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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SANS！SANNNSSSS——！”
“快醒醒！”
早上六点，Sans还在床上呼呼大睡，Papyrus就一巴掌拍开了他的房门冲进了，抓着他的肩膀大力摇晃了起来。“怎么了……papyrus？这么激动？”被兄弟生生从梦中摇醒，看着眼眶里都在闪着小星星的Papyrus，Sans有些疲惫地打了个呵欠，拍了拍对方的手示意自己已经醒了，“发生了什么好事吗？”
“她——成——功——了！！！”
“……啥？”
“我是说——！我的梦中朋友——！她——成——功——了！！！”
“哦，这样啊……………………等等你说啥？？？？”
……
几分钟后，被这个消息成功震飞了瞌睡虫的Sans和Papyrus坐在客厅沙发上，开始了他们的每日日常。
“好吧，首先，让我来确认一下，”用笔挠了挠脑壳，Sans看着坐在旁边的Papyrus按捺不住的激动表情，忍不住笑了几声，“你能确定，你是亲眼看到她成功启动了传送装置，然后传送到了另一个世界吗？”
“当然！不仅如此，我还看到了那个世界的我们！”
“哇……那还真是了不起的壮举。”在纸上记录下【原理可行】【成功穿越另一个时间线】，sans漫不经心地随口询问道，“那么，那个世界的我们是怎样的？”
“哦，我对他们印象可真不怎么好！”
谁知道一向宽和的Papyrus语气听起来居然不太愉快，这惹得Sans不由得好奇看向他。
“那个世界的你，是红色的！当然，我也是红色的！”Papyrus夸张地比划着自己身上的衣服，尽力将那两个怪物的形象描述给他，“我的肩垫是这样飞——起来的，靴子上还有鞋跟！你的领子是毛茸茸的，穿的也不是拖鞋。”
“然后，你的牙齿是这——样的，还有一颗是金色！”他吊着嘴角努力模仿着Sans一贯的笑容，对着牙齿虚画了个VVVVV的形状，还特意在左边的位置点了一下。
“当然，我的牙齿也是这种形状，只是没有金牙，而我的眼睛，是这样的！”他按着自己两边的眼眶死命往上提，试图做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然后指了指自己的左眼，“这里还有伤疤！”
“虽然他们看起来的确很酷啦！但我真的挺生气的！”描述完毕，最后他叉着腰，愤愤不平地开口，“才刚刚见面，那个红色的你就用骨头杀了FRISK一次，然后又用大炮杀了她一次！对于初见的人来说，这实在是太没礼貌了！我感觉很不好！”
……Sans默默把刚刚吓掉的笔捡了起来。
“well，bro，你要知道，”他想了想兄弟之前给他描述过的、那个想想就有点辣脑子、死而复生的人类的长相，试着开导有些耿耿于怀的Papyrus，“虽然你已经习惯了她的长相，但对于第一次见到她的人来说，会不会显得外表有些过于……随心所欲了？也许他们只是……被吓到了？”
依然皱着眉骨的高个骷髅表示完全无法理解另一个世界的自己是怎么想的，毕竟地底的怪物长得都挺随心所欲，当然，就算都挺随心所欲，自己也肯定是所有的随心所欲里最帅气的一个。不过最后，他还是勉强接受了Sans的这个说法，因为——
“我们的重点应该是在你的梦中朋友身上，对吧？”
Papyrus恍然大悟，赶紧一拍大腿骨，继续跟Sans描述起了Frisk之后的行为。一边记录着Papyrus话语中的一些重点，一边不时地提出几个问题，引导着他给出更多信息，听着身边兄弟毫不自知的滔滔不绝赞美，Sans忍不住顿了顿手上的动作。
……那个【梦】对于Papyrus的影响好像有些过大了，要不要考虑制止一下？
这么思考着，他垂了垂眼眶，手中的笔下移，笔尖恰好点到了一条记录。
【死而复活的人类再次爬起来，用小刀在最后一个小雪人脸上画出一个笑脸，将这些红色的雪人送给了雪镇的每个居民。】
……
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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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不可思议……Sans……”终于翻完了手中最后一张资料，Alphy抖着手推了推眼镜，“我、我得跟你说句实话，虽然研究梦中人做事的真实性非常梦幻，但、呃，怎么说呢，一直以来我觉得以为这是不可能实现的，然而谁能猜到你们居然真的做到了……太神奇了，这听上去可太像动漫中的浪漫情景，哦不~我的天哪~我真的被感动到了，真希望他俩能得到幸福……不不不没有冒犯的意思，只是梦境成真这件事实在是罗曼蒂克，所以我忍不住……”
“那当然，我的兄弟一直都是最酷的。”
有些自豪地挥了挥手里的笔记，Sans打断了Alphys即将喷薄而出的少女心发言，随后将一沓小山一样高的草稿纸咚地一下放到了桌上，那样的重量让实验桌都发出了一声哀鸣。
“既然证实了这个原理的可行性，那么接下来就让我们继续工作吧。虽然资料还不够完全，但我想我俩加在一起，还不至于会输给一个刚成年的人类小女孩，对吧？Alphys？皇家——科学家？”
……
……恶、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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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ns和Alphys的研究在秘密进行，Papyrus的梦境也还在继续。
“SANS，我昨晚梦到FRISK在打扫另一个世界的怪物们屋顶上的积雪时突然死了，一头从烟囱里栽进了壁炉，把里面正坐着看报纸的BEAR吓了一跳，然后尖叫着‘去他娘的仙女教母！有坨成精了的煤渣滚进了我的私人领域！负责人难道是用福尔马林去洗他们那些根本不存在的脑子了吗？我要让那个眼窟窿只会用来浇花的骷髅为此付出代价！’就跳窗逃走了。”
“噗——？！看在上、上帝的份上，pa、papyrus，你不用复述得这么一字不漏的？！”
“但是……如果无视那些不好的话，他就什么都没说了啊？”
“我、我的天哪、puff~不、papyrus，别理我，让我笑、笑一会儿~嗝！我、我怎么说呢，这真是~大爆料诶！！！原来那位一向看起来都是一副政客面容的先生居然会有这么敏捷的身手，这还真是让我，呃，‘大开眼眶’？”
“SANNNNN——S！”
“puffffff……抱、抱歉……bro，你想说什么来着？”
“……不……其实我只是觉得……呃，怎么说吧……我越来越觉得，那个世界的怪物们……似乎也没有那么可怕……我以前似乎真的有些太偏激了。”
“hehhh……bro，别太自责好吗？我想，在乎自己的朋友，想要保护对方并没有错，何况你差点就永远失去了她不是吗？不过照这样来看下去，如果那些怪物们真的没有表面上那么不友好，也许……我们能期待这次能有个完美结局？毕竟，她可是跟你一样酷的……papyrus的朋友？”
“！！！说的没错！SANS！我得相信我的朋友，她一定可以办到的！捏嘿嘿嘿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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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噜嘟噜嘟噜嘟噜嘟噜嘟噜~”
“bro……？哇，你今天醒得有点晚啊。”
“噢，早上好！SANS，虽然起晚了很抱歉但我可真开心啊……你肯定不知道，昨晚另一个世界的我跟我的朋友约会了！哇，那真是充满了PAPYRUS式流行的酷炫约会，实在棒极了！这给了我不少以后跟人类一起约会的启发，我忍不住有那么一点点——就那么一点点，沉迷这个约会中，所以、所以起床的时间就稍微晚了一些……但我想我还是能补上耽误的工作的！我没有偷懒！”
“heh，兄弟，我想十分钟的工作的确很容易补上，不过约会……呃，我是说，你，你，觉得怎样，还好吗？”
“SANS？你在说什么？，我一直都很好啊？……虽然我并不是很明白，为什么以前的我还有红色的我似乎都很喜欢跟人类牙齿贴牙齿啦，不过我想这大概是——亲吻？而且FRSIK也很开心……哦，我猜她应该是开心的，虽然她没有了灵魂，但以前她就很喜欢这种游戏，之前METTATON的节目里也说到过‘亲吻能让任何人感到愉快’，所以我在思考我之后要不要去看看关于亲吻的……SANS，你去哪里？”
“没事，只是打算去提醒一下某个老朋友，她家的废铁该拿去回收了。”
“……早去早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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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pyrus，怎么了？一大早就坐在这里这么看着我。”
“SANS，我想我已经可以对你改观了。”
“是嘛……等等？啥？！”
“不，SANS冷静一点，不要把水喷在你的衣服上！我说的不是你，是另一个你，红色的那个，你还记得吗？”
“看在国王的份上，bro，我想我几乎就要就被你吓出心脏病了，前提是我有心脏……是的，我还记得他……所以，他怎么了？做了什么让你这么激动的事吗？”
“我之前应该跟你说过，他因为误会FRISK的目的所以攻击了她，你还记得吗？”
“这个啊，我也记得。毕竟如果是我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发现有这样一个生物接近你，我也会觉得对方是有什么目的，只不过他的方式显然比我粗暴多了，不过好在……最后我们的小朋友，似乎完美解决了这个问题？”
“对，然后，我昨晚梦见他给FRISK盖被子了！”
“……等等，papyrus，你是认真的吗？他？盖被子？给frisk？？？”
“我很认真！因为那是伟大的PAPYRUS用他能‘洞察一切’的眼窟窿清清楚楚看到的！！！他在FRISK躺在地上时居然没有踹她，还把旁边的实验袍丢了过去！虽然实验袍不是被子，但我们也不能忽视它同样执行了被子的责任！所以，经过这一系列的推导，我得出了一个结论——那一定是一条伪装成实验服的被子！果然什么都无法瞒过我的眼窝！捏嘿嘿嘿嘿嘿嘿！！！”
“papyrus。”
“怎么了，SANS？”
“你开心就好。”
“呃？……谢谢？不过我一直都很开心，你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对了，我刚刚是想跟你说啥来着？被子……然后还有什么？”
“大概是，你的意大利面要糊掉了？”
“AHHHHHHHHH！！！SANS！来搭把手，帮我把这些意大利面捞出来！！！……不，我不是叫你去摸那个锅的把手！等等，也不是叫你把把手丢过来！！——不，SANNNSSSS！！！”
……
……
逐渐充满希望的地底，开始试着传达善意的怪物。
随着梦境变得越来越美好，一切似乎都正在走上正轨，向着美好的方向前进。
只是，似乎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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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五点半，Sans回到自己的卧室，有些困乏地打了个呵欠，准备在起床时间到来之前再小睡一会儿，然后听见隔壁传来了什么声响。
哦，应该是自己兄弟在说梦话吧。
见怪不怪的Sans揉了揉有些酸涨的眼窝，一屁股坐在床边，正准备将脚上的拖鞋甩掉，就突然听到隔壁的Papyrus发出的惊声尖叫——
“STOP！！！”
“DON’T——！！！”
“NO、NO、NO、NONONONONONONONONONONONONO！！！！”
“——FRISKFRISKFRISKFRISKFRISKFRISK！！！！！NOOOOOOOOOOOOOOOOOOO！！！！！！”
“Bro——？！”
急忙瞬移到Papyrus房间扑到床边，Sans看见自己兄弟正紧闭着眼眶，颅骨上全是细密的汗水，而他的双手正在半空中胡乱地徒劳挥舞。
“——What’s up？！！”
他抓住Papyrus的肩膀试图把他摇醒，然而对方不仅没有醒过来，反而在他手下挣扎着发出了更痛苦的呜咽。
“不要……不要这样！……求、求你放过他们……快逃……逃啊！呜……FRISK！”
“Papyrus！”
“放开她……放开……别这样对她……太过分了……疯子……”
“Papyrus——！！”
“救……救她……救救她！……快救救她！……”
“——Pa——py——rus！！！”
一声清脆的响声在房间里回荡开，Sans大口喘着气，看着脸被扇得强行偏向了另一边静止不动的Papyrus，咽了咽唾沫。
“我很抱歉……你还好吗？……兄弟？”
“…………SANS。”静了片刻，Papyrus有些沙哑的声音响了起来。
“是……我在？”
“你觉得，即使是这个世界上最坏的人，也有能改变的一天吗？”
“papy……？”
“觉得，只要努力，每个人都有成为好人的潜质吗？”
“bro，你冷静点，我觉得……”
“不……也许……你一直都是对的……”
他慢慢地回过头，看向了自己的兄长。幽幽燃烧着橙光的空洞眼眶，刺痛了Sans亮着蓝光的左眼。
泪水顺着他的泪骨一路滴落，将胸前的围巾染成了深红。
“有些人，就是应该下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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