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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木偶山庄
走出旅馆大门，便踏上宽敞的青石板路。道路两旁栽种着郁郁葱葱的树木，偶尔有不知名的鸟儿昆虫细细叫唤，清幽而安宁。
许是这边气候潮湿，青石板路上覆了薄薄一层青苔，有些湿滑难走。有细碎地杂草从青石板接壤的缝中长出，萧澈顺势比了比，已快有她膝盖高。
这草怎么会长这么高？
她心里闪过一丝疑惑。
身旁，明艳女生和言霄已经聊开了。
“诶，我们待看的戏剧到底是《大闹天宫》还是《性情难合》啊？”
“《大闹天宫》吧，我记得之前查网上的旅游攻略，都推荐去看这里的《大闹天宫》木偶戏。”
“播音员得扣鸡腿啊，连广播都放错……”
“……”
萧澈听着几人闲聊，小心避开湿滑地面。不多时，萧澈便看到一条分叉路，旁边立了指示牌。
左拐是停车场，直行是木偶剧院。
“哎哎，我们昨天就是从左边的小路来的。”言霄方向感很好，指给大家看，笑着回忆，“昨天大巴把我们送到就开走了，停车场很空旷。”
萧澈几人顺着石板路继续直走。
隐隐绰绰的树林背后，木偶剧院的轮廓逐渐清晰起来。
古色古风的剧院逐渐映入眼帘。
剧院门前立了两墩石狮。石狮过后，是向上的两三级石阶。最上级的石阶跟前，立着两根镂空精雕的红木柱子。两根浑圆柱子的中间，是剧院的大门。
此刻剧院木门大开着，门前并无山庄员工看管，只在左边的红柱旁，摆放了一个半人高的孙悟空木偶。
观其外表，倒是符合文静女生所说的“自助游览”。萧澈心想。在经过两座石狮时，她顺手摸了一把，摸到一层薄薄的灰。
她又看向孙悟空木偶。木偶雕得很精致，很有京剧脸谱的风格。它的四肢连着细长的木杖，木杖隐没到木门背后，看不出是否有人操纵。
——但多半没有，因为它的胳膊自由向下耷拉着。
更何况，山庄四处都是杂草和灰尘，实在不像有人经常打理的样子。萧澈在心里补了一句。
显然箐箐几人也是一样的想法。他们只扫了一眼，便移开视线。
明艳女生走在最前面，她有几分迫不及待，一个箭步跨上台阶，抬脚便向剧院里走去。
萧澈紧跟着她，正要迈进大门，眼角忽然掠过木偶那双握成拳的手！
不对！
萧澈心里一惊，她连忙拽住前面的明艳女生向后退去！
“梆！”
一抹明黄色猛然切过明艳女生鼻子前方的空气，沉闷地砸到地上！
明艳女生下意识地回头看了萧澈一眼。
萧澈漂亮的脸蛋上煞白一片，惊魂未定。
要不是肖澈刚好拉了她一把，这金箍棒铁定会砸到她身上！明艳女生一阵后怕，她立刻就火了，“你差点砸到我！你信不信我去投诉……”
她愤怒地看向孙悟空木偶，那木偶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转向了她的方向，黑洞洞的眼珠直勾勾地盯着她。
明艳女生说不下去了，打了个冷颤。
木偶红白相间的猴脸诡异地咧开，像是无声的嘲讽。
它顿了顿，一边慢条斯理地收回金箍棒，一边伸出另一只握拳的手，毛茸茸的五指缓缓摊开。
——是几张票根。
“它是故意的。” 何栎蓦然开口。
“？”明艳女生没反应过来，见何栎冷静地走上前去递出门票，她有些后悔了，“要不我们不进去了，我们回去吧……”
箐箐他们说得对，这鬼地方怪诡异的。
她恳求地看向站在后方的好友。
“我……”文静女生慢半拍地对上她的视线，咬了咬唇，垂下了头。
“不，”何栎打断了她们的对话，一反常态地摇了摇头。他声音冷厉，显然心情也不太美妙，“现在我们只能先进去。”
他紧紧盯着木偶，一字一句，饱含怒意，把旅馆门上便笺的话重复了一遍，“便笺上说了，我们要按广播指定流程游览山庄。”
说着，何栎接过木偶还回来的门票。
萧澈在一旁扫了眼，每一张门票上的三张副票已经被撕去了一张。
只剩两张副票……么？
她听何栎说过，回程大巴第五天清晨才来。假设剩下的三天，每天都必须游览山庄，这副票数量肯定是不够的。
何栎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他拿回门票后就直接分给了每个人，“大家保管好自己的门票。记住，不要轻易交给任何人。”
“我们先进去再谈吧。”他没有过多解释，牵着箐箐的手率先迈进剧院里。
何栎一直是班上的班长，他说的话语，大家还是会听的。
余下几人对视一眼，暂时按捺住心中的疑惑，乖乖抬脚跟上。
孙悟空木偶耷拉着胳膊，又像初时一动不动了。
萧澈神情懵懂地缀在队伍最后面，跟随大队伍走进剧院。跨过大门时，她想起什么，回头扫了一眼木偶身上的木杖。
她蹙起眉。
从这个角度，她恰好可以看见大门背后阴暗处，木偶控制杆的终点。
可那里——
空无一人。
……
剧院里头分上下两楼，很宽敞。二楼没有亮灯，显然暂时不开放，萧澈几人便在一楼光线明亮的地方寻了位置坐下。
他们坐下来没多久，旅游团的人也稀稀拉拉进来了。气氛略微沉滞，显然都没有了早上吃早餐的那股兴奋劲。
旅游团的人刚进来不一会，只听得沉重的一声关门声，剧院大门被关上了。
萧澈反射性地望过去，剧院大门的位置很黑暗，看不清到底是谁关的门。
她又摁开手机看时间，10：27，无信号。
几乎是同一时刻，早上旅馆一楼的那把沙哑难听的嗓音，通过剧院的音响，突然从四面八方响了起来！
“各位……尊敬的游客。”
那声音不怀好意地顿了顿。
“进院通道已关闭。”
“《性情难合》木偶戏将于三分钟后播出，总时长为四十分钟……戏剧播出三十分钟后，可从剧院大门自行离场……祝您旅途愉快。”
语毕，剧院的灯光像突然断电一样，齐齐一黑，四周蓦然陷入浓稠的黑暗！
暗淡的日光从剧院旋转楼梯的窗户洒进来，也化不开这抹黑。
众人惊疑不定，嗡声一片。
“这里以前不是播《大闹天宫》的吗？我上一年来度假还是啊……”
“喂，我们……一定要待够三十分钟吗？”
“你想看你去看！老子可不想待了！这山庄服务态度这么差，还敢强买强卖……”
……
光线昏黑。
谁也没发现，剧院二楼的雕花栏杆旁，悄无声息地多了一个黑影。
那黑影融进在斑驳的黑暗里，只露出一双满布阴霾的眸。
他漫不经心地垂下眼睫，像在看一群跳梁小丑。
很快地，他冷漠而无机质的目光锁住一对情侣。
可当他的视线掠过那情侣同队的女生时，陡然停住了！
那女生动作并不出众，她甚至没有参与讨论，只是安安静静地看着戏台。
但他的视线死死凝在那女生的身上，握着栏杆的双手不自觉的用力，青筋凸起。
这不是那个徒有其表的灵魂。
她终于回来了。
他艰难地回过神，在那女生察觉前，迅速藏回黑暗中。
萧澈忽然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争先恐后地冒出来，像被什么令她毛骨悚然的生物盯上了一样。
她敏锐地抬头看去。
二楼光影暗淡斑驳，空落落的，什么东西也没有。
“喂，肖澈你在看什么？”坐在她旁边的明艳女生嘀咕着，也好奇地顺着她的视线看去。
“刚刚二楼有人。” 萧澈收回视线道。
“没有吧，你是不是看错了。”明艳女生摸不着头脑，撇了撇嘴。
戏剧都要开演了，还有谁会往那儿跑呢。
这时，一束灯光打在舞台上，周遭陡然安静下来。
戏台的幕布，缓缓拉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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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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