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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个实验
将近丑时,地气堪堪散尽,于盛夏时分烘出一山难得的凉意。蝉鸣阵阵,树影婆娑。
聚义堂内灯火通明,一山的英雄好汉正把酒言欢。
二当家抓了抓胸膛:“大哥,后面柴房里那个人,怎么处置?”
大当家眯着眼灌了口酒:“还没死呢?有意思。我瞧瞧去。”
说着,站起身子往屋后走:“弟兄们吃好喝好,某去去就来。”
季如意蜷缩在一团茅草里,手捂着腹部,满头冷汗。
他已经三天三夜没有饮食了——自从被掳上这座山寨。这倒没什么,让人忧心的,是这伙贼人掳他上山的意图——路过这座山头时,他便衣简行,求个平安。饶是如此,仍遭了山匪。
贼人搜刮不出多少银钱,便勃然大怒,将他扔在柴房不闻不问,直到如今。
倘若这伙贼人只想谋财害命,他是不怕的。怕只怕,他们还有更深的图谋。
三天以来,柴房牢牢锁死,任他如何拍打喊叫都未曾有过回音。
而现在,房门外却传来哗啦哗啦的声响,有人开门进来了。
季如意攥紧了手里的骨刺。
血是红的,热气腾腾,溅在玉色的脸上,像红梅点点绽放于白雪之上。
“你……你……”他张了张嘴,却再也说不出话来。季如意将手中的骨刺狠狠一拉,大当家最后抽搐一下,不甘心地断了气,倒在了地上。
此地不宜久留。
他推开房门,踏出了被拘禁数日的牢笼,不由生出一股重见天日的感慨。
凡是有些出息的山贼,无不通晓“狡兔三窟“的道理。盘龙寨是肆虐荣郡多年的恶匪,这座山头是他们无数个据点之一,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绕到柴房后面,是一条杂草掩映的蜿蜒小道,直通山下。不远处就是堆着酒肉米面的灶房,食物的香气刺激着他的神经。
他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挪到灶房的门口。
谢天谢地,贼人大多都在前堂欢饮,灶房里空无一人。季如意抓起些饭菜将自己填了个半饱。
他不敢吃得太多。天边已泛起鱼肚白,吃喝一夜的贼人现在正是最疲惫的时候。他要趁着这个雨夜逃离。
俄而天光大亮,雨歇风住,萧疏山林里大雾漫天,裹携着阴冷的湿气紧紧纠缠着他。似乎是雾太浓,又似乎是神智已有些不清醒,他竟远远望见一队车马疾驰而来!
季如意眨了眨眼,意识到眼前之景并非海市蜃楼,更不是急病带来的幻觉,而是真的有几匹高头大马拥着一辆嵌玉雕花的大车,在天明之时上了山!
他又惊又喜,勉力冲到路上:“救命——救命——”
乔应本在车中闭目调息,心中谋算着此番上山剿匪的事宜。
他偶然路过此地,听闻此山上有一伙穷凶极恶的山贼,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以他的为人,怎肯置之不理?又听说其惯会扣押所劫人质敲诈勒索,因此特挑了半夜上山,想攻其不备,不伤人质性命。
谁知刚到半山,就见山头浓烟滚滚,似是失了火。他彻夜守在山下,待火势稍息就又重新上山。
才走了没多久,就听见路旁隐约的呼救声。
他立刻睁眼:“停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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