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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因为做梦了,李萌萌感觉她这一觉真睡得不踏实,隐约间,似乎听见了小孩与大人的窃窃嬉闹声。莫名的,一股亲切之感油然而生。
李萌萌眼也不睁,伸了手去摸放在床头的手机,不料,一股寒意倾袭而来,李萌萌狠狠地打了个颤,她感觉自己的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突然降温了吗?李萌萌有些迷糊,反应迟钝的脑袋顿时有些当机。
“呀,萌萌醒了,怎么把胳膊给伸出来了,赶紧捂上,别着凉了。”李萌萌刚睁开眼,便被这高亢的清脆声音吓了一跳,一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有些眼熟的圆脸青年女人,浓眉大眼的,约有二十五六的年纪。正帮忙把自己的被子唔得紧紧的,只留一个头在外面。空气里的寒气,一时像是被隔绝了一样。对于已经多少年没被人如此关心的李萌萌来说,却没有感觉到一丝别扭,仿佛,原本就是这样的。怎么会这样。
李萌萌一时有些发愣,这女人是谁,在自己家干什么,为什么她要给自己盖被子,还有,为什么自己看见她总有一种很熟悉很亲切的感觉。
“妈妈...妈妈抱。”边上传来一声稚嫩的童声,咬字不大清楚,带着浓浓的家乡口味,“妈妈”。李萌萌呢喃了声,略微回了神,便看见青年女人转过身,不知从哪,变戏法似的拿了一支拨浪鼓,砰砰的摇晃了两下,那小孩便咯咯地笑了起来,不在吵嚷嚷着让妈妈抱了,转而伸了手,朝那青年女人要拨浪鼓,一幅小急猴似的摸样。
那青年女人便哈哈笑了起来,随即一把将那拨浪鼓塞在男童手里,任那男童一个人在一边玩的不亦乐乎。
“来,萌萌起来穿衣服了,你看,弟弟都穿好了。”还不等李萌萌反应过来,以是被那青年女人裹着被子一把抱了起来,李萌萌感觉浑身僵硬,跟个木偶似的任那青年女人给自己光溜溜的身子套上棉衣,穿上棉裤。耳朵里面还回想着青年女人的话语声:“你这丫头,怎么小小年纪,竟跟个泥猴子似的,昨天,那大孩子欺负你,你回来怎么不跟妈妈说呢,竟是没一点女孩子的样子,一遇事就知道往地上打滚,怎么也不嫌脏”。青年女人的声音波有些恨铁不成钢。
“你看,人小芬比你还小就知道干净,从来不会像你一样的,妈妈一天给你洗衣服,都洗不过来,这大冬天的衣服脏了可真没得换呢。青年女人的声音有些无奈。”
抬头看了眼木木的站在炕上的李萌萌,眼里一丝懊恼闪过,也许是觉得对一个五岁的孩子说这些,有些严肃了,看李萌萌的样子,这分明是听懂了,正在害怕呢。
整了整衣衫随后又温颜道:“好了,萌萌不害怕,今天有肉吃呢。”青年女人的声音带着一种哄孩子的宠溺,暖暖的,甜甜的一直到心里。
许是这句话的原因,亦或者是衣服穿完了的原因,李萌萌的面容不在紧绷,身子也整个微微放松了下来。为什么,她觉得这个年轻的女人有老妈年轻时的影子呢,虽然记忆不大清晰,可是,那种要命的熟悉感却是天真万确的。
看着李萌萌疑惑的神色,那青年女人“噗”的笑出了声。整个人都欢快不已:“怎么,萌萌忘了,昨天是谁为了一块肉哭鼻子呢,说是小黄偷了她的肉。”那青年女人刚说完话,便听见院子里有人的叫声,嘱咐了李萌萌一句,看好弟弟,便急匆匆的出去了。
李萌萌的脑袋却是崩的一声,只觉得天旋地转,这不像梦,不是梦?是未来调戏了她吗?
右手狠狠的攥起,来不及剪得指甲深深的扎进手心里,疼痛瞬间袭来。一瞬间,屋子里的所有一切,就像是放大镜一般,清晰的展现在李萌萌面前。
昏暗的光线下,李萌萌的眼睛亮的出奇,砖头砌成的房子里,只简单的摆放着几样家具。靠着炕头摆着一只镶着镜子的衣柜,一人高的镜子右下角上,印着大红的.粉红的牡丹,李萌萌觉得那牡丹就像她此刻的心情一样,热烈的盛开着。挨着穿衣镜的是一只高低柜,浅黄色的纹路看起来清新淡雅,矮的柜子上面则零散的放着一只小铁茶壶,还有几个白色的粗瓷杯子,李萌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同样浅黄色的写字台上,就只放了一些零散的小东西,像是,还有一台收音机,屋里光线有些昏暗,李萌萌看不大清楚那上面都有其他的什么。至于那两开的门边上,则是两口并排放着的桐木箱子。
不是很大的炕上,就放着两床陈旧的棉被,一床棉被已被叠起来了,只有李萌萌刚盖的一床还凌乱的铺在炕上。
咿呀的稚嫩童声配着波浪鼓的拍子很是欢乐。李萌萌目不转睛的看着那小小一团的小孩,穿着一身红色棉衣裤的小孩,乖乖的坐在炕上,光着脑袋,在一旁认真的玩着那牛皮拨浪鼓。既不哭,也不闹、就一个人,在那里自得自乐。
李萌萌不由得想起,老妈曾经无数次的感叹,说是自己和小弟小时候何其省心,不管放在那里,都乖乖的不乱动,也不乱生事,为什么长大之后,会这么不让人省心呢。
老妈,小弟,李萌萌嘴巴里默默的砸吧了一句。此刻,她的心情却是极不平静。
许是看李萌萌今天格外沉静,那青年女人,也就是李萌萌的老妈,一边做饭,一边抽空看看小儿子,一边还不停的跟李萌萌说话,从叔叔伯伯家,说到姨姨舅舅家,,看李萌萌依旧只是静静的听着,李妈又讲起了故事,各式各样的,都是李妈年轻做姑娘时书上看的。可是,李妈费劲了口舌,李萌萌却是坐在一边看着老妈魂游天外,整个人根本就不在状态上。
作为关心儿女的老妈很快就发现了女儿的异常,李妈很忧心,女儿太小了,应该不会有心事,是不是昨天跑去看热闹了,撞见了不干净的东西,话说,从今天早上起来就很不对劲了。
李妈悄悄的叹了一口气,她虽不信那些东西,可为了女儿,却也不得不找人试试。
李萌萌此刻却是走神了,从早上那会起床以后,她没有出房门一步,不是仅仅的跟着弟弟,就是仅仅的跟着老妈,她很怕,既怕这是一场梦,又怕这不是一场梦。毕竟,前世经历的一切,不是说放下就放下,亦或者是重新来过那么简单,毕竟,再怎么样,前世的自己和现在的自己都不可能是一个人的。
李萌萌是被弟弟的哭声惊醒的,回头一看,哭笑不得,竟是那小子不小心将手指卡在那种摇的塑料铃铛的细缝里去了,一时拔不出来,给急得哭了。
心里就这么一个念头,李萌萌以是飞快的到了弟弟的跟前,波有些笨拙的哄着小孩:“奥,不哭不哭,不疼不疼,就好了,姐看看。”李萌萌小心的将弟弟卡着的手指与那细缝对齐。这才慢慢的将手指给抽了出来。
李妈看着这一切,却把李萌萌狠狠地一顿夸,直说李萌萌懂事了,会带弟弟了。
李萌萌被夸的脸通红,却只得赶紧表示出一幅五岁娃娃的反应来,高兴地直傻笑。其实,原谅李萌萌这傻孩子吧,由于前世的种种原因,她虽然有过小孩子,可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带。
就这样,李萌萌终于恢复了正常,李妈的一颗心也稳稳的落回肚子里去。安安心心的做饭忙活去了。
冬天,天气很短,李爸终于拿回来了肉,有一斤多些,听老爸老妈的话,像是老爸厂里面发的,李萌萌对这不是很清楚,她只知道,在自己很小的时候,爸爸曾经在电厂上过班,后来没多久就没去干了。至于具体原因,李萌萌不清楚,听老妈说是突然干的好好地不想干了。想到这里,李萌萌其实已经有些大概的了解了。老爸的性子,不爱在工厂里面干这种稳稳当当的工作,他的性格坐不住。
对于李萌萌的突然懂事,李爸没有特别表示,只是在饭桌上说了一句话:“以后听话些就行。”李萌萌很是无语。别介,她自己知道,老爸年轻时就这模样。长相俊朗,也会“关心”人。不知道遗传的谁,使得老妈为此很不满。
现在这时候,还没有分家,李萌萌和奶奶小叔家一起住在一个院子里,做饭的时候是一起做的,可是吃饭的时候却是分开吃的。李萌萌吃肉吃多了,对此没有多大爱好,只喜吃些时令蔬菜和野菜。就这,弄的老妈很是不解,今天,她饺子做的不好吃么,是不是肉放少了。
李萌萌对老妈的疑问,却是丝毫不知,她正琢磨着自己怎么能一个人静静的待会,把这件事情好好想一想。前些天,恰好,小婶生了小堂弟,,做完月子,就去娘家熬满月去了,小叔和小堂妹前几天也去了,因此家里就有些冷清。
吃完午饭,天就要黑了,李萌萌借口困了,要睡觉。就终于让老妈放心的抱着弟弟去邻居家串门去了。奶奶则是吃完午饭去了姑姑家,爷爷和爸爸就在里屋说话。整个小院一片安静。
李萌萌透过窗户,看着外面逐渐暗下来的天,一阵恍惚。飘乎乎的到镜子前,李萌萌细细的照了一遍镜子,稀疏发黄的头发,偏瘦的瓜子脸,薄厚适中的嘴唇,还有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只可惜,是单眼皮,
看着镜子里那瘦瘦的小小的人儿,李萌萌不由得会心一笑,未来的路任重而道远,她已经赚了许多,年轻了的亲人朋友,依然活着的朋友亲人,即使再来一遍又何妨,她只会越活越好。
李萌萌有三个愿望,第一,努力使自己和弟弟成长成为一颗根正苗红的好青年。第二:努力使爸妈早些踏出农村,第三,努力改善自家的家庭环境。
当然,未来何其艰难,李萌萌从没想过偷奸耍滑,她要一步一个脚印的向前走,毕竟,她现在的满腔热血还无处安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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