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娃娃
“你们女人家懂个什么，这要是不好好教训教训，下次他还会欺负我们家鱼儿。”
“孩子的事情就让孩子自己解决嘛。”
“你看看他那个样子，自己能解决吗？”卧室的门和卫生间的门都开着，男人指向卧室坐在桌边写作业的小男孩。小男孩畏畏缩缩的样子，不吭一声。
许明远猜测是不是小男孩在学校受了欺负，难道眼镜在学校？
但每次场景变化，许明远都会试验屋里的门，通往外界的门是无法打开的，何况就算出去了，也未必真的能找到学校。他还是倾向于关键物品就在这个屋子里。
许明远走进卫生间，空间很狭窄。他已经尽力避开两个人了，但还是不可避免的从他们身上穿过。一瞬间，两个人就消失在空气里，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但两人交谈的声音还回荡在卫生间里。
许明远看向浴缸，上面挂满了黄色的因为时间久而难以清洗掉的污渍。里面躺着一只破旧的布娃娃，虽然破旧看起来却很干净的样子。他有种预感，这个娃娃应该是可以拿起来的，它应该是个关键点。
果然，碰向娃娃的时候，手上有了实物的触感。奇怪的是，明明娃娃看起来很干净，衣服上却有种黏腻的感觉。
许明远摸了摸自己的手指，上面也没有残留什么奇怪的东西。
娃娃咧着嘴对许明远微笑。
许明远冷汗直冒，差点把娃娃脱手扔了出去。
吓了一跳之后他反而不那么害怕了，捏了捏娃娃，许明远就感觉到布制的身体里应该有什么东西。他从背后的拉链把娃娃身体打开，从里面掏出了一把黄色的钥匙。
这个房间就这么大，绝无可能有什么隐藏的房间。那这把钥匙只能是用在外面的。他把布娃娃放回浴缸里。
这次再试图开门出去，门很轻易就被打开了。
门外是一条深邃的走廊，走廊的墙壁上贴满了杂乱的小广告。走到尽头，是另一扇铁门。
许明远用钥匙打开门。
这里是医院。
周围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身旁的急诊室里传来急促的哭喊声，好像是病人家属的哭号。
“医生，你救救他，救救他，他还这么小……”女人的声音哀婉极了，隔着一道门传出来，又在医院的走廊里回荡，显得有些凄厉。
“这伤太重了，我们实在没办法。”医生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们也想开一点。”
许明远走进去，手术台上用白布盖着一个人。旁边的女人跪在地上哭泣，弥漫在空气中的嘈杂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像是同时有几万个人在许明远耳边说话，震耳欲聋。
“都是你！都怪你！要不是你！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
“小孩子家家的会得什么严重的病，都是医院唬人的。”
……
“你走啊！走啊！走得越远越好！带着他一起走！”
“妈妈，你别不要我。”
……
“我要去学校找那些孩子，敢欺负我们家孩子。”
“爸爸，你别去了，老师不管的。”
“你看你，去了学校又怎么样，他们那些个小孩家里都是有权有势的，校长都护着他们，你就是一个普通工人，你能做什么？只会打女人，打孩子，当初还不如我走了，才不用管你们，一个病一个没本事！”
“是，我没出息，我什么都做不了！有谁看得起我啊，你们都看不起我……”
“爸爸！爸爸……”
床单上的血迹鲜红。
……
男人女人孩子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像一阵轰隆隆的雷声，压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许明远从病房里逃了出来，那些声音戛然而止。
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似的，他抬头看向自己走来的那扇门。门口站着一个小男孩，抱着个布娃娃，直勾勾盯着他。
“哥哥，我的眼镜呢？”
许明远的头炸裂一般地痛了起来。他用双手按压着太阳穴，企图缓解疼痛，却无济于事。
小男孩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面前，面无表情的样子。眼睛却睁得很大，但是见到的人都不会觉得可爱，只觉得恐怖。
许明远甚至不敢伸手推开他。
他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开始梳理剧情。
生病、霸凌、布娃娃、医院、死亡。这些东西都指向同一个结果。眼镜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小鱼儿，你现在为什么不戴眼睛了。”许明远问面前的男孩。
男孩愣了一下，紧接着露出微笑。把布娃娃塞到了许明远的怀里，说道：“我不喜欢，他们也不喜欢。”说完这句话，他就消失不见了。
眼前一黑，许明远又回到了这个故事开始的地方。幕布缓缓拉下来，依旧是那个问题。
“请找到刘天鱼的眼镜。”
他看着面前的问题，回道：“他的眼镜已经碎了，怎么找。”
面前的屏幕毫无反应。
想了想，许明远开始复述这个故事。
“刘天鱼，就是这个小男孩。他在一个三口之家中，但是，由于父母的性格原因，一直经受着父母吵架，甚至父亲对母亲有家暴行为，这些都影响到了他的性格，最终导致他生了病。”
“是抑郁症。”
“但是他的父母并不觉得这是病，三四十年前普通家庭普遍忽视孩子的心理健康问题。只觉得这是他不爱说话，就算引起了生理上的病症爆发，到了医院检查，也只觉得医生在骗钱。”
“刘天鱼的病越来越严重，在学校也因为沉默寡言不爱说话常常受人欺负。他近视了，家里给他配了一副眼镜，他戴到学校里去，但那个年代不像现在近视的人那么多，戴眼镜的人才是异类。因此他更受人排斥了。被校园暴力之后回到家，父亲要去学校要个说法，但却没什么结果。”
“因为带头欺负他孩子的人家里有权有势，他没办法让学校让老师解决这个问题。”
“校园暴力愈演愈烈，终于有一天，悲剧发生了。”
“学校里的小混混们，失手把刘天鱼打死了，这个从出生起就注定不幸运的男孩，终于从死亡中得到了解脱。”
屏幕上的问题消失了，停顿了三秒之后，新的文字出现了。
插入书签
插入书签
↑返回顶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