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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楼主有一瞬间的恍惚。
苏堂的确生的好看,尤其一双远山云雾的眼睛,笑起来的时候,让人想伸手拔去那些氤氲,去看里面究竟还装了多美的景。
忽然他感觉到脖颈一凉,下意识往旁边看去,“杨煜”世子表情冰冷的将一把锋利的剑抵到了的自己脖子上,他觉得刚才要是偏头的幅度再大些都要被这寒光割破皮肤,瞬间头皮发麻。
“你……你不是杨煜世子?”楼主努力睁着细小混浊的眼睛,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稳住呼吸,脑子里快速的转了转。
“别废话。”苏堂走上前来指着前面那个玉晶大盒子,低喝一声:“打开!”
楼主只好跟着剑锋一步一步小心的挪到玉晶旁边,指了指下方示意自己要蹲下来,他叫苏堂帮忙把玉晶往一侧抬起一点缝隙,自己再一手探向底部,往上摸索,接着“咔哒”一声,玉晶的顶部便应声向外弹开。
玉晶内被惊动的树鱬见到顶部的盖子打开,刚才的萎靡不振一扫而去,脖子一抬,挥动翅膀就飞了出来。它先是围着玉晶顶端盘旋一圈,随即发出嘹亮的啼叫俯身朝三人冲来。
苏堂没有料到树鱬不但没被药物控制,还像发了狂似的要攻击他们,他离得最近,下意识用手臂去挡它扇动过来的翅膀,一旁暮禾也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吸引了注意力——
就是现在。
楼主飞快的向石室外部跑去,伸手在一侧石壁上一按,眼看就要快要触到机关,暮禾将手中剑一掷,利剑从空中划过,直接扎进肉里洞穿了他的手臂,楼主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用另一只手痛苦的捂着手臂跌倒在地上。
“砰!”
空中盘旋的树鱬先是伸出尖细的长喙攻击苏堂,苏堂只好取出背后的那把被围的严实的剑,抵抗着它的攻击。苏堂无意伤害树鱬,只守不攻,每次出招都精准的拍在它的喙侧。它扁平的脑袋都被剑鞘拍的一震,更加恼怒起来,脖颈至胸腔的位置往外一鼓,连绒毛都往外立起?随后它竖起翅膀间的鳞片就朝苏堂招呼过来,这下终于才把苏堂掀飞在了一旁玉晶上。
苏堂见暮禾望来,连忙起身示意自己没事,再次抓紧剑鞘抵挡树鱬,一边说着:“看住他,找找他身上有没有对付这傻鸟的药!”
暮禾神色一冷,走到楼主面前一脚将他踹倒在地,点了穴道,接着在他身上摸出一个小玉瓶。
此时树鱬正是斗得起劲的时候,苏堂因为有所顾忌速度渐渐慢下来,再加上树鱬身上那些鳞片坚硬无比,将他身上刮出道道伤痕,再次掀到了石壁上。
树鱬见敌人撞到了石壁似是又要挣扎起身,又对着苏堂俯身冲了过来。可此时面前突然扬起一阵粉末,树鱬顿时感觉到身体沉重,眼前有一瞬间的失明,于是摇摇晃晃坠倒在地,落地后周身便被什么东西牢牢捆住。
暮禾将树鱬制服后,将它收到了乾坤袋中,便急忙前去搀扶苏堂。手指刚触要到苏堂的衣物,苏堂像是没有注意到他的举动径直走到楼主面前。
他将楼主解了穴拽离地面,一把抽出暮禾插中他手臂的剑,楼主又再次疼的嚎叫起来,苏堂一手捏住他受伤的手臂,一手拿剑指向他:“该说你是脑子机灵还是蠢呢?敢跟我们玩花样?”
楼主:“啊啊啊啊啊啊!不敢了不敢了,公子饶命!饶命啊!”
苏堂:“那就带路,出去!”
楼主: “好!…好好!出去出去!”
接着他便老老实实的带着两人往回走,回去的路上没有来的时候走的多,马上就看到当时下来的第二个阶梯了,苏堂心想这王八羔子真是心眼多,来的时候果然是带他们绕了路。
他身上的血已经止住了,只是众多鳞片划出的伤口看上去显得有些狼狈,暮禾忍不住又走近他声旁,小声说着:“没事吧?……我……扶你上去?”
苏堂一边摇头一边往前跨了半步,暮禾微微蹙眉,便没有再勉强。
他们走了一段路,便来到原先下来的那个阶梯,但阶梯的入口处此刻却是被千斤顶堵住的。苏堂正想发火,这混蛋什么时候又动了手脚。
楼主马上大声嚷叫起来:“不关我事不关我事啊!这个是防盗的机关!只要玉晶开了这个门就会主动关上的!真的不关我事啊!”
“那就打开它!”苏堂以往都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很少这样发火,更别说今天不知为何几次三番的动怒了。
楼主连连应着,走上前去用没受伤的手小心翼翼的在石壁上摸索,随后旁边弹出了一个小小的暗格。
暗格中间有一块拇指左右大小的凸起的石块,他正准备按下去,苏堂便说到:
“等等。”他看向暮禾,“你去吧。”
暮禾闻言走到暗格前将那石块按下去,千斤顶一阵抖动便缓缓往上移动,直到全部打开又静置了片刻,他们才走过去站到了原先有岔口的石室通道里。
“不是这条路。”
暮禾环顾四周,冷冷说到。他记得原来是从阶梯左边第二个岔口进来的,现在楼主却带着他们往阶梯左边最近的一个岔口走去。
“你是不要命了吗?”
苏堂抓着楼主的伤口再使劲一捏,他便疼的一股脑摔倒在地上。
“别杀我,别杀我!”楼主一听就抱头在地上打着滚,苏堂刚想拽他起来,忽然瞟到他快速的在地上石块的缝隙间拉过,亮光一闪。
“小心!”苏堂全力往暮禾身后一挡,随后两人都感觉到背后有破风而来的箭支声,暮禾回转身形,左手顺着着苏堂手臂,将人一捞,右手持剑上下翻飞,扑面而来的箭失被利刃削成几截掉落,两人也退到墙一侧。
箭失这会儿终于停下了,楼主在地上滚了几圈,滚到接近叉路口位置,起身就要往里遁去,边跑边按下上方千斤顶的机关。
暮禾和苏堂见状追了过来,在快抵达的时候,苏堂脚下突然一滞,趁暮禾没发现抬头飞速扫过石室顶部——
该死!踩到机关了!
暮禾察觉到他没有跟过来,正好回头一看,便猝不及防被苏堂用力一掌向前推去。眼看千斤顶就要落下,来不及了,暮禾失声叫到:
“苏堂!”
一切都像是发生在电光火石间,推开暮禾后,他一把抱过身边的楼主,维持这样的姿势笔直往后仰倒——
苏堂清醒时看到的最后一幕就是这样的,隐约还能听到暮禾嘶哑的声音,而压在上方的楼主上一秒还维持着诧异的眼神,突然间就双目怒睁,眼珠子的血丝都要爆出来了,不,是真的流出血来了……巨大的倒桩压到了他的后背,桩子上钉有削尖的木刺,刺穿他的肺腑,七窍都在往外冒着血。血滴到了苏堂的脸上、脖子上、还有胸口衣物……真恶心——他心想,不过还算拿没恶心太久,就终于晕过去了。
苏堂以为自己至少要晕很久,晕的正香的时候,仿佛又听到暮禾在叫他。胖子的血好像已经干透了,糊的他一脸难受,他费力睁开一只眼睛,见到正是暮禾本人,将他半揽在怀里,一边替他擦嘴角的血迹一边叫他。
他环顾一圈,木头桩已经移到了一边,楼主还挂在上边,看样子是死透了。自己则是浑身血迹,应该大多数都那个死胖子的,还要感谢他过去的岁月里不遗余力的进食,才在刚才光荣担任了自己的肉盾。不过应该还是有受伤的,苏堂偏头看见腿上被暮禾简单的包扎过,暮禾的一边袖口被整齐撕下,全跑到了苏堂腿上。
“……你怎么在这里?”千斤顶关的死死的,难道是从其他岔口绕过来的,既然这样的话为什么又要弄个千斤顶封住。
暮禾低着头没有回答,从苏堂的角度来看,他浓密的睫毛低垂下来,将眼睛全部遮住了,看不清他的表情。
“疼么?”暮禾沙哑着嗓子问。
苏堂摇摇头,随即浅笑起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会疼的。”
“是啊……不会疼。所以发作了就装作没事瞒着所有人?所以不让我靠近,怕我发现?所以即使内力尽失,也要把我推开自己一个人留在这里?”他看向苏堂,眉头拧起,像是带着有些恼怒的质问,又像带点儿无奈的……委屈。
这让苏堂有些招架不住,他见过暮禾沉默寡言的样子、所向披靡的样子,更多的时候,即使一人站在那里。也有种傲然独立的风采,所以他怀疑自己是不是无意打击到暮禾了,让他竟露出这种像小孩儿似的表情。
暮禾猜到了,或者是早就发现了。前几日苏堂就发现自己感知不太灵敏,隐隐有旧患发作的趋势,这次发作比平时来的要早,他没说也是不想让大家瞎担心。刚开始不愿意过来落云楼这边,也是怕自己现在的状态应付不来,拖累暮禾,果然现在还是成为累赘一个,连只扁毛畜生都打不过了。
苏堂讨好似的眨了眨眼睛:“……我没事,你不来救我的话,我稍微睡一会儿,等下又是一条好汉。”
暮禾失笑,扫了一眼面前全身血洞的好汉:“是要睡十八年么?”说罢他又拍拍暮禾,“别睡了,赶紧起吧,耽误太久怕落云楼派人来找。”
苏堂将手举到暮禾面前,晃了晃。
暮禾:“做什么?”
“吸啊!”苏堂理所当然的说:“流了这么多血,别浪费了。”而且等会说不定还要再打一场,补充一下体力也是好的。
暮禾盯着苏堂半响,忍俊不禁起来,他摇摇头,嘴角浅勾:“脏。”
苏堂:“……”
苏堂真是啧啧称奇了,这人跟着自己还把嘴给养刁了,居然没有饥不择食了,但是又像想到什么事情,他也跟着笑起来。
暮禾把他慢慢扶起来,不容拒绝的将伤患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再搂住他腰身往外走。
苏堂看暮禾带着自己往其他岔口走去,又忍不住问:“你是从这条路绕进来的的?”
暮禾:“我是不小心触到了什么机关进来的。”
苏堂诧异:“那你带我走这条路?”
暮禾:“我只是觉得这么多机关,那出口应该不止一个,随便走一个试试看。”
苏堂:“……”
事实证明暮禾是对的,两人沿着岔口兜转了一阵,走到一块相对刚才的石室要潮湿一些的地方,有一处地方还长了些苔藓,他们便顺着找到了一扇暗门。
暮禾取出先知,长剑出鞘,没有费多大劲就将暗门划成几截。出来后,只见面前一道流水瀑布,原来这道出口是在揽芳阁后院的假山中,这揽芳园的建筑倒也颇有几分格调,要不是这特意打造的瀑布水声掩盖,刚才应该就惊动阁中护卫了。
苏堂此刻真心感慨自己累赘无二,倒霉无二,暮禾一个人完全可以搞定嘛,随随便便就能在人家石室进进出出,简简单单就在人家青楼后院走了个后门,而自己阴差阳错来了揽芳院,一点做用也没起到,还弄了自己一身的伤,搞得多悲壮似的。
正寻思着,忽然听到附近传来了人声,两人身形一匿,藏在假山一处,既能看到外面的情形,又是不会被发现的视线盲区。
是忍冬的声音,他假扮的苏堂和正主杨煜正在假山外。苏堂内心疑惑,往外探着身看着假山外面动静,只见杨煜一步步走向忍冬,而忍冬则是一边神情慌乱的向后退一边小心翼翼的看着杨煜说到。
“杨……杨公子……你先听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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