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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嫁(上)
时间过得飞快,一转眼半个月过去了。
今天是翠花出嫁的日子,整个屋子贴满了“囍”字,处处都挂满了红色,显得喜庆又祥和。
翠花的闺房第一次迎来了其他的人,有王媒婆,赵李氏,还有妆娘。
这妆娘是赵李氏的儿子赵庆特地从芸蓉坊请来的,她画的桃花妆可谓是一绝,若不是先前欠了赵庆的人情,说什么也请不到她。
妆娘姓徐,人称“徐半妆”。看起来三十多岁的样子,容貌秀丽,眉间画着一朵栩栩如生的梅花。
翠花穿着一身红绢衫坐在梳妆台前,徐妆娘正在给她绾发,只见她的双手灵巧的穿梭在发间,像蝴蝶吻花那般轻盈而又优雅。不一会儿,就挽出了个层层堆砌而成繁复华贵的发髻。
翠花从铜镜中望见,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好奇的问道:“这是什么发髻?怪好看的!”
“翠花姑娘,这是从京城传来的,时下最流行的垂云髻。”徐妆娘一边搭话,一边为她插上一支鸾鸟朝凤镂空簪,戴上如意素银耳坠。
“姑娘,你想画哪种妆容?依我看姑娘皮肤白皙细腻,最适合淡妆里的烟云妆和浓妆里的桃花妆,这两种妆容最衬姑娘的肤色了,只是不知道姑娘中意哪一种?”
“由你做主吧!我相信以徐妆娘的眼光和手艺,肯定能让我满意。”翠花想了想,根本不知道两种有什么区别,就让徐妆娘替自己做决定。
“那就桃花妆吧!它最适合新娘子了。”徐妆娘敲定了方案,转身让了开来,去拿她的化妆盒了,“我先去为你调妆。”
这时,王媒婆突然提醒道:“赵夫人,别忘了要为翠花姑娘绞面。”
“忘不了,忘不了!”赵李氏走到翠花面前,拿出一根早早准备好的细麻线,用一只手拉着中间,两端分别系在另一只手的拇指和食指上,形成交叉的三角,在翠花的脸上绞动,将髻边和脸上的绒毛除去。刮完以后,翠花的脸上有些微红。
徐妆娘调完妆粉,开始为她上妆。先淡淡的抹上一层鲜花制成的香粉,轻轻用手指抹匀,然后再敷上一层白粉。
又从黑色的檀木箱中取出黑色的石黛,为她描眉,形如柳叶纤细修长。
再取出胭脂在两腮处均匀涂抹,而后轻轻罩上一层淡淡的白粉,恍若天边的云霞楚楚动人。
而后又取出绛红色的口脂,在朱唇上轻点几下,唇形像樱桃那般小巧玲珑, 唇色却又艳丽夺目。
最后用一枝极其细小的毛笔轻轻在她眉间勾勒出一朵惟妙惟肖的粉色桃花。
王媒婆又开口了:“赵夫人,该换嫁衣了。”
“好。”赵李氏应和了一声,出门找了一个老妇人进来,将手中大红色的嫁衣递给了她。
“翠花,今天我给你换嫁衣,愿你和赵三郎从此白头偕老,恩爱两不疑。”
“谢谢李奶奶,我会的。麻烦李奶奶了!”
这嫁衣是翠花十二岁那年开始绣的,绣了足足三年,这一针一线都绣到了她的心里,她做梦都想着穿这件嫁衣出嫁。
这件嫁衣是她精心制成的,上绣着凤引牡丹的花样,那千姿百态的重瓣牡丹栩栩如生,娇艳欲滴。一对拖着五彩尾翼的凤凰轻盈的穿梭在花间,展翅欲飞,拖曳的长尾延伸至裙摆。
李奶奶为翠花戴上精致而又繁复的凤冠,穿上逶迤拖地的大红色嫁衣,披上绛红色的轻纱,腰间系上绢带,上面用湘绣绣着鸳鸯戏水图,生动传神。
纤脚下的绣履绣着十二朵精巧别致的粉色莲花,错落有致,更是显得双脚小巧玲珑。行走间更是令人产生一种步步生莲的错觉。
盖上用金线绣着龙凤呈祥的大红喜帕。
看起来真是一个从画中走出来的桃花仙子。
李奶奶看着翠花笑的合不拢嘴,夸奖道: “我们的翠姐儿真是长大了,出落得这般俊俏,赵家三郎可真有福气能娶到我们村的翠姐儿。”
“李奶奶说笑了,我这般相貌怎么能称得上国色天香,赵家三郎愿意娶我乃是我的福份。”
“这就不懂了吧,我说他娶你是他的福气这可是有根有原的,你看你的额头天庭饱满,眼眉清正,一看就知道是个有福气的人,日后必定旺子旺夫。”
“那就借李奶奶的吉言了,翠花在此先行谢过李奶奶。”
“自家人客气什么,再说了老婆子说的是实话,老婆子这辈子活得够长了什么人没见过什么东西没看过,一生经历的多了看什么也就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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