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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树下暗涌生
酒过三巡,白施语也觉着有些乏了,便欲出去走走,交代了两侧随侍后,披上白绸真丝暖披,出了大殿。
清风吹来,大殿里沾染的酒晕也消散了几分,精气神也变得清爽起来。白施语沿着宫禁大道走,甚觉无趣,便起了少女心思,挑些少有人过的丛中小道,慢慢向内,边赏边玩。
远远的闻见一股梨花香,淡雅中不失浓郁,施语循香上前,见梨花朵朵,盛放于枝头,几朵梨花打着旋儿飘落,悠悠荡荡,让人的心情也如这漫天梨花般,飘飘悠悠,闲适自然。
白施语来了兴致,几步走到梨树前,一手提起衣裙,一手向上拉花枝,踮着脚,身体伸展出了一道美丽的弧线,整个人都迷醉在这梦幻景色里。
蒋荦自御花园过,看见一女子向梨园那儿走去,以为是哪宫妃子,正欲避嫌离开时,见那女子踮脚闻梨花,蒋荦知道这宫里女人,少有心思干这等雅事。又转念一想,今日太子订婚,这必是那家小姐随父入宫觐见。荦停了脚,向施语那儿走去。
光看侧颜便可看出是个极美的女子,大概是荦的脚步声惊扰了她吧,那女子向荦看去,脸上带着清清浅浅的笑容。
荦呆住了,这花瓣飘飞的动人美景,竟不及这女子面容的万一,仿佛这花瓣,本就是为陪衬她而存在的,真真的是人比花娇,人夺花色。荦一时间愣在那里,似乎被这绝世美人震飞了三魂,勾去了七魄。
白施语听到脚踏花枝的响声,抬眼看去,竟是个半大少年郎,眉目深邃,面容俊美,上天给了他一副好皮相,如刀刻似的,少一分多一分都会失掉韵味。少年有些呆呆的望着她,这种神色看上去并不该出现在这张好看过了头的脸上,。白施语心想,这小郎君长大了,不知要勾的多少姑娘为他断肠。施语兴致正高,便存心想逗一逗这小郎君。
“这是哪家的小郎君,不跟着阿爹阿娘,到这里来作甚?莫不是走丢了,可要姐姐带你回去?”“我不是……”“嗳,不是?”白施语装作惊诧的样子,掩着口,“你是……那宫的小公公吧,你家主子派你做事?快去快去,可别耽误。”荦涨红了脸,“你这无知愚妇,本公子可不是那些个宦者……”
白施语当然知道蒋荦不是什么内侍宦者——哪有宦官穿的这般好的。只是想逗逗这清秀少年郎。见这少年面红耳赤的辩解,忍不住掩嘴偷笑。蒋荦正欲辩解,见白施语偷笑,便明白白施语的意图。这女子怎么这么顽劣!!!蒋荦努力维持着京中名士的气度,怎么也不明白,自己当初面对刺客时也是一副云淡风轻,从容不迫,怎么在这个女人面前这般狼狈?这女人,不会是狐狸精变得吧。蒋荦狐疑地眯眼瞧着白施语。
白施语被他盯得发毛,这还是孩童吗?竟能在他身上感受到淡淡威压。白施语思忖着,莫不是在家与世隔绝太久,都不知现在孩童成熟到了这般模样。不对呀,自己家那个小子成天缠着自己“阿姐阿姐”的叫,怎也不见这么成熟?白施语心道这是惹上硬茬了,心虚得紧,“哎呀,离席这么久了,也该回去了,小公公,我先走一步。”说完,也不顾仪态,提着裙子小步跑了,留下蒋荦无奈的解释,“我不是公公……”
蒋荦心里涌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这女人是他的克星吗?一见面就咒他去势,也不怕夭了寿。不过,这确实是自己见过的最美的女子,比宫中的娘娘还要美上几分,也不知谁能收了这妖孽。
整理了衣袍,蒋荦向设宴的央乐宫走去。自己刚从边疆回来就听说太子兄订亲,也不知是哪家的姑娘可做自己的嫂嫂。
”蒋将军求见——”蒋将军,蒋荦?白施语对这个传说中的天才少年十分好奇,将目光移向门口,带着浓浓的期待。
蒋荦在万众瞩目下迈进了殿门,白施语只觉着五雷轰顶——这小毛孩儿是传说中的蒋三公子?评书中长刀一舞,匈奴胆寒的蒋将军?才华横溢,俊美无双的蒋公子?好吧,是很俊美,这个白施语承认。可怎么看蒋荦都是个弱质少年吧。相见不如怀恋,唉。不对!白施语想了想,似乎……也许……大概……自己刚刚嘲讽过这个蒋三公子幼龄,又说什么……蒋三公子是公公?!!!夭寿了,夭寿了,能不能把那人的记忆洗去啊。白施语战战兢兢,生怕蒋荦看向自己。
怕什么来什么,太子招呼白施语过去,对蒋荦说:“这是你的未来嫂嫂。”嫂嫂?太子兄要娶这女子?两人装作不认识的样子,各自行了礼。全程冷面,看的宇文容一愣一愣的。“你二人,见过?”那可不是,刚刚还针锋相对呢。“没有,只是觉得嫂嫂有些眼熟,像极了一个故人。”像我家养的那只狡猾奸诈的狸猫!“巧了,我也是呢。”嗬,这小毛孩儿简直就是我家下人喂的那只毛还没长全的公鸡!“施语先退下了。”“嗯,去吧。”
白施语走后,蒋荦默默向宇文容投去了同情的目光。宇文容不解,问荦:“荦弟,可有什么不妥之处?为何这样看孤?”荦答:“无甚,听说男人成亲后会有诸多束缚,太子兄以后,可任重而道远了。”“听谁瞎说的。荦弟不急,过几年你也会娶一房美娇娥,到时候再来评判孤。”“太子兄说笑了。”
蒋荦看向白施语,举止端庄,谈吐大方,完全不见逗弄自己时的顽劣张扬。“虚伪。”蒋荦在心里暗暗吐槽。两人目光相错,笑里藏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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