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巴掌你总该醒了吧！[综英美]

　　“喂，玛姬！”

　　是谁！是谁活得不耐烦了竟敢用这种口气称呼她？

　　“玛姬，醒醒！”

　　在周围人的幸灾乐祸中，男人的声音沾染上愤怒。

　　“玛姬·玛丽！”

　　“吵死了，你哭丧啊！”

　　玛姬终于忍受不住，睁开眼，几乎是咆哮着拍案而起，与说话那人目光相对，彼此都是一愣。

　　“霍……霍华德？”她一瞬间情绪有些失控，连带着声音也颤抖起来，“你怎么还活着？”

　　霍华德·斯塔克还没从玛姬对他异于往常的口吻中回过神，又被她这句追问弄得皱起眉。

　　他刚想回答，玛姬身边已经有人抢先一步接过话茬。同样的拍案而起，同样的忍受不住，同样的愤怒不耐。

　　“玛姬你够了啊，我爸平时是怎么对你的？不就是发明企划不合格被说了几句么？开讨论会睡着也就罢了，至于这么咒他么！”

　　“托尼，你……你……”

　　“我我我，我什么？你想说什么？”

　　呛声的托尼·斯塔克，白衬衫，格子裤，黑框镜，发丝不安地竖起，行头与他平日风格完全不符，倒像是在拍校园青春偶像剧。

　　而那张脸，确实也像青春偶像剧里一样帅气，撑死二十岁。

　　玛姬呆了。

　　然后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白大褂，砖头书，老旧的斯塔克4X型号笔电，一堆密密麻麻的公式。一时间她怀疑自己究竟成功进入的是不是史蒂夫的梦，还是说她不小心穿越到什么奇奇怪怪的地方了。

　　“我……”

　　她抬起头，目光在斯塔克父子以及圆桌其他身穿白大褂的研究员脸上流连，酝酿了许久，还是以愧疚地低头鞠躬道歉告终。

　　“对不起，斯塔克先生，我昨晚没休息好，请你原谅我的失礼。”

　　年轻版的托尼用仍显稚嫩的清亮声线暗讽：“白眼狼。”

　　“托尼！”霍华德用眼神责备他。后者这才昂着下巴，哼了一声，不情不愿地坐回去。

　　而后霍华德看向她，那双暌违已久的金棕色的眼还和玛姬记忆中一样温和，让她恍惚间仿佛回到过去。

　　“唉，我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史蒂夫病了那么久才出院，他对你那么好，也算是家人了，眼看他的身体慢慢变成这样，你一定放心不下。算了，你下午跟你的导师请个假吧，说是我允许的，想做什么就去吧。”

　　玛姬猛地抬眼，一脸不可置信。霍华德适时说出萦绕在她心头的那个问题，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先生，你说史蒂夫怎么了？等等……他会生病？！你确定是那个史蒂夫，我认识的史蒂夫？”

　　他奇怪地望着她：“当然是你认识的那个史蒂夫，救过你一命的史蒂夫，史蒂夫·罗杰斯中士。”

　　中士？

　　她皱起眉，却也疲于应答了。梦境世界千人千面，估计史蒂夫的现状也是和斯塔克父子一样被梦主虚幻杜撰出的情景罢了。

　　这样想着，她匆匆谢过霍华德，也不管对方看自己的目光有多奇怪，硬是要对方写下这位“史蒂夫·罗杰斯中士”的地址给自己，然后一边给斯塔克工业火力重工开发部的导师打电话，一边离开斯塔克大厦，打车去往那个地址。

　　坐在车上的玛姬趁着有空迅速查看了所有随身物件，连钱包夹层中的餐费收据都不放过，终于稍微安心。

　　很好，和她想得一样，这里果然是史蒂夫的梦境没错，作为梦境的主导，史蒂夫按照他想要呈现的方式构架出了这个看似不合理，实际上却对他本人而言相当惬意的世界。

　　斯塔克工业仍是当年霍华德在的时候那个斯塔克工业，违和的是，斯塔克父子的存在并没给科技带来多大腾飞，和外界相比甚至，落伍。

　　而她看样子刚毕业不久，不知怎么地竟然逆天到能和天才青年托尼·斯塔克一起共事。

　　这就是史蒂夫梦中的自己吗？老天！他也太看得起她了吧！

　　玛姬倒在靠背上，倒抽一口气，垂眸看向自己胸前的工作证时，眼里多了些更浓稠的东西。

　　「玛姬·玛丽·贝尔蒙。」

　　“史蒂夫……”她轻声叹息。

　　中午时分没有堵车，越过三区大桥，玛姬很快便来到地址上那家位于布鲁克林的……青少年培训机构？？？

　　美国队长在培训班干什么？当面培训教育孩子们不要不听话拖堂，还是指导他们如何进行全美体能测验？

　　她只觉得好笑。

　　前台午休不在，她只好亲自顺着长廊一间间屋子找过去。

　　经过一个转角，敦厚的声音如长蛇般蜿蜒入耳。

　　“……油画的技巧和笔触是极为丰富的，我们前几节课重点讲到的平涂和厚涂，都是作画者要掌握的最基本也是最重要的技法。随着学习，你们也能熟练画出活泼多姿的画作。”

　　她循声向前面一间教室靠近，再靠近。

　　门是虚掩着的，里面满是用高脚架支起来的五颜六色的大画板。二十多个孩子们分排端坐，仰着脸认真地注视着投影出来的、她认不出的名家画作轻轻点头。她见状，不忍轻易打扰，于是蹑手蹑脚走进去，在最后的空座坐下。

　　史蒂夫的声音是从最前方的讲台传来的，整个身形被层层叠叠的画板以及桌上的电脑遮住，让人看不真切。玛姬努力抻着脖子，也只能依稀看见一只拿着长木棍，在画上圈圈点点的白皙的手，和纤细却灵活的手腕。

　　她眯起眼，也伴随着那只手的动作，被画吸引。

　　“但此外，还有其他有意思的处理方法。比如这幅《垛草》①，农妇脸部和双手色彩十分柔和，看不出笔锋，十分逼真，完全没有层层叠叠的臃肿感。有人了解这幅画吗，有人知道吗？”

　　显然十九世纪的名作对这些初中生来说稍微难欣赏了些，他们面面相觑，没有回应。

　　讲台前的人只是稍作停顿，便笑着继续：“没人知道吗？其实是砂……”

　　“……砂纸……”

　　沉浸于史蒂夫让人舒适的讲述声音中，玛姬情不自禁地，望着画作呢喃出声，没有注意到自己柔媚的音色混在史蒂夫敦厚的音色中格外明显。

　　孩子们纷纷回望，台上的讲述也暂停了。

　　“罗杰斯先生，是贝尔蒙小姐！”

　　“贝尔蒙小姐来了！”

　　听到这个称呼，她浑身一颤，皱起眉，陷入莫名的情绪当中，没有听到别人对自己的呼唤。

　　“玛姬？玛姬！”

　　“啊……嗯？”

　　玛姬迷迷糊糊应了声，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正在被全教室围观，眨巴着眼睛，注视着电脑后的那人起身，放下木棍，用那双清澈的蓝眼睛望着她。

　　而伴随他起身的动作，玛姬逐渐瞪大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