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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早秋清晨，天还亮的特别快。
因为是初中部，学校不安排住宿，乔渃安天还没亮透彻就醒了，开始磨磨蹭蹭的清理书包。妈妈在厨房用保温桶装中午吃的饭菜，还不忘大声喊道:“安安，记得带水，记得多喝水。”
......
进了教室，班里开了空调，冷气袭人。蒋漓在座位上摆弄着她带的外套和毯子，见到乔渃安招着手让她快来。
“快，渃安快。这边这边。”
“一大早谁没事闲的就开了空调，可冷死姐了。”
蒋漓是乔渃安前桌的女生，班里照顾身高，个子小的女生都集中在前两排。“我是无所谓了，反正在这位置坐的都能长蘑菇了。可就苦了你了，刚一来就到这个位置，不仅要被任课老师盯，还要注意课堂查勤。”蒋漓转过身，眼神充满同情。
乔渃安这才后知后觉的打量自己的座位。
她的座位靠前窗，来来往往的学生，教导主任，还有上课时冷不丁突然出现在窗边的班主任。
“嘿”蒋漓又转过头来一脸神秘:“你知道你转学考试的成绩吗？”
“...”
“第二诶，第二！你都不去校门口宣传栏那边看成绩吗？”
“...没...没诶。”
“啊，那你是不知道吧，有个人数学考了满分耶，写年级主任出的卷能拿满分。”蒋漓冲着教室后面的角落比了比“喏，就是那个。”
乔渃安顺着她的手望过去，就看见角落靠窗的男生，白色校服外面披着蓝色外套，懒懒散散的瘫坐在椅子上，头发被抓的有些乱，手支在桌面，很久才在桌上写一两笔。早晨的阳光有点泻进窗里，只是零零散散的照在男生的头发上。
蒋漓还在叽叽喳喳的旁边说个不停，乔渃安却开始纠结男生被阳光照的头发的颜色。明明是黑色的头发，被照过后是褐色还是棕黄色还是两者中间
突然手被推了推:“渃安，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讲。”蒋漓有点不满的嚷嚷，嗓门有点大，周边明显一静。“听着呢。”乔渃安回过头笑着说。
蒋漓这才满意，又在耳边继续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方思朔，感觉怎么样现在你是不是有浓浓的危机感。”蒋漓嫌乔渃安不太会搭腔，话头又转向乔渃安旁边的同桌。“人家可是满分哦，你的数学课代表小心保不住哦。”
“你还是先管好自己吧。”方思朔推了推眼镜继续写题，显然并不想继续话题。
“我怎么了？我就要说！”
“那麻烦你的手消失在我桌上。”
“方思朔你有胆把话再说一遍。”
.......
乔渃安挪了挪身子，小心翼翼躲避这场口角之争，默默从抽屉里找出《霍乱时期的爱情》，隐秘的蜷着身子偷偷翻看。一种外在的提心吊胆和内在的感伤沉浸使乔渃安陷入极度复杂矛盾的情绪中，直到看完一章，她才直起身子，眼眶还有被情节感染压抑的微红，乔渃安吸了吸鼻子，紧接着长长的叹了口气。
方思朔听见邻桌窸窸窣窣的响动，怪异的看了一眼他的新同桌。
“季井藤，乔渃安，班主任找。”门口有同学喊道。
乔渃安刚准备找抽纸的手顿了顿，有些慌忙的回应:“哎，知道了。”
邻座的人或许是解题卡了壳，钢笔在敲打桌子发出笃笃的声音。乔渃安走得有些慌乱，扎着的两个小辫儿一左一右的摆的毫无规律可言，整齐的刘海因为走得急开始左右分开，眼眶还湿润通红的，而她毫不自知。
这条路太久了，久到她都不知道究竟过了多长时间。她已经太长时间没有去过老师办公室，不善于和老师拉近关系，也不主动去老师桌边问题，时刻避免犯错，以防被叫进办公室做所谓的心灵交流。每一次去办公室，内心都是未知的急躁不安。
步伐走得过乱。就像是这一路埋下了隐秘的荆棘，一个不小心不注意就陷入泥潭。
走到拐角时，她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刚要继续往前走，就听见后面传来:“还是把脸擦一擦吧。”少年揣着手，从后面自顾自的往前走，几米之隔后像是怕少女没听清楚，回过头皱着脸，对上她错愕的眼神认真说道:
“有点难看。”
“欸！！”栏杆上的麻雀，扑棱一声惊的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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