坐席。于是就出现了我现在这种坐在很多人之中，看着黑压压一片脑袋随着远处歌舞传来的飘渺乐声晃来晃去的情况……真有些眼晕……唯一周到的地方就是皇宫里绝对不缺美食。什么桂花糕、蛋黄酥、绿豆潮糕等点心应有尽有。我各掰尝一遍后，无趣的偷偷将其余扔到附近走神凑热闹的女眷桌上。还以为什么宫廷美味呢，跟我在现代吃得没什么两样！心里开始惦记上正餐来。其实，那一世自己除了杀人、当艺人外最大的精力也就是用在吃上了。觉着食色，性之。自有他的道理！人活着还不是为了吃。
　　不知过了多久，不远处传来了一声尖叫打破了热闹的气氛。我随着众人头放眼望去，看到了离云帝不远处的一帘轻纱后一个个太医突然进出的情景。眉头一皱，那好像是太子的观席。“禀皇上，太子妃口吐鲜血，依臣的诊治，太子妃似身重奇毒。”只见一白胡子老头跪在云帝面前说着什么，云后一声悲呼“哀家苦命的侄女啊！”后状似晕眩。我心中的不安加剧，不明白好好的这究竟演得是哪一出。

　　“皇后莫要悲伤！太医，朕命你查处毒来自何处！如有雷池，定严惩不贷！”
　　“臣接旨！”
　　只见白胡子老头又进入了帘纱后，不久端着一盘蜜枣走了出来跪在云帝面前，“禀皇上，臣已查出此毒为□□，浸于这蜜枣之中。与蜜枣一同腌制而成。食之无味。下毒者动机、居心十分狠毒！望吾皇明鉴！”
　　“大胆！是何人如此歹毒！太医可有头绪？”
　　“臣已知！”我不禁笑到。这白胡子老头难不成比福尔摩斯办事效率还高？
　　“是太子妃家中二娘，钱府刘氏所为！”这下我笑不出来了！心中的不安终于浮出水面！好大的一个圈，就为了引我们入套！
　　“来人！把毒妇刘氏拖来见我！”果然龙颜大怒！好好的一场国庆演变成了混乱。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交头接耳相互议论着此事，想要看看凶手长着何样的歹毒相貌。我看着大娘得意的冷笑，怒由心生！快速来到脸色惨白的二娘身边随着押解她的军兵一起走到云帝前跪下。众人大吸一口气，万万没有想到押上来的却是一美艳柔妇及绝艳佳人。

　　“皇上！你要为太子妃做主啊！”云后不知何时已经清醒了过来对着皇上不停的哭诉。
　　“大胆！妄你长的如此花容却毒蝎心肠，来人给我打！”云帝回了回神怒斥下令。只见两边上来两个手拿棍棒的军兵，让我不由得挡住二娘，“皇上！民女冤枉！此事定不是我娘亲所谓！请您明察秋毫啊！”我直直的看着云帝眼神不卑不亢！心中甚是鄙夷。连审都不审就贸然定罪！你一定是个无能昏君！

　　“放肆！证据确凿还敢抵赖！”云后看见云帝直望我的木讷眼神，醋意横生。狠狠的叱道。“皇上！臣妾听说此刁女不但不守孝道，更是忤逆不驯！半年前因选妃失意还好妒到伤其姊妹！甚寻死相逼！此等刁女必是幕后指示，跟其母一起谋害太子妃！请您为臣妾姊妹、侄女做主啊！”你放屁！我心中怒骂！果然是串通一气来害我们！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情绪，不怒反笑，一笑百媚生。

　　“皇后言重了！民女不守孝道又怎会站出来为我娘亲辩护呢？民女忤逆不驯，又怎会在日后日习《女戒》几乎不出别院呢？”幸亏当时我闲的没事在家中日日翻看《女戒》来批示上面种种的不公。不出别院是为了养神练功。
　　“民女在家中的一言一行都落在众人及家仆眼中！若有一句假话民女愿以命待罚。”你们和起火来在这天下国庆上演戏，我也不怕让你们这群昏庸权贵在世人面前丢丑！

　　“你！可这蜜饯确实浸有□□，太子妃也证实了是你娘亲亲手送来的！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白胡子老头啊！你真是可笑！不知道太子妃她们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跳出来帮腔！

　　“瑶儿，你相信我。娘亲我绝没有放毒，那蜜饯是你大娘让我转交给孟桃的！你……”
　　“娘亲莫要多语！”我打断她的哭诉，轻拢下发丝，优柔说道。“哦？太医所言这蜜饯有毒？今日娘亲送到妹妹那儿前，我也有尝过不知会不会也中了毒呢？”你们合伙陷害我又何须跟你们绕弯子？我缓缓走向僵硬住的太医，伸手将碗中的蜜饯取出一枚，放入口中。“据说这□□药性很猛，食者即刻身亡，不知道姐姐这会是否安康啊？”众人一愣，纷纷琢磨过来，是啊！□□不是毒性很烈的药吗，怎么没见到太子妃毒逝啊？我将蜜饯慢慢咽下。望着白胡子老头冷冷一笑，“难道说是太医医术高明，有妙手回春之术？那真是华佗在世、扁鹊重生啊！小女子十分久仰，不知此刻我若是毒发你又如何诊治？”话罢，只见白胡子老头一脸的冷汗，看着我仍万事安好的样子，不住的颤抖。

　　“哎呀！怎么我还不毒发啊？”众人也在纳闷之际，只听我缓缓道出，“不会是根本没毒无中生有吧！”‘咚——’的一声，那太医瘫跪在云帝面前，不停的磕着响头，“臣有罪！臣有罪！臣根本没查出蜜枣中有什么毒……是、是太子妃及皇后让臣这么说的……求皇上饶恕！求皇上饶恕啊！”

　　“放肆！你、你竟敢冤枉哀家！来人给我拖出去斩了！”皇后甚是恐慌，眼神迷离的望着自己的姊妹，知道这下篓子捅大了。闹剧无法收场！其实我想她们更多的疑惑为什么原本喂了毒的蜜饯竟然在我食下后没有起反应吧。其实蜜饯确实有毒，不然真查不出毒来她们也逃不了干系。但是对于本就对制毒解毒很有研究的我这点小毒根本不算什么，在我捏起蜜枣之前我已经用手摸过了另一种藏在我袖内的毒药——炎烈。两种本都是见血封喉的剧毒，但一旦一起食用便会变成无毒无公害的干糖，让蜜饯变得更为美味！想我是那么贪吃之人，怎会没有尝试过这种‘毒特’的干果呢！那太医更是可疑。连□□都能查出来却不知□□的药性，实属荒唐！就这出劣戏也好在我这个行间面前上演，真是丢人！

　　“皇上冤枉、皇上冤枉啊！……”见那老太医被拖远的身影，我又缓缓地说道。“哦？原来此事跟太子妃及皇后有关啊？？”我故意重复道，唯恐在场众人忽略了此事的重点，在皇后慌忙欲要张口辩解之际，继续笑道。“不过，民女想此事一定是太医想要肆意破坏我国之庆典才排演出来的戏剧！跟皇后太子妃并无太大关联！”虽不是太大关联，也定不让你们脱了干系！

　　“想皇后乃一国之母怎会与人合谋做出此等耻国的丑事？太子妃在其母也就是我那仪态万千的大娘教导下怎会也如此不识大体，敢在国庆上大做文章？想必皇后、太子妃都不会做出这种辱国当诛的事情来吧？”我态度明确的暗示出了皇后等人如若被揭发的最终下场，看着早已明白几分内幕一脸阴沉的云皇及甚是惊恐的皇后、大娘等人，讥笑不已。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我得意的扫视众人，却凭杀手的直觉，敏感的察觉到有两双炙热的眼神分别在不同的位置上窥视着我的言行。到底在哪里？

　　不知过了多久，云帝与皇后嘀咕了很久，缓缓说道：“恩！钱家二女言之有理！今本我国建国之庆典，八方宾客齐聚于此！却被此事扫了兴许兴致！坏了我国颜面！故将太医处死，并诛其九族！按理说你及你娘亲都是受了牵连之人。并非有意！但……”我皱了皱眉，怎么又扯到我跟二娘身上来了？老皇帝不会要跟狗皇后他们串通一气吧？！厉眼瞥向高高在上的那个云主。

　　“咳、咳……”云帝在我的瞪视下不禁急促的咳嗽了一阵，眼神慌张回避着我的无声质问，看向他处继续道：“但因此事有损吾国的形象，也有失了你们母女作为官宦家属的名誉，故不配再在钱家家谱中享有名位。为此朕下旨将钱府刘氏、刘氏之女逐出钱府，脱离官籍，命刘氏遁入空门，自此长伴青灯！赐法号：悟昔。刘氏之女贬出云都，赐五百两黄金望你在他处好生安家生养。有生之年不得踏入云都。你们可有异议？”异议？！我现在都想血染帝都！看着眼前这群狼狈为奸的畜生！我算明白了！皇帝皇后皇太子妃、大娘外加钱老头他们关起门来是一家！亲上加亲！我们这些无权时之人、黎民百姓就是烂泥！任人践踏！这就是所谓的云泥之分？！这样的王朝怎能不灭亡？！看我怎么发飙！！
　　“民女有……”
　　“王氏无异议！谢吾皇！吾皇万岁万万岁！”我一脸诧异的转向跪在地上磕头谢恩的二娘，“娘亲！你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啊？！”明明我们没做错什么！凭什么屈服于他们！天理何在？！

　　“遥儿……莫再争辩。皇上既已经下旨，我们无法改变什么。你我接旨便是。”此刻二娘的脸上露出了我从未见过的坚毅神情。“娘亲其实早有此打算。”她缓缓的望向不远处眼神呆滞的钱少斌，一脸的淡然。

　　“这些年来为娘就一直在想如此的活着又有何等意义？那些曾经的执着、誓言还有承诺，都不过是过往云烟。我此生追求的东西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迹。不如识破红尘，长伴青灯。一心向佛也算是一种解脱。今天云皇只是给了我一个决心、一个契机。娘唯一不放心的就是你……不过今日看来，我儿长大了，已经不用为娘再替你担心了。日后离开钱家也未必是件坏事！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娘会日日念经颂佛保佑你平平安安，健康幸福！”话罢她转身迎向被皇帝宣来为她剃度的尼姑。

　　我心中一片凄凉。这是一个疼爱我、在乎我柔弱却充满勇气的伟大母亲。虽然只有短短半年的相处，我却得到了那一世我所梦想过却从未触及过的母爱。知道了何为慈爱、何为关怀！那烛火旁帮我细心绣衣的身影、那轻柔着帮我束发的巧手、那对我宠溺、无限关怀的眼神一一在我脑海中浮现。我的眼睛有些酸疼。不知道那高高在上的皇帝又说了些什么，我听不见什么也不想听！看着她那柔顺的青丝在老尼无情的剪下一绺一绺的飘落。我胸前一阵阵的急促。好像什么东西堵在了里面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曾经，咒夜说：“当你呼吸困难、心口绞痛之时，若不是你快要死了那便是你懂了何谓爱。”原来爱是这般痛苦。当初离开咒夜的时候她明白，她爱！现在她明白她爱着这个女人啊！

　　“妈妈！”唤你一声妈妈，那是那一世我们对娘亲的爱称。众人疑惑的望着我，可我此刻的眼里只有那个温柔懦弱的女人。“让孩儿最后为您唱一首曲吧！”她愕然回首，望向了我。我挥手抹去眼中的雾气，清了清嗓音，随着风儿，送出了一首那一世的歌：
　　空荡的街景想找个人放感情
　　做这种决定是寂寞与我为邻
　　我们的爱情像你路过的风景
　　一直在进行脚步却从来不会为我而停
　　给你的爱一直很安静
　　来交换你偶尔给的关心
　　明明是三个人的戏曲
　　我却始终不能有姓名
　　你说爱像云要自在飘浮才美丽
　　我终於相信绝情的理由有时候很动听
　　给你的爱一直很安静
　　来交换你偶尔给的关心
　　明明是三个人的戏曲
　　我却始终不能有姓名
　　给你的爱一直很安静
　　我从一开始就下定决心
　　以为自己要的是曾经
　　却发现爱一定要有回应
　　我们的爱情像你路过的风景
　　一直在进行脚步却从来不会为我而停
　　给你的爱一直很安静
　　来交换你偶尔给的关心
　　明明是三个人的戏曲
　　我却始终不能有姓名
　　给你的爱一直很安静
　　除了泪在我的脸上任性
　　原来缘份是用来说明
　　你突然不爱我这件事情

　　这是一首阿桑的一直很安静，我稍稍的做了些符合古代的变动，这首歌我想应该唱出了母亲你这一生的心声吧？二娘泪流满面的深情望着我，久久……久久……
　　“遥儿，你永远是为娘最爱的孩子！一生一世！”
　　一生一世……也许身边的人都被我的词曲所打动，久久的都不再有人再说过一句话，四周静静的，就这样让我静静的看着她青丝落尽，缓缓的随老尼而去。
　　再见了，母亲。
　　也许这样的结局对你来说才算是一种解脱。
　　虽然我很不甘心！
　　我明明已经重生了！对任何事不再畏惧、顾忌！
　　但我还是不得不面对分离！
　　不得不说：
　　“再见了，娘亲。”

　　我闭上双眼，缓缓的转身，再次睁开，像被露水刚刚洗涤过一般清澈。我抬头仰视着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嗓音清亮：“民女王氏之女！从今以后与钱家恩断义绝！当今云皇在位之时，绝不踏入帝都！”话落，不曾跪拜！潇洒的转身离去！总有一天我会亲眼见证这落日帝国的灭亡！这昏庸无能的帝王星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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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帘后——
　　“主子，她就这样走了？可是大不敬？”一白衣少年对钱孟瑶离去的背影不认同的皱着眉。
　　“心无所敬之人，不如不敬！”玉面书生轻摇着手中纸扇，望着毫无畏惧远去的倩影，嘴角轻扬。“一首直白的词曲却深深道出了红尘中的无情，恰恰唱出了刘氏的无奈。胆大直率、却不失一颗玲珑之心！”随着倩影消失，书生轻合纸扇。“卢笛，派人追查她所去方向。暗中保护好她。待帝都之事处理完毕，我倒十分想去会一会她。是个有趣的女子！”
　　“是！”少年一揖，瞬间消失在暗处。同时，人潮中还有一人交给了一个前来交接的男子一张纸条，“飞鸽给楼主，他要找的人已经找到了。”
　　男子稍点了一下头，悄然无声的离开了人潮，带着一张写有“孟遥女，琉璃”字样的纸条消失在云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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