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烟

　　第二章 你怎么能抢我们的活儿呢

　　吕媛媛一看秦强脸都白了，李林没见过秦强，吕媛媛可见过，夜总会的老大，顶头上司！能让夜钻老总变脸的人是谁？顶头上司的上司？我的个娘亲！李林你这头猪，你知道自己在干啥吗？
　　要说这做红牌，不但要看颜值，还要看智商。吕媛媛灵机一动，赶紧停止和杜仪拉扯，跑到李林身边，斜飞一个媚眼说：“你怎么能抢我的风头呢？我今天一个人和两位老总喝交杯酒，也要能把两位老总灌醉，你们信不信？”
　　在场的几个红牌是什么人？什么场面没见过，顿时明白过来，七嘴八舌的笑。
　　“是啊！我们还没有和两位老总喝交杯酒呢！”
　　“林林！你怎么能抢我们的活呢？”
　　”李林！你也和杨总喝个交杯酒！“
　　谁抢你们的活儿呀！俩公的怎末喝交杯酒？
　　吕媛媛一看李林又楞住了，害怕这帮姐妹起哄，一定要李林和那个姓杨的喝交杯酒，李林脸皮薄不肯的话，不更尴尬？不更伤那个野狼一样的男人的面子？到时候更不好收场！
　　赶紧推推李林：”林林你要酒量不好的话，给杨总唱首歌吧！”
　　吕媛媛一看杨继满脸的笑容，就知道自己又赌对了。果然没有为难李林的意思！
　　于晓光见杨继虽然搂着自己，眼睛却黏在李林身上不下来，也跟着起哄：”快唱！快唱！不唱的话罚你给杨总喂酒奥！“
　　几个红牌也看出今天的狂欢为谁而来：“是啊！是啊！不好好唱的话，罚你给杨总嘴对嘴的喂奥！“
　　李林被挤兑的脸红脖子粗，但这明显是给自己解围，他不能不识相，李林巴不得离杨继远一点儿。可唱什么歌呢？当兵几年总不能唱军旅歌吧？李林想了一下，想起几天前听的一首别人翻唱的老歌，旋律好歌词也简单，他一听就记住了：
　　抓不住爱情的我，眼睁睁看它溜走，世界上幸福的人很多，为何不能算我一个，为了爱孤军奋斗，早就吃够了爱情的苦，在爱中失落的人到处有，而我不是其中一个，爱要越挫越勇，爱要肯定执着。。。。。
　　自古欢场最是薄情寡义，明明是一夕朝露，天明即散场，却偏要惺惺作态，做出有情有义恩爱绵长，好像真的能夜夜笙歌，歌中只有你我。
　　这首单身情歌，真是既不合情又不合景，明明纸醉金迷莺声燕语肉色靡香，偏你一个做什么孤苦姿态？不是败兴吗？但这个是李林唱的，杨继听得津津有味，其他人没有置喙的权利。
　　况且李林歌声清越，李林唱：
　　世界上幸福的人有很多，为何不能算我一个？
　　李林唱：
　　爱要越挫越勇，爱要肯定执着！
　　李林唱：
　　每个单身的人得看透，想爱就别怕伤痛！
　　李林唱：
　　孤单的人那么多，快乐的没有几个，不要爱过了，错过了，留下单身的我独自唱情歌。。。。。。
　　杨继刷一下站起来，走到李林面前，紧紧抱住他，我一定，一定
　　不让你孤孤单单的活着，我一定，一定不让你独自唱情歌 ！！!
　　这首真心地，痴心的，伤心的，单身情歌谁与我来和。。。。。李林几乎是带着哭腔唱出来的。
　　我与你来和，杨继在胸膛里说。
　　李林的确哭了，下巴放在杨继肩膀上。爸爸妈妈，我已经很努力很努力的活着了，世界上幸福的人那么多，为什么不能算我一个呢？老天为什么用这么残酷的方式带走你们呢？我己经想尽一切办法找出真相，甚至来做最脏的事儿，但在每个失去你们的夜晚，我是如此的痛苦，孤独，我不要孤单的过。所以不管这个男人是天使还是魔鬼，但他拥抱了我，我已经用尽了所有力气，所以不管今晚这个肩膀能不能给我力量，我都要靠一靠!原谅我！爸爸妈妈！
　　我不想孤单的过，在此刻！在此刻！在此刻！就在此刻！
　　其实戏码演绎到这种程度，就该清场了。但这场景太过诡异，诡异到众人都不敢动，一动一个美的如同梦境的东西就碎了。
　　秦强和杜仪碰了一眼，刚才李林在唱歌的时候，自家老板还乐呵呵的看着，听着，打着拍子呢！突然接到闫立中一个彩信，眼睛就没从手机屏幕上下来，直到李林唱：伤心的人那么多，我应该勇敢地过。老板才刷一下站起来，几步跨过去，抱住那个粉团一样的男孩子。
　　杜仪移了一下脚，伸头过来看到老板手机屏幕上的最后图像。秦强也过来看时，屏幕刷一下黑了，图象消失。但杜仪清楚的看到李林的一张大头贴。
　　或温馨浪漫，或血腥残暴，都是他们之间的事，外人无法参与和旁观，这就是两人给人的感觉。
　　秦强头一摆，于晓光·吕媛媛和几个红牌，悄无声息地出去。等这些外人都出去了，秦强的眼睛又转向杜仪，摆明了让杜仪拿主意，秦强就不明白了，明明是声色犬马的戏码，怎么就反转成痛哭流涕呢？那个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员工的粉团子，在自家大哥怀里哭的稀里哗啦，自家大哥抱着那个粉团子一脸的痛宠怜惜，自己这辈子都没见过大哥这种表情，既狗血又瘆人，问题一定出在那封短信上。
　　杜仪白了秦强一眼，心里骂，一有事就把老子往前推，你们八大金刚不是老说，辛辛苦苦打江山的是你们八大金刚，坐享其成的是老子这个外来户吗？你们怎么不说，你们捅娄子，老子给你们擦屁股。黑的给你们变成白的，实在变不了的给你们拿白布遮住，老子容易吗？坐江山的是大哥！是大哥！
　　杜仪这人有点儿阿Q精神，没主意的时候，也会在心里骂骂人，找找平衡。如果大哥演毛片，大家都知道怎么做。老大演感情剧，杜仪表示没见过。这个叱咤黑白两道，纵横在七河流域，如铁打铜铸的男人，从来就没有感情脆弱过。可杜仪这次直觉老大需要感情上的支持，没主意的时候，他喜欢跟着感觉走。于是两手向前一搭，静等剧中人醒过来作进一步指示。
　　剧中人杨继先清醒过来，扫视自己的手下一圈，然后搂着还傻乎乎的李林说：“回家！”
　　回家？回哪个家？这一堆男人都是光棍儿节的汉子。俗话说，女人以男人为家，男人以四海为家。这几位常年在天上飞，在酒店住，在夜总会泡。没事儿玩个一夜情，逗逗大家闺秀，以女人的肚皮为家何其潇洒！
　　所以这句话杨继是瞅着李林说的，杜仪得尽忠职守，他得问：“回家？杏苑别墅吗？”
　　杨继冷冷点头，怀里裹挟着一脸泪痕的李林，风风火火朝外走。后面的一干手下哗一下跟上去。到了夜总会外面，早有两辆车等着。杨继把李林的头顶一按，往车后座上一塞，自己也跳到车上，把李林往怀里一带。外面自有小弟关车门。
　　两辆车象两条游鱼往杏花苑而去。
　　李林还迷糊着呢，就被带到杨继的杏花苑别墅。这有点儿超出李林的预计，他只想在这个男人的肩上靠靠就行了。谁知道像被施了魔法，给拐带到家里来了。自己一定是喝醉了！但来都来了，这么偏僻的地方怎么回去？
　　李林的性子有点儿随遇而安，他对男人的认知也在父亲，同学，铁哥们儿，战友的层面。男同他也听说过，但只是一知半解。对于少爷的理解，少爷就是寂寞女人的点心。
　　今天晚上，他也看到杨继搂着于晓光，摸于晓光的脸。但那种感觉就像杨继用爪子无意识的扒拉身下的烂树叶子，然后暴起咬断他的脖子。后面被杨继用力抱了抱，这种感觉就消失了。关于他靠在杨继的怀里的行为，他觉得是战友之间的鼓励。
　　一大堆人回到别墅，该站岗的站岗，该值班的值班。一时间大厅里就剩李林和杨继两个人。一下从夜总会那种极度喧嚣，来到野外一样的环境，李林感觉特别静，特别空，空到大厅里的灯光都刺眼，李林在沙发上揉揉眼。
　　杨继用手胡撸胡撸他的头：“你这酒量！不能喝就不会想办法让别人多喝点儿！小笨蛋！睡觉去吧！”
　　“在哪儿睡觉？”李林也不知道怎么了，感觉就像是到了老朋友家，也许是杨继随意，亲昵的动作和口吻，让他生出错觉。
　　被杨继带进一间超大卧室，还没等他仔细观察，杨继就拉开浴室的门对他说：“能不能自己洗澡？里面什么都有！“
　　”能！“李林傻笑了一下，杨总像个超级奶爸！李林心里浮出这个奇怪的念头。不过这个杨总好象没有比他大多少，李林摇摇头，摇走这个绮丽的想法。
　　李林洗了澡，找了套睡衣出来穿上。其实以李林的习惯是喜欢裸睡，但他今天穿了条丁字裤，和没穿差不多，前面能包住，后面直接是一条线夹在臀缝里，但聊胜于无，他又捡起来穿到身上。
　　他出了浴室看到杨继已经斜躺在床上，裸露着上身，头发闪着晶亮水珠，李林有点儿犯晕，这男人要和他一起睡
　　“别愣着！过来给我吹吹头发！吹风机在浴室柜里，你怎么也没有吹？”杨继那种自然没有任何隔阂的样子，就像一个大哥哥。
　　有一个哥哥，和他在床上打闹是他小时候的梦想，李林乖乖的转回到浴室，搜了吹风机出来，给杨继吹头发，吹干了，轻轻拍拍杨继的头说：“好了!”
　　杨继接过吹风机，给李林吹头发，吹干了也拍拍他的头。
　　李林被拍了头，才觉得这动作这么熟悉，一想可能是战友之间经常做这个动作。他本来就对男人没有戒心，酒劲上来了更糊涂，看到床上有两条被褥，拉了一条就想睡。
　　“你穿衣服睡觉吗？脱了！脱了！象我这样睡觉多舒服！”杨继显摆他漂亮的肌肉线条。
　　事儿真多！在别人家就是不方便！李林嘟嘟嘴，但他不脱，他还穿着丁字裤呢！这家伙指定笑话他！
　　“呃？我明白了！你没有穿内裤，你这小色情狂！”杨继伸手就去掀他的睡衣。
　　“穿了！穿了！”李林赶紧摁住杨继的手，让他发现自己穿那么恶心的东西，真糗大发了!
　　“我不信！你肯定没有穿！我检查检查！“杨继滋溜一下钻进李林的被窝儿，故意去挠他。
　　李林怕痒，立即四肢乱蹬笑成一只四腿朝上的宠物犬。
　　”别挠了!别挠了！痒！痒！我真穿了！“
　　”你把睡衣脱了让我看看，我就不闹！“杨继提出的要求既无理又亲切！
　　一般人根本不会答应，但李林痒得受不了：”好！好！我脱！你先放开我。“
　　切！都是男人还怕露出上身？李林脱了睡衣，就不愿意脱睡裤了。
　　杨继作势又去挠他，还没怎么挠呢，李林笑得趴到床上了。
　　“你后背上有个红色的痣，好漂亮！”杨继不挠他了，指尖在他胡蝶骨处轻轻划。
　　李林右肩胛骨后面有一颗血红的圆痣，如冰雪中的红梅，开的甚是娇娆，他妈妈找人看过，算命先生说是富贵石崇痣，但这颗红痣没有给他带来过多少好运，反倒是谁见了就要掐一掐，把他都掐烦了，所以他扁扁嘴说：“真的有啊？我还以为他们骗人，故意掐我呢！”
　　“谁故意掐你？”杨继刷一下坐起来，把李林翻过来，凶狠的目光能把人切成两半！
　　杨继的目光冰冷刺骨，一下让李林想到今晚自己的身份，少爷！如果他真是卖身的少爷，“他们”只能是嫖客了。
　　哼！这个男人本身就是嫖客，还嫖他一个大男人！亏了他刚才还把他当大哥哥，可自己什么时候有哥哥的，也许是在梦里！
　　他明白了自己的身份冷淡起来：“当然是那些战友了！”
　　杨继得这句解释，一张扭曲的脸才慢慢缓过劲来，一声不吭地下床找了一条男士内裤出来，递给他：“新的！换上吧！就知道你没穿内裤!”
　　那么短的牛仔裤裤腰，里面能穿进去内裤才怪！
　　又装大哥哥？但他这么大方自己也不能太小气！李林气急败坏的脱掉那条惹事的丁字裤，换上杨继给他的短裤，跳进被窝，一翻身给杨继个脊背，他脱裤子的时候耍了个心眼儿，把那条丁字裤卷进睡裤里，他宁愿这个男人误会他没有穿内裤，也不愿意他知道自己穿这么色情的东西！
　　过了一会儿，李林脸上轻痒，睁眼一看，居然是杨继拿着那条丁字裤，在他鼻尖儿上晃。还有完没完了！李林跳起来就去掐杨继脖子，杨继趁机搂住他，在他背上抚，李林立马象被捋了毛的猫咪，任杨继搂着不动了。
　　抚摸变成了轻揉，轻揉变成了按捏，李林的眼睛也由睁着变成了闭着，过了一会儿，翻了个身，又往杨继怀里拱拱，就这样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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