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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记忆裂痕)
他看见一片草地,青草郁葱的绿映入眼帘,漫入脑海;还有一棵茂盛的大树,是……香樟?主干挺拔,傲然挺立,枝繁又叶茂,阳光倾洒,穿透浓翠,和煦又散发着勃勃的生机。
青绿的,翠绿的,还是碧绿的,他都觉得这风景美不胜收。
“你好呀,请问你是黛安娜吗?你来地球找小兔兔吗?”
他听见稚嫩又清甜的童音,寻声而望去,是一个四五岁的女孩子,小姑娘特有的清爽中短发,脑后又用发带绑成一个蝴蝶结,是……红色?犹如烈焰般好看,再细瞧小姑娘的装扮,和发带一样颜色的裙装,一样颜色的小皮鞋,娇俏又可爱。
好笑的是,她正在和两只猫对话,一黑一灰,应该是并没有看到有别人,才这样自言自语,带着小孩子独有的天真。
倏然,小姑娘抬起了头,好像看到了什么人一样。
画面又一转,他又看见那个小姑娘已经坐在了香樟树下的草地上,旁边还坐了一个小男孩,白色衬衫似乎是浅米色的马夹,系着领带,像是……校服?他也盘坐在树下,手中拿着笔和画板,仿佛在描摹什么。然而,最值得引人注目的,反而是那双紫色的眼眸……怎么会……?
“大哥哥,你是谁呀?”
“大哥哥你画的真好,我都很喜欢呢。”
“我马上就快五岁了!我刚学会了写名字,我写给你看!”
“那你呢?”
小姑娘滔滔不绝地问着话,而旁观着这一切的他,却觉得这些画面是那样断断续续随风而来,不成章,他觉得小男孩是有回话的,可是他听不见,什么都听不见。
他只是忽然又看见小男孩从画板上撕下一张纸,仿佛写了什么,递给女孩。
“我今年8岁,我叫许墨。”
许墨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类似的梦,他并不是第一次做,但每一次,都只是一个破碎的画面,有时是一个晦暗枯涩的场景,有时有女孩的声音传来,但他看不到任何身影,都像是在放映一部胶片已被损坏的电影,并且还是黑白的。
还有那个和他名字一样又相像的小男孩,他,也是第一次在梦里见到。
种种这些零碎错落的片段,每次惊醒,都让他一次次陷入无尽的黑暗不可自拔,而每走出来一次,他又觉得他自己可以比以往更冷静更强大,但,内心说不出的空寂和失落也是真实可知的,好像缺了一些对自己很重要的线索而不可知,无论怎样都探查不清。
其实,他不知道他不愿意进入梦境的想法叫做什么,或许,算作惧怕?他不愿意承认。他选择,尽可能地不入眠。
然而,为什么?
这突如其来,无法控制的意念,第一次感觉到了色彩的美妙,而且,奇妙的是,那些关于色彩的词汇能如此自然地就进入了思维,简单直接地就说了出来,好似以前就是都能看清都能知道的那般。
许墨,专业如他,他怎会不知道他的记忆该是有断层的,就算他可以瞬间记住很多学术的文献和公式,也基本能够过目不忘。然而,关于他自己,有太多太多的东西,譬如他幼年的记忆,他根本都想不起来。
是的,之于他的生活,兴许并没有什么不妥,所以,一直以为可以毫不在意,可是,今天仿佛一切都变了,那些带着裂痕的记忆碎片,让他又感受到了从未感受的情绪,心脏鼓动传达而来的感觉,好像叫做悸动,是血液加速流动的不适,又恍如针刺,时深时浅,是可以叫做,隐隐作痛吗?
有那么一些他无法形容,甚至说他从不曾经历未曾领略的情感,不具名,却正在滋生,他说不出所以然,只是,不太好受。
一阵阵,席卷而来,以至于他无法像往常一样冷静思考,也是尽力克制,匆匆听安娜交代安排,便又匆匆离去。所有意外,只因为,他见到了素未谋面的她——
那个名叫陶悠然的女孩,南山影视负责人陶先生的独生女。
而此时,他家的楼下,住宅楼对过的路边,停着一辆私家车,黑色的,融入黑夜,又被昏黄的路灯照亮,映出车内后座的女性的剪影。
宫野志保坐在车的后座,双臂交叠抱于胸前,视线冷冷地看着对面住宅楼某一层的窗,漠然沉入这夜的寂静。
她所关注的那户人家,在这个晚上,灯一直未暗去,如同路灯一般的暖黄,投映着隔着窗帘的玻璃窗,不知为何,宫野志保想到了“人间气”这个词,蓦然看得人心有些许暖意。
她不知道屋内的人做过些什么,灯火未熄过,或许代表主人也并未歇下,但她也看不到任何身影晃动在窗前过。
即便无法探知任何讯息,她也不知道为了什么不愿离去,不想作罢。
时间退回到一个礼拜前,她还在她的地下实验室,醉心她的药物研究。
她的对面坐着一个成熟又妖冶的妙龄女子,欧美人特有的优雅气质,与她自身散发的独有魅力相得益彰。两指间夹着一支细长的烟,放于唇边,却一点都不突兀,无论怎样不雅的举动,由她来做,都自成风格,熠熠生辉。
“我这不能吸烟。”
但不被这女人吸引的总是有的,比如此时,宫野志保抬瞥了眼眼前的这个女人,淡淡地制止到。
“啊,也罢也罢。”女人说着话,便放下手,直接将烟头摁在桌上,熄灭,“我说,我说的事,你作何考虑?”
宫野志保并未放下手上实验的动作,也不正眼瞧女人,刚准备开口,实验室的门轰然一声被用力打开,来人犹如一阵飓风,一袭黑风衣的里面又着了一件黑色的高领打底衫,让原本就不亮堂的实验室,更突显得压抑阴郁。
这个男人一直以来,在宫野志保的眼里,就是恶魔的化身,她可以说不惧,也可以说不屑,但就是不能忽视,甚至不能够抗拒。因为,她比任何都明白,占据着她生命全部的人和事,都被眼前这个破门而入,让嚣张的银色长发随门风舞起的男人,牢牢地握在了手中,不断地威胁着自己,不能轻举妄动。
“Vermouth?哼,你怎么也在这里?”
男人进门,第一时间并未把注意力放在宫野志保身上,而是看向身旁坐着的女人。
“这是个秘密,GIN,你该明白。”
“呵,无所谓。” 那个叫GIN的男人并不在意这个欧美女人意欲何为,反正也早已习惯她的秘密主义,何况她是那位先生最宠幸的人,到目前为止,甚至更远的将来,他都不想挑起任何内部纷争,只要人不犯他。
“Sherry,这是你下一个要执行的任务。”
这时,GIN才把视线落在忙碌的宫野志保身上,而他唤她“Sherry”,并顺手扬起手中的文件夹,直接飞了过去,准确无误地落在宫野志保的工作台上,并毫不影响她正在处理的实验。
宫野停下手上的事,拿起了桌边的文件夹,打开仔细翻阅,神情淡漠,继而又显得凝重。
资料纸上夹着的是一个男人的照片,穿着一身白大褂,胸前口袋里夹着一支笔,手上则拿着一份文件在查看,她好像记得有句话是这么讲的——认真的男人最好看。
对,照片里的男人,以她并且可能是大多数人的审美来说,无疑是好看的,甚至可以说是非常好看,尤其是那双狭长的眼眸,也许放在别人脸上并不如何,但配上这个男人的脸,极具吸引力,浅浅紫色,悠然深邃,迷离而神秘。
移开照片,宫野便看到资料上的文字:许墨,24岁[注解①],天才青年科学家,中国恋语市恋语大学教授,并拥有以他自己名字命名的生命科学研究所……
( [注解①] :没错,恋与官方,许墨是26岁,但我说过,我的故事是恋与主线两年前这样,所以,他24岁吧。)
“这……这是?”
宫野抬眼看向GIN,满腹疑问。她以为她在这个诡异的组织里的任务,不过就是做好要做的药物研究罢了,但是眼前的这一男一女,从来都自顾自,不争抢,但又仿佛是水火不容一般,如今不约而同而来,竟然是为了同一件事?
“我要调查的人,其他就不必多管了。”
“为什么也是我?”
“也?”
听到此话,GIN回眸看Vermouth,对方笑笑,笑得魅惑,笑得意味深长。
“哼,别管那女人叫你做什么,别忘了,你!是我的人!”
宫野深吸一口气,她不能说什么,她又能说什么,她不能拒绝的。
“明白了。”
黑色私家车的车门忽然被打开,打断了宫野的回想,一个黑色长发的男人毫不犹豫又不容置疑地坐进车里,同样也是一袭黑衣,紧身的黑色长裤配上酷炫的黑色马丁靴。
他直接落座,顺手,又关上车门。
对此,宫野并不惊惧,也不正眼看,沉默不语,依然把视线落在对面的那扇窗,仿佛等待来人主动开口。
“志保,你回去吧。”果不其然,男人率先开了口,“这不是你能参与的事。”
“呵,你又代表哪一派?”
“明美……”
“什么?”
“明美让我来看着你,她很担心你。”
“Rye!你又是以什么身份来说这些?”
男人本不善言辞,听到质问,忽然怔住,不知如何作答。
“她在哪里?”
见那个叫Rye的男人不说话,宫野并不在意,随后又继续发问。虽然,宫野志保很清楚自己要问的这个问题,旁边的男人是无法回答的。
“我,还不能说。”
看吧,和自己料想的一样。
“你不要自以为关心她,GIN让她做的一切难道你都没参与?以你和GIN的关系……”
说到一半,宫野忽然收了口,她知道有些话不能脱口而出。男人像是又被问住,一言不发。
“我唯一的愿望,就是让她离开那里,离GIN远远的,还有你。”宫野顿了顿,叹了口气,复又说到,“可是,我还没这个能力。”
“志保……”
“保护好她,我,根本不需要你来关心。”
明明是入了春的夜,但仿佛并未和寒冬分手,这个深夜,倒了春寒,又冷又萧瑟,凉了人的心,于楼上的许墨,于楼下的宫野志保,都是如此。
—— TB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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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原本不叫“记忆裂痕”,带着我连抽卡模拟器都抽不到的怨念,默默地改成了这个,哈哈哈哈哈哈哈。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二章(记忆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