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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蕊夫人(HX修)
乾德四年,六月十二,
后蜀国主孟昶降,携其母李氏、慧妃花蕊夫人一行二百多人依照受降敌国之礼,汴京郊外待罪。
身下的阿青不耐烦的喷着鼻息,烈日当头,照的人有些眩晕。
拍拍阿青,他正值壮年,怎么还和当年一样耐不住,一点都未变。倒是那大宛驹,躲在阿哥身后更为阴沉了。
好容易等马下人群站定,我飞身下马,依照阿哥的指示,与那个孟昶好一翻寒暄,听得阿哥安排他等住于城外皇家别墅玉津园,受封秦国公,赐万顷良田,他竟有些受宠若惊,惶惑不安。
我心中偷笑,脸上更是不屑。
“天子恩德。夫人,来,我们一同谢过晋王殿下。”
孟昶喜上眉梢的拉着身边一个粉装妇人,那妇人盈盈下拜,我伸手搀她,只见秋波宛转,她抬起头来嫣然一笑。
我第一次见到一个女子能美的如此惊心动魄,绝艳无双。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孟昶愿为她种下沿城芙蓉四十里,为保她一命甘愿受降。
花不足以拟其色,蕊差堪状其容。
蕊心一点,芳华刹那。
我抱拳以礼,心中却掩不下惊艳的震撼。不知道明日大宴,那个大宛驹见到此等绝色,还会不会说“世间女子皆俗粉”来。
佳节好宴
阿哥上座,看着后蜀亡主孟昶一脸唯唯诺诺的样子,心情十分愉快。酒过三巡,他略有醉意,也开始不羁起来。
他拍着桌子道:“久闻花蕊夫人才貌双全,如此盛会,岂能无诗助兴,朕命你赋诗一首,名约《蜀亡》。”
阿哥话从口出,满座骇然,灯火黯淡,看不清花蕊夫人的样子,那个孟昶正欲起身,却被花蕊挡住,先一步来到座前。
墨台宣纸白,紫毫千斤重。
她略一思量,执笔落书。
下人拿过她的书笺,呈给阿哥。我见阿哥目光闪烁,却不动声色。
良久,他若有所思的抬头道:“抬起头来。”
花蕊闻命将头抬起,阿哥的眼神更深一刻,抿了抿唇,拿过书笺离了宴。
座下面面相觑,花蕊目光相我望来,孟昶走到她身后,也一同顺着目光看过来,满是惊恐。
我一笑,摆了摆袖子:“官家已走,各位都请回吧。”
灯下,阿哥案上摆着那张书笺,上行书:“君王城上树降旗,妾在深宫哪得知;十四万人齐解甲,更无一个是男儿。”
“皇兄……”我见他盯着那书笺出神,忍不住叫他。
他转过头来,安抚一笑,“有事,小四?”
“皇兄现在贵为天子,怎么能不顾及众臣,什么都不说的离席呢?”
我轻轻扣了扣桌子,将阿哥痴痴的目光引回。
这个平日里粗广的阿哥,只当女子为玩物的阿哥,轻抚那一行行小字,勾起了嘴角,一副怜香惜玉的柔情,笑道:“好一个风华绝代的花蕊夫人,才貌皆全。小四,你说这样的女子,是不是只配宠在帝王怀?”
听他这么一说,不由惊骇。
“皇兄……”
他摆摆袖子,“朕累了,小四你也下去休息吧。”
目光又回到了那张纸上。
帝王宫中三日闲,白纸花笺案上现。
宫中传闻,陛下迷恋花蕊夫人文采,已到了不饮不食的地步。
谁可知,阿哥他戎马征战,对这么舞文弄墨,只有钦佩,并无喜好,恐是……
爱屋及乌罢了。
花蕊夫人。
你既无心祸国,又为何徒生一副倾城之姿。
“晋王到!”
秦国公府端庄气派,下人衣着得提,俨然一副豪门大家。只是孟昶一副矮人一截的模样,让人看了着实来气。
一个曾为国主的人,竟瞪了一双水眸,羞羞怯怯地看过来,连他一边的花蕊夫人,在气势上也真真胜了许多。
“秦国公,小王只是奉陛下之命,前来问好。听得国公母亲身体不适,特从宫内取了药材送来。还有一些上等的鹿茸和鹿血参酒是给秦国公滋补身体用。另一些丝绸锦缎,是特意选来给花蕊夫人的,皆过极品。”
我点点头,生硬出了一副温文而雅的样子。
孟昶听后大喜,兴奋的手舞足蹈,比画着说:“昨夜陛下赐宴,又封赏了许多。今日又让晋王大驾送这些东西,官家仁厚,让小人实在受宠若惊。”
我见他身边的花蕊夫人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子,目露叹惋。
我微微一笑,起身告辞。希望皇兄爱屋及乌,能让这对夫妻过的平顺,断了夺人妻子的念头。
“晋王慢走,妾身送你一程。”
花蕊夫人起身,安抚了一下孟昶,送我出得厅堂。
正直初夏,池塘中的莲叶连成了一片,碧绿的透人心脾。
“久闻花蕊夫人爱极芙蓉花,再等一月,这池中芙蓉齐开,倒时候赏心悦目,我等可以好好欣赏夫人的书画了。”
“久闻晋王威名,随官家征战沙场多年,必是英雄年少,豪气冲天。”
她顿了一下,以帕掩唇,道:“今日见你,倒想起一人。”
我一愣,接口:“是谁?”
“忆及江东周家郎,赤壁夕阳东风破,小乔芳心许。”
奉承话是人都爱听,她这么夸我,我也心情大好,笑道:“夫人将我比周瑜,可是抬举小王了。今后若有事,夫人请直说,小王定当竭力。”
出得门去,突然觉得花蕊夫人不愧世间少有的才女,几句话竟然将我给饶成了她的保护伞,不由觉得好笑。
“做什么,笑的这么开心。”
眼前一人骑了匹白马而至,不用看,就知道是那匹大宛驹。
“找我有事?”拍拍有点气傻头的阿青,我翻身而上问他。
“知你来秦国公处,我也过来看看,好借了你的光,进去再睹下花蕊夫人的风采。”
潘美拿了折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脸上竟是笑谑之意。
“不过是普通女子,再美,也有人老珠黄一日。再有才,失了男人的倚靠也不过是怨妇一个。”我淡然道。
“晋王说的是,不知道有没有兴趣与我一起赏珠啊?”
睇了他一眼,自从上次青楼被他抓住,每次喝酒寻欢都能与他不期而遇,久而久之竟很有默契的成了共同欢乐的伙伴,彼此心照不宣。其余时间,我是决计对他相看成厌的。
“大白天亮,潘统领好心情。”
我一拍阿青,策马先他一步,笑道:“不过,今日本王也心情大好,不醉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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