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笙箫默同人——另一个走向

　　这个点已经严重超过了应父应母的早餐时间，但是临走前的最后一顿饭，还是想跟儿子儿媳一起吃，于是一直等着他们。
　　莫笙再没心情在餐桌上逗应父应母说笑，低头沉默着吃完了这顿早餐。
　　俩人些许别扭被应父应母自动理解为早上太过放纵起晚了，小媳妇面皮薄正不好意思，都没当回事。
　　吃完饭应徽和莫笙开车送父母去机场，两人送应父应母上了飞机，看着飞机划过天空，转身开车回家。
　　来的路上，莫笙是坐应徽的副驾驶，应父应母坐后座，以前她觉得有些人对副驾驶这个位置有点特殊情结，一般坐朋友开的车都喜欢坐后座，可是第一次坐应徽开的车，他看见她上了后座却淡笑着问:“我是你的司机吗？”
　　从此她一直坐在应徽的副驾驶。
　　从机场出来，她却打开了后车门坐了上去。
　　应徽什么也没说，把车一打方向盘，缓缓起步离开机场。

　　车子在路上平稳的开着，莫笙转头看向窗外，她又想到了何亦陈。
　　她一直知道他把何亦眉看得很重，以前还吃过何亦眉的醋，问何亦陈她跟何亦眉一起掉水里她先救谁，当时何亦陈理都没理她，也曾为自己不是何亦陈最重要的人而郁闷，却没想到她在他心里，不是排名第二第三第四第五，而是毫无分量，明明他们在一起那么快乐啊，他们的初吻，初体验，都是他主动的，男人都这样吗？就像昨晚的应徽，开始并不愿意，但她一撩拨，还是很动情的样子。就算不喜欢她这个人，也可以这样吗？
　　只是理智上她虽然已经知道这辈子不可能再跟何亦陈在一起，在情感上莫笙却从未想过，这一生会接受第二个男人，更没想过自己会喝醉了把别人当成了何亦陈，最要命的，这个男人不是酒吧里一夜过去就能毫无瓜葛的陌生人，是一直帮助自己，跟她情同兄妹的应徽。
　　来到美国不久，她接到了父亲自杀的消息，明白这世上再无任何人可以给她遮风挡雨，她还有了需要她保护的家家，这几年她忙着学业，忙着赚钱养活自己和家家，生活劳累而充实，根本无暇他顾。
　　家家跟着她妈妈离开以后，她也一度觉得自己失去了生活的重心，可是她不愿意在接受别人的追求，不会再谈恋爱，跟别人结婚生子。她想等她年龄大了，经济上有些积蓄了，就去福利院里工作，然后就这样度过这一生了。

　　怎么办？
　　起码，不能再住在应徽的家里了，毕竟离婚协议已经签好了，还是应该马上搬出去。
　　还有……
　　眼角余光划过一个门店招牌，她似猛然惊醒，连忙喊了一声:“停车！”
　　车靠边停了下来，应徽转头问:“怎么了？”
　　莫笙道:“我买点东西。”下车便往后走去，进了一家药店。
　　过了不一会就出来了。又拐到旁边商店买了一瓶水。
　　坐上车后，应徽重新启动车子:“买什么药？你……受伤了吗？”
　　他明明每个字都很正常，没有丝毫暧昧，莫笙却一下子听懂了，她难堪至极:“……没有。”顿了顿，又艰难的吐出几个字，“紧急避孕药。”说完便从背包里拿出药来，打算马上拆开吃药。
　　应徽把车拐进了旁边一个停车场上，熄了火，转过身来按住了她往嘴里送药的手，静静的看着她。
　　莫笙与人讲话向来喜欢看着人家的眼睛，此时却难以承受的低下头，喃喃道:“应大哥……对不起。我……我回去马上搬出去……”
　　“莫笙，”应徽打断了她，他的神态语气与以往并无不同，可吐出的字却不是那么回事:“我要你对我负责。”
　　轰隆隆一声巨雷劈在莫笙头上
　　，把她劈成了一块焦炭，她张不开嘴，回不了话，只能被动听着应徽的话一个字一个字钻进她耳朵。
　　“我昨晚是第一次。”
　　“我是有身体洁癖的，这么多年一直洁身自好。”
　　“你抢走了我的贞操，你不能不负责。”

　　莫笙简直以为自己耳朵出毛病了，不然怎么会听到一直温文尔雅的应大哥说出这么搞笑的话？她不由抬头，却看见他再认真不过的眉眼。不知道怎么回答，她低着头只能再说一句，“对不起。”
　　应徽没有惊讶也没有生气，:“你不愿意负责吗？为什么？”
　　莫笙毕竟单纯，她要是认准了不喜欢他，不所以不能跟他在一起，那他还真干不出强取豪夺的事来，可是应徽没有直接说要两个人在一起，而是要莫笙对自己的霸王硬上弓负责，莫笙就被拐偏了，她终于找出一个理由:“……你有洁癖，可我，我并不是第一次……”
　　“我不介意，”应徽答，莫笙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他泰然自若道，“这么看我干嘛？我的洁癖只能约束要求我自己，当然不能要求别人。”
　　……好有道理。
　　应徽又道:“你嫌弃我喜欢过别人吗？”
　　莫笙一呆，她又不是男女双标主义者，她自己都有过一段感情经历，而且谈的比应徽还要深入，有什么资格嫌弃，连忙道:“当然不是。”
　　“那为什么不同意呢？”
　　莫笙低头沉默良久，最终还是说了出来:“我……我喝醉了，把你当成别人了，我……我跟你……我们根本就……没有感情啊……”
　　“可是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特别是做错的事。”应徽平静的看着他，目光中似隐隐有几分指责，“你不肯对我负责，是已经有别人要负责了吗？”
　　“……”莫笙被他一口一个“负责”搞的头大，脸一阵红一阵白，艰难的开口，“……是。”
　　应徽点点头: “据我所知，你们已经分手了，他甩了你？”这只是他的推测，但应该不会有错，莫笙提到初恋时有伤心痛苦有难舍眷恋却没有愧疚，显然在这段感情中并无错处。
　　“……但是……”
　　“没有但是，他甩了你，那就是说，他已经主动放弃了，不让你负责了呀，可我很需要你负责……”
　　莫笙看着应徽无辜的脸，简直怀疑他有双重人格，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不要脸？不过被应徽这么一通胡搅蛮缠插科打诨，她自早上醒来就一直紧绷的神经莫名轻松了点。
　　应徽看着她无语至极的脸，笑了笑，打开车门下车，绕到另一边后车门，打开坐到莫笙旁边，认真的看着她:“我们在美国都没有亲人，都很孤独，不如……我们都往前走一走吧，做一对真正的夫妻，做彼此依靠的家人，好吗？”

　　亲人……这个词打动了莫笙，她不由得想起在国内自杀的父亲，想起跟母亲的最后一通电话，母亲说的话:“我这一生都被你和你父亲毁了，你父亲死了，以后我就当你也死了，别再联系我。”
　　她何止是在美国没有亲人，天地之大，都没有她的一个亲人。
　　她没再做声，但在应徽试探着把手附上她放在膝上的双手时，终于没有躲闪开。
　　应徽不由狂喜。
　　想想他们之间一直过于正经疏离，以后却要换个相处模式，不能总那么一本正经的，于是靠近莫笙低低道:“我们的身体真的很合拍啊，你昨晚才几分钟就到了……对吧？”
　　莫笙不由恼羞成怒，伤人的话冲口而出:“我以为是做梦梦到了别人！”话一出口又后悔了，抬头看向应徽，却见他并没有变脸，只是表情有点奇异，“你今天早上没有做梦吗？”
　　“……？”莫笙不解。
　　“我昨晚被你搞的不上不下的没睡安稳，今天早上很早就醒了，压着你做完了，你一点感觉都没有吗？不可能啊，你最后都……溅了我一身……”最后几个字是贴着耳朵说的，几不可闻。
　　莫笙只以为昨晚自己折腾完了睡着了以后一直在做春天的美梦，梦里当然是毫不压抑自己怎么舒服怎么来，完全没想到……
　　应徽看她脸色，忍不住低低笑:“讨厌早上这个梦吗？”

　　莫笙初恋时不过十八九岁，虽然与亦陈热恋时也曾突破底线，但到底年龄小，何亦陈也只是个清瘦而羞涩的少年，两人不过青涩的寥寥几次，分手后更是从没想过这种事，却不知为何昨晚居然那么大胆，主动勾引都不足以形容，早上以为在做梦，更是放纵自己，如饥似渴……
　　莫笙涨红了脸，想说讨厌可是那仿佛深入骨髓的极尽欢愉还清楚的印在脑子里让她说不出来，可是她的内心又觉得这种事是要两个相爱的人做的，不管别人怎样，这是她的原则。

　　可是昨晚她又亲手打破了这个原则。
　　莫笙有些恍惚，与亦陈以外的男人居然也能这么快乐，她一瞬间又想起最后一次见到何亦眉时她说的话:“我跟亦陈青梅竹马，你觉得你和我在他心里谁重？亦陈说你死缠烂打，他只好跟你玩玩，你能别这么贱吗？！”
　　也许何亦眉是对的。
　　应徽向来知道她是个道德意识过重的女孩，看她脸色就知道她又想左了，自己走进了死胡同。
　　莫笙太单纯，虽然知道世界上有很多有性无爱的人，但那好像跟她并非同一个世界，她一直纵容着自己的单纯，所以从没想过自己也是其中一位，这已经触及她底线，足以让她怀疑自己，以至于内心秩序崩溃。
　　他不再说这些不着调的，整了面色，郑重道:“莫笙，这世上有太多的人，其实这一生都不能在爱情上功德圆满，与心爱的人相守，可是我们真的要孤独一生吗？即使相爱的两个人组成家庭，生下孩子后感情也会慢慢改变成家人之间的感情，我们认识这么久了，也曾共同抚养一个孩子，我们已经对彼此产生了这种感情了，对不对？”
　　是吗？莫笙不知道，她从没想过，在她心里，她跟应徽只是朋友。
　　但在她听到应徽这番话后，她不禁问自己，对应徽，她有没有产生这种感情呢？好像真的是有点。
　　这就是应徽的高明之处了。
　　他敢肯定如果他有需要莫笙帮忙的地方，莫笙一定愿意赴汤蹈火，这是毋庸置疑的友情，可是这样的感情跟亲情有多大差别呢？何况这份友情一夕之间变了质，在现在的莫笙心里，已经难以考证到底曾经是单纯的友情还是有一点亲情。
　　应徽最终收走了她买的紧急避孕药，下车扔进了垃圾桶，然后开车回家。
　　车后座上，莫笙看着前面应徽劲瘦而从容的背影，满心疲惫的想，那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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