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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险些坐过站。但是我没有,这个月我不小心打碎了两盆办公室窗台上的多肉植物,就靠一个全勤奖将功补过了。
眼看公交车就要停下了,我挣脱他的手,小声说:“我要下车了。”然后扒开人群,心如擂鼓地往车门处游去。这下好了,就算我向身后看,也分辩不出他是谁了。况且我不能,公共交通三大定律第二条写的清清楚楚,在公交车上被别人握住手后,坚决不能搞清楚对方是哪个,否则将有悖人伦。
司机师傅不耐烦地提醒:“这个门不能下车。”我回头连连抱歉,不可避免地向人群中瞟,只见他们都低垂着头,紧闭着嘴,一副铁面无私的样子,哪个也不配拥有一只多情的手。
早晨的奇遇太过蹊跷,无法作为办公室的谈资,今天的欢声笑语中我依旧只有笑的份。主任戴了一条花丝巾,让小王宝贝坏了,直夸衬得脸色好,有气质,想给自己妈妈也买一条,主任的脸色一沉,眼里分明在说:买得起吗你。我笑掉的牙往肚子里咽,死同性恋,马屁拍到马腿上了!又突然想起了公交车上那个男的。他是同性恋吗?
他为什么要摸我的手?挺恶心的。但是和小王比起来,纯洁地像还没来得及落地的雪花。他年龄一定不大。也许今天早晨睡过钟了,头发乱七八糟的,也没来得及吃早饭,所以手才这么冷吧。
“小徐,什么事啊这么高兴?”三十多岁的已婚女同事刘敏靠在我工位的隔板上,斜斜地瞟着我的电脑屏幕。
坏了,误会大了,她以为我在笑小王。我哪来的胆儿?又能怎么辩解?她令我联想到初中的班主任,我顺势开始了复杂而精密地计算,推断她们有血缘关系的概率。刘敏见我又走神,只能单刀直入地问道:“你在北京的同学多吗?有没有工作比较稳定,还没女朋友的?”
我就是啊。我心想。不过我家里条件她们早在上上上个饭局就摘清楚了,来自小县城,脑袋不机灵,工作三年也没混个预备党员。于是回答:“少啦,到这个年纪都赶着结婚了。”
刘敏语重心长道,“小徐,该抓紧啦。”
抓紧了。所以车上那人抓我是用左手还是右手?坐在办公桌前,双手以各个角度交叠,我刻苦体会抚摸的奥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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