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梦迷蝶

作者:寒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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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黯然离殇


      
      ----------------------夜船吹笛雨萧萧殇悼故人风不语-------------------------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

      小小的庭院里,有春衫轻薄的少女,正唱起:“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便赏心乐事谁家院?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贱! ”那便是我第一次遇见小茶,涂小茶。

      而我,就是曾经名动一时的神医,为情而伤的剑客,淡薄隐居的江南一怪,萧离殇。

      我自小无父无母全靠师傅在神医谷将我养大。

      那一年随师傅下扬州问诊,夏日午后,独自在园内散步,却听得有人咿咿呀呀的背着戏文,细细听来,正是一折《牡丹亭》。

      小小的女孩轻扬水袖,俏挽兰指,站在一片茶花丛中对着我粲然一笑。

      从此那女孩便入了眼,迷了心。

      我每日早早起床,只为听小茶在院里吊嗓背词。嗓音尚且稚嫩,我却只觉得如莺鹂啼啭,绕梁三日犹不绝。

      然而,不及一月师父便带我离开了江南。匆忙之中我只来得及将母亲留给我玉牌赠予小茶,还记得她收到玉佩以后细细的看着,突然俯身吻了我,笑道:“醉笑陪君三千场,不诉离殇。”

      分离十几载我学成下山,终日混迹于戏班只为寻找小茶的下落。不是没有心动的女子,只是,这一切都敌不过当初的一个执念,敌不过心里那一个笑容。

      那日,我随荣景班去江南白家为白二少娶二姨奶奶唱堂会。我以一折《白蛇传》博得满堂彩,获二少重赏。我前去谢赏,二少让新娘子给我敬酒,新娘子起身时腰间露出一块玉牌,上书“离殇”二字!

      我一时愣住,小茶?我淡淡地问道:“夫人腰间的玉牌来自何处。”

      她一惊:“先生问这个做什么?”

      我微微苦笑:“这玉牌与我失散多年未婚妻的一摸一样,我叫萧离殇,夫人可曾想起。”

      她完全不知所措。我大笑着拂袖离去:“萧某唐突了,夫人见谅。”

      她却像是下了决心:“我想起来了,先生的未婚妻今晚就会与先生团聚。”

      我顿了顿,点点头离去。

      半夜,我潜入白府。屋内灯火通明,白二少早已被小茶灌醉放在床上挺尸。看见我来笑吟吟地捧出玉牌,“你来了。”

      “少奶奶何出此言,叫萧某来有何事?”我淡淡问。

      她却哭了起来:“别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你以为我愿意嫁给他,是他抢去我的!我好容易将你盼来了,带我走吧,快啊!”

      就这样我带小茶逃离了白家。白家咽不下这口气,到处追杀我们。多亏当年的江南巡抚鄂硕相助,我们才到暮山隐居下来,终于过上了闲云野鹤,粗茶淡饭的生活。

      不久,小茶就怀孕了。我们惊喜地盼着那个小生命降生。可小茶自幼体弱,疼了一天一夜只生了个死婴。小茶因此也一病不起,郁郁而终。

      自此以后我便一人隐居独湖,与世隔绝。直到又遇见蝶儿,她说:“白发三千丈,曾不诉离殇。”她说:“陪君醉笑三千场,不诉离殇。”一颦一笑都那么像小茶。

      我收她为徒,教她医术,轻功。只希望她以后能不像我那般一生孤苦无依,不像小茶那般命运多舛。

      只希望……只希望她一生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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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章 黯然离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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