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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晏筠儒明显是他们之中最为富有的，能慷慨地拿出一座僻静的院子当做练习室，这是普通鬼的手笔吗？没花费一天的装修时间，明亮干净的练舞室就出来了，跟公司的没有什么区别，祝俊承点点头，孺子可教也。
“鉴于大家的水平并不均匀，我建议还是从最基础的开始学起。”
“比如？”晏筠儒搓搓手，期待地看着祝俊承。
“咱们先跟进公司面试一样，拿出你们最得意的才艺给我看，我来给你们制定出道计划。”
“面试？我没搞过……”阳炀挠了挠后脑勺，脸上挂着羞涩。
“面试是什么？”冷烛龙问。
“我不好意思问了……”晏筠儒呵呵傻笑了一声，莫名让人想到摇尾巴的柴犬，祝俊承看了紧绷的嘴角轻轻放松。
祝俊承这才想起他们估计都是年龄能当他太祖师爷的古人，就说：“到时候我先打个头，做给大家看”，到时候你们就跟着我的流程来学学。
于是三个人点点头，乖乖地蹲坐在镜子前面，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祝俊承。
祝俊承深吸一口气，不由得回忆起了当时的自己。
“评委老师们大家好！我是来自xx省xx市的祝俊承，特长是舞蹈，唱歌，弹钢琴。”说完深深地鞠了一躬，稳住了呼吸，郑重地迈出第一个步子。
“请开始你的表演！”晏筠儒做出了请的手势，祝俊承微笑着朝他们点点头，然后打开手机放上背景音乐，开始边唱边跳。
跟他们三人想象的完全不一样，这小子外表温柔俊美，一笑还有两个小梨涡，但跳起舞来完全是狂劲派的，一来就是个纵身跳高，哐地一声地板一响，跳起了强力Popping，嘴里低声给自己数着节拍，帅气地转身跳之后，开始唱起了他们不知道的旋律，一切融合得恰到好处，表演干净利落，反观自己，跟他差了不止一星半点。
三人都看呆了，直到祝俊承跳完，定点呼呼喘气时，才爆发出冲天的掌声。
“太牛了！”
“太牛批了！”
“厉害！”
“呼~”祝俊承抹了一把汗：“你们有什么拿手的，都拿出来吧，不然还真不知道该走什么路线，面试结束之后，咱们就来制定一下要走的路线吧。”
祝俊承刚坐下来，晏筠儒就自告奋勇地上前去，对大家鞠躬。
“大家好，我是来自民国28年的晏筠儒，特长是打枪和带兵打仗，然后就是rap。”
祝俊承瞠目结舌，拧开的矿泉水瓶盖掉在地上。
晏筠儒捏着矿泉水瓶子当做话筒，扯着嗓子吼起来：“刀怒斩雪翼雕，山直白冲云霄，长坂坡在燃烧，我直播砍曹操……”
“停，下一个。”祝俊承抽搐着眉毛，对他摆摆手。
“我还没唱完呢。”晏筠儒撇着嘴走了下来。
阳炀走了上去，洋溢着能够温暖人心的笑容，直视着台下的观众。
“我是来自于xx市xx县的阳炀，我的特长爱好是唱歌。”
所幸阳炀是真的对唱歌比较在行，他唱了一首简简单单的中文歌，没有炫技，只是用纯粹的歌声感染人。
“我想有一艘大船，带我去夜空中航行。”
“故事结局很美丽，过程曲折而已。”祝俊承也开始跟他一起和，两个人的声音，一个清脆嘹亮，一个温柔细腻，糅合在一起竟然意外地好听，像铺在河流上的一艘稳稳的大船，载着听众在星空下缓缓航行。
“好听！”剩下的两个人鼓起了掌。
“不错，下一个。”
冷烛龙不说话的时候真的就像尊雕塑，等他站在三人面前时，祝俊承才发现，这tm真的就是尊雕塑，他就一言不发地做了一套广播体操。
“很好很中学生。”祝俊承鼓掌。
“还是可以，站旁边当柱子很合适。”阳炀粉丝滤镜八百米厚。
“你真的不会其他的？”晏筠儒问。
冷烛龙以及其微小的弧度摇摇头，剩下三人嘴角抽搐。
“要是你乐意学，咱们也不是不能一起学。”晏筠儒出来打了个圆场。
祝俊承没说话，他摸着下巴在盘算，这三个人，哦，不，这三只鬼的实力参差不齐，真正能过够得上出道边缘的只有阳炀一个人，其他两个……
“离你们参加出道赛还剩多长时间？”祝俊承问。
“大概三年吧，按活人时间算的话。”阳炀掰着手指头算到。
“那真正的时长呢？”祝俊承接着问。
“在下面的话，就是三天后了。”
祝俊承听了差点没背过气去，这些家伙怎么能这么随便呢？！就只剩三天了，临时组建的队伍能行吗？！
“这恐怕是神仙都做不到好吗？”祝俊承扶额苦笑。
“没关系，咱们都努力，都尽量使出最大的实力，总得要对得起自己花的时间啊，也要对得起咱们老师花的时间对不？”晏筠儒扯了扯两人的袖子，拼命朝祝俊承点头。
“你们要跟我上去吗？”祝俊承的脑子里有了个疯狂的想法：“三天是绝对不行的，三年的话差不多能行。”
三只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整齐划一地摇头。
“为什么？你们不想好好表现吗？”祝俊承不明白他们，对于一个练习了八年的人来说，出道就是他现阶段最大的目标，不管舞台是在地上还是在地下，都是值得去拼一把的。
“不是，因为我们都没办法在上面待太久，自从上下两界达成友好互助条款之后，下面的空气里面就添加了一种慢性植物，习惯了下面的空气再去上面的话，最多只能待一天，多了就会呼吸困难的。”阳炀摇摇头，道出了缘由。
这下祝俊承沉默了，就算一天有48个小时也还是不够！
“现在最简单的办法，只有一种了。”祝俊承思来想去，解决办法太少了：“你们三人组成乐队，现在有了主唱，还差键盘和贝斯手。咱们可以速成乐谱，背指弹法就好。”
“总而言之，你们要是想长久，还是要好好训练，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祝俊承嘱咐了一句。
“我知道我是怎么死的！”阳炀说：“我是生病，骨癌晚期。”
“我是打仗死的。”晏筠儒摸了摸鼻头。
“老死。”冷烛龙用腹语回答。
“你不是挺高冷的吗？还是少说话吧……不张嘴说话好奇怪……”祝俊承撇嘴。
“哦。”
“好了，规划时间结束，接下来讲讲我的要求。”
“时间只有三天，我们不可能进行完整流程的训练，最开始的思想教育是最重要的。”
“第一，作为偶像的自觉一定要明了，你是为什么要当偶像，成为了偶像要牺牲什么？”
“我来说我来说！！”阳炀举起手来。
“我生下来的梦想就是当歌手，能动能跳最好了，不管是在地上还是在地下都是这样。既然有了这个机会，我想要拼尽全力去实现它！”
“说得好！”祝俊承鼓掌。
“我就是为了不丢脸。”晏筠儒垮下脸，说了实话。
“……”
“第二，在团队里你能做什么？团队里的所有人都是相辅相成的，互相成就的，太亮眼的不行，太掉队的更不行。”
“我主唱。”
“其实我没说，我还练了几天电吉他。”晏筠儒说：“现在能稍微弹一点。”
“……”
阳炀对祝俊承小声说：“这人还有救吗？”
“所以他是为什么跟你们一起的？”祝俊承问。
“因为他帅所以叫他来的。”
“……”我竟然无法反驳。
“做爱豆只有帅可是走不远的啊。”祝俊承咂咂嘴：“但确实是真的帅。”
“他学点东西应该会不错的吧。”阳炀大概是冷烛龙的颜狗，说什么都不想让他退出。
“好啦，第三点，”祝俊承继续说：“你们想好以后了吗？出道接受别人眼光的洗礼，没出道是忍受寂寞还是放弃，做出决定了吗？”
三人对视一眼，点点头。
“我坚持。”
“我坚持。”
“我放弃。”
“？？”几人闻言转头去看冷烛龙。
“我没有非出道不可的理由。”冷烛龙扯了扯嘴角，算作是微笑。
“没有就不要坚持。”祝俊承说：“煎熬的程度会超过你的想象。”
“我在这里生活了将近300年时间，如果不是这个小孩儿来拜托我，我可能还是会坐在石礁上等那个人的来信。能找点生的乐趣，或许就能早点回到上面去。”
“不管你是怎么想的，希望你的决心会像今天一样，十年后回头也别后悔。”
“十年不过弹指一瞬，我可能还没来得及后悔吧。”冷烛龙忍不住笑开了，阳炀着急了，一个箭步冲上去却晚了一步。
一只下巴咚地一声掉在地上，冷烛龙的俊脸瞬间缺了一半，配上他微笑的脸，怎么看怎么诡异。
“怪不得不让你说话……”祝俊承默默地后退了一步。
“所以千万别让他和声什么的，弹弹键盘就好了。”阳炀说。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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