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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衙后街上路过人
“你没事吧,莫要想不开啊!”有人性的语调。救世主吗?穿着草鞋的脚,破破的布裤,还打补丁!?我缓缓抬起头,那两个字——乞丐!我再也没话好说了。他大概以为我快倒下了,便二话不说扶住了我,然后蹲下,把我背了起来,我痛啊痛地上了他的背,暗恼若是坏人该怎么办?但他背着我,小心翼翼抬着我的脚,不怎么颠簸,慢慢我累得睁不开眼,或许是这来的一切都太突然以及无法预料,身心疲惫的原因吧。迷糊间,我紧紧地把手臂缠住他的头,像在大海中快被淹没的人儿抓住了一根救命的木头,贴在他宽厚的背上的脸,渐渐有了热度,仿佛还闻到了一点淡淡的香味。
因为寒意使我昏睡很浅,头很晕,于是用手狠狠地捏了脸上的肉迫使自己醒过来,一阵冷风吹过,我打了个喷嚏,很是清醒。眼前的佛像告诉我,这应该是个兰若。在离我不远处躺着一个人,背对着我,估计是今天所谓“救”我的乞丐吧。而我皮肉那么痛,应该,不,肯定是拜那个狗官所赐!一想到这,火大加无奈的我“唉”了声,理了理零碎的记忆,怕自己下一秒就接受不了这样混杂的事实,不是演戏,不是游戏,不是梦,而是真实!
“你醒了?”那男子一下子便移动到了我身边,动作好快啊。我不由怀疑他的居心。
“嗯”我可怜兮兮地不知所谓。
“这是药,要不要我来帮你抹?”他拿出了一个小瓶递到了我的面前。
“抹?”我傻愣愣地想,抹哪丫?看他伸手过来时,我脑子特清楚地反应道“不用!”他将信将疑地看着我,这时我借着弱光看了一眼朦胧状态的“兄台”,他,乱发随意披散,乌黑亮丽,估计几天没洗头了吧。脸色微黄,我知道做乞丐挺辛苦的,缺少营养!居然在鼻下嘴上左边的地方有一颗——媒婆痣!
“小兄弟,不要想不开啊!”他抬起头,遮掩住眼的发很服顺地划一边去,若隐若现的眼看着我,我也不回避,他继续说,“这药很有效的,你快试试,三天就可好得差不多了。”
“你老用吗?”方才多说了几个字发现自己的喉咙沙哑。他想了想说:”我是没用过,听别人说的,应该吧。”他有些尴尬地笑了。半晌,他来了句“不抹吗?”我一抹汗说:“不习惯……”可恶怎么感觉要失声似的,他很善解人意地把耳朵凑过来,我气若浮丝说:“自己来,不碍事。”本以为他会说我不爽气,但他什么也没问只是“噢”了下,懒散地出了庙。其实他还是个蛮可爱的乞丐。
我很可悲地一遍遍抹药,那药效果果真不错。我长叹口气,安慰自己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古人言,绝对可信!虽然没好命变成富贵的公主或者英俊无比的王储殿下,但是我应该认真对待寻安这条命,无论以后是回去还是留在这里。想到这,都还不知道自己长啥样,应该不会太难看吧,咦,自己瘦多了,怎么连胸都差不多平了?平了?几岁?“啊~”惊叹了的沙哑。怎么连身体都没穿越!还上了这个发育不良外加衰神附身小鬼的身。啊,拿什么来拯救你,我的灵魂!
“你怎么了?”那人“呼”地冒了出来。
“你的心情我能理解,那些贪官依仗着自己亲戚在朝中做官接而在他们背后撑腰才会如此嚣张,欺压百姓。有朝一日,我定要铲除这些贪官污吏!”他自语的志气倒不小,可是从乞丐做起真的是很难啊。
“看得出你这是第一次受这样的苦,家道中落吧!这世间的事岂是能样样如人所愿的呢!抱怨只会徒增伤感。既来之,则安之,不要寻短见,大丈夫能屈能伸。”他傻冒地呵呵自笑,又催我再睡会。我朝里睡,突然提高了沙哑的八度,说:“我是女的!”
“啊!”他居然听得见,也好,我想他的那颗痣也在惊讶地抖动吧。
“小兄弟,你是不是发烧了?”他转身,一只大手下刻贴上了我的额头,掌心的温度,是那样温存,我开始装睡,我相信我这觉会睡得很安稳。
往后的三天,这位乞丐兄弟很照顾我。当然他接受了我是女生的事实,能看得出他很热心肠。他叫乔渝,千里迢迢从京师到长安来阻止一场婚宴。我想他脑子应该没问题吧?一个要钱没钱,要貌没貌的平凡乞丐,哪家姑娘愿意委身?
“她叫百里香,我的师妹,是师父友人的遗子。你别看她平时对人嘻嘻哈哈打打闹闹的,其实我觉得她内心孤独的很。”你觉得?男人的直觉好像不怎么准的!
“不晓得为什么当我看到她无奈,失落的表情时,我也会有点难过。直到忽然间听到她要下嫁给一个不认识的人时,我才知道自己喜欢上了她。”我呆呆听着他的感情史,他颇投入其中,转过脸有些含羞道:“我是不是太矫情了?你不会见笑吧。”我摇摇头,随手折了根稻草玩弄起来。
“寻安,明天香儿就要出嫁了,今天我不得不走了,我有点担心,你今后怎么办?”他倒是一语惊醒梦中人,这几天全靠他料理,如今他要走了,我怎么办?
“啊,你怎么不说话呀?寻安,你没地方去吗?”
“嗯,我的确没地方去,又身无分文,又没认识的人,好棘手。”我坦诚道。
“长安以南有个清风观,很有名的,你去找青石道人就是我师父,让他帮帮你吧。”
“啊,哪里啊,我对这里一点方向感都没有,怕是还没到,就挂哪了。你能不能带我一起走?我保证不会拖后腿的,你是我恩公啊!”为了能够生存,不得不低头。
坐在简易的马车里,听着马蹄很规则的“嗒嗒”声,有点困意,一切似乎又变了个样子。乔渝已经在另一边打起了瞌睡。对,乔渝,现在没有那颗黑痣的男人!竟然是冒充的乞丐,为了逃避家里的“追杀”,不过真的很夸张,少爷变乞丐。他美曰“体察百姓困苦。”也对,有着银子冒充下乞丐只会臭点又不会少块肉。现在我能够换下乞丐装都靠他,真不晓得他家是干什么的。
“那么晚了,还不睡?”我吓了跳,见乔渝睁开眼睛,这样看他好像标志了点,人都要靠衣装的吗?不对,仔细点看,他真的很有大家闺秀?不,应该是一种风度翩翩,小生厚道的感觉,而且有大侠风范,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怎么墙头草了?
“咦,你想什么呢?”他把手放在我眼前晃了几下。
“没什么,只是第一次发现还有赶夜路的,也第一次在颠簸的马车中睡觉,蛮新鲜的。”我随便编了句,还蛮自然的。
“没有在损我吧,我一下子忘了要买点必用品,如果逃亡会用得上。”的确,粗心的他在下午蹬马车走上一段路之后才发现有东西没买,又赶回去,买东西又犹豫不决,导致的结果,就是赶夜路!
“我没有这个意思。乔渝,谢谢你几天来的照顾,还愿意带着我。”我微笑道。
“没关系,这一路都没什么人陪我说话的,倒是遇见你让我宽心了不少。我很紧张的,能不能把香儿劫出来还是个谜啊!”
“我们要有信心,这样就成功了一半。我想睡了,等到了叫我,我也想看看你师妹。”我文绉绉地说,走一步算一步吧。
日出时分,由于一个很大的颠簸,撞到了头,醒了过来。
“车夫,你马车驾得稳点,行吗?”我揉着脑袋,坐着睡觉的后果即是腰酸背痛,我嘀咕了声怎么还没到?乔渝伸了个懒腰,很小声地说其中搞错了几条路,他初衷是好的,想抄近路,不过到后来就……我脸部顿时僵硬了不少。
百里香并不住在青石道人的清风观中,而是寄住在田家寨田婶那,所以从中心区赶往在长安西北部,也就是现在人所说的郊区的路途而又在古代再加上迷路等突发状况,这实在是漫长无比。我于是问乔渝,为什么不能找个适当的地点中途拦下花轿呢?他摇了摇手指,此计劳人伤财也。
“田家寨到咯!”马车夫吆喝了一声。待马停,我迫不及待地跳下了马车,结果一屁股坐地,脚踝大大地扭了下。乔渝看了连忙下车俯下身,脱了我的鞋,帮我揉捏了起来。
“你以后做事切莫急躁啊!现在好点了没?这样吧,等会坐在马车里在后门等我。”我点点头,乔渝扶我上车,然后他翩然而下,从容地走进了寨子,忽然间我仿佛有种后怕,会不会他就这样背道而驰,离我远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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