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类［刑侦］

　　【2】

　　技术人员提着箱子离开现场，侦查组的刑警上前，“有什么发现？”

　　“说实话，收获惨淡，大火把现场证据毁了个干净。”费奇耸耸肩道，“有助燃剂痕迹，但是起火原因却可能是个意外，电路导致的。”

　　“我觉得即便是没有这场大火，我们也不会发现太多东西，凶手老练狡猾，反侦察意识非常强，应该是个老手，该查查犯罪记录。”琳达回答。

　　“你觉得是有前科的？”巴奈特在思考，并不是什么都没有，但却是不能称为线索的东西，没有头绪。

　　“对，职业医生、法医或是屠夫、有前科，他对人体结构太了解，没有一刀是有犹豫的，干脆利落，这样的手法绝对得经过大量的练习。”琳达笔画凶手肢解尸体的位置。

　　一个抱着笔录资料的年轻刑警上前。

　　“周围群众有提供什么线索，盖文？”刑侦组的刑警领队问。

　　“这里是个旅游小镇，以雪山和特色美食闻名，每天的客流量十分可观。”那个叫盖文的年轻人脸色非常不好，“那群女人纯碎在捣乱，我问有什么可疑人出现，她们却一大群凑在一起犯花痴，说碰到一个明星一样的帅哥，独行登雪山。”

　　中年刑警问，“一个人？”

　　“那个人我得到的信息最多，女人们叽叽查查说得都是他，Virgil，年大约20岁左右，独行侠，旅店老板娘反应是个在M国留学的Z国大学生，似乎是学金融还是法律的，比较腼腆，话不多，家教很好，喜欢登山、摄影，就住在河边那边的旅店，到这个小镇应该有四天了。”

　　“嗯，还有其他吗？”

　　“昨晚上大概11点左右，有人发现萨伦医生的房子冒出白烟，然后有明火，他们打了火警电话，消防队十五分钟感到，进入房子，火势很猛，然后在客厅桌面上发现死者尸体，已经开始燃烧，分尸的头颅尸块像是一个仪式一样摆放整齐。他们吓得跑了出来喊人报警，最后还是进屋子把火扑灭了，因此客厅他们没敢动。”

　　“萨伦医生，名声非常好，是个很温和有礼的人，名校毕业，心理学方面成绩斐然，声誉极佳，他的病人很多，覆盖好几个国家，这是我从他助手那里得到的名单，昨天晚上应该是一个叫艾德曼·纽伦特的病人到他家，这个病人三年前也搬到这个镇子上，就在西边。”

　　“走，去那个人家里。”中年刑警带着技术组坐上车，刑侦组两个人坐上了另一辆车。

　　“艾德曼·纽伦特，计算机工程师，擅长编程，四年前被确诊有心理疾病，狂躁症患者，自卑、敏感，对计算机方面一向以天才自居，绝对不能否定他，只要有一些事不满足他，就会暴怒，并伴有暴力倾向，他的前女友三次因骨折住院，两次是恋爱期，后一次分手后。”

　　“现场没有发现萨伦医生的笔记本电脑，残渣、碎片统统没有，李德尔和萨德已经在周围搜寻失踪电脑的行踪，我的直觉它会是一个突破口。” 巴奈特开口。

　　“电脑被凶手拿走了？”费奇道。

　　车里的大伙相互对视一眼。

　　“那个编程的嫌疑很大。”费奇接着说，言语中满是兴奋。

　　“现在下结论太早。”中年刑警看了年轻人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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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德曼的房子离萨伦医生家大约2公里，位置比较偏僻幽静，中年刑警上前敲门，出示身份，说明来意。艾德曼中等个子，微胖，一双小眼睛贼亮，一头棕色的卷发，架着一副粗框眼镜，面带笑容，说话语速很快，带着跳跃的语调。

　　他很自然的对刑警们说，“随便看。”

　　公寓不大，满满的到处都是书和图纸、资料，还有些奇怪的摆饰，民族特色浓郁的小东西，发现琳达他们的视线注意到整齐摆放的奖杯奖状的橱窗，艾德曼就开始滔滔不绝炫耀自己在计算机方面的才能。

　　“艾德曼，昨天晚上应该是你和伦萨医生见面的时间吧？”

　　“对，但是我前一天我接到医生的邮件，说他有个许久不见得朋友来访，我的治疗时间推后到今晚。”他把邮件给众人看。

　　“接受时间是晚上11:18分，有点晚，萨伦医生的作息非常良好。”

　　“谁知道呢，他不是说有朋友拜访，说不准出去喝酒了。”

　　刑警们仔细翻查了艾德曼的住处，却什么都没发现。

　　“该死，没有线索。”年轻的盖文有些暴躁。

　　“那家伙很聪明，虽然一直在炫耀自己，但是谈话的时候总是引导着我们的思路。”巴奈特很冷静。

　　“应该说他喜欢掌控别人的节奏，他喜欢一切都以他为中心，控制欲非常强。而且我看了他家里堆放的书籍，涉略很广，看似很乱其实有独属于他的秩序。”琳达补充巴奈特的观点。

　　“那家伙是个宅男，极少出门和邻里关系很淡薄，基本谁都不怎么关注他。”费奇翻阅着笔记本说道。

　　“但是实则那家伙很有表现欲，他希望别人认可的欲望非常强烈。”琳达继续补充。

　　“哦，我还查到一个有趣的东西，他一周前买了一桶汽油。”盖文双眼发亮。

　　大家都相互对视了一眼，默不作声。

　　“那家伙需要重点关注了。”中年刑警最后下了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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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年刑警在实验室准备了烧杯汽油等工具，“做个试验。你稍微离远点。”

　　“三滴汽油和氧气，然后加热到燃点，华氏932度，摄氏500度。”

　　烧杯“噗”的一声，燃起火焰，冒出白烟。

　　“点燃状态。”琳达道。

　　“对，火和白烟都有了。”中年刑警摘下防护眼镜。

　　“看，这是从死者病人那里得到的照片，死者的一楼会客室的布置。”

　　“厚窗帘，一对沙发，茶几，办公桌，书架，陈列架。”

　　“起火点是这，陈列架和墙面之间，看着，靠近地面有一个插座。”

　　“离沙发也不远。”

　　“如果没有错，空气加热器就放在这个房间，这个位置。”

　　“然后短路……”

　　“再来看，这个变压器，这些线路证明，它是从里面烧起来的，从这堵墙里面。”

　　“那么汽油助燃剂呢？我可不相信这场大火是意外。”

　　“问题是，只是氢化物痕迹，虽然烧焦情况和汽油助燃剂是一致的，但是这种痕迹在氢化物下面的东西里都能找到，例如油、煤油，还有那些聚乙烯化合物，比如衣物松紧带，甚至是胸罩里的泡沫，都会有。”

　　“确实，在一定条件下，任何氢化物都会成为助燃剂。”琳达陷入思考，“但是我还是不相信火灾是场意外。”

　　“目前还不能完全下定论。”

　　“检测结果出来了，起火点就是一楼的会客室，墙角地面发现□□助燃剂痕迹，大概判定15号晚上10点多起火。”巴奈特拿着报告进来。“但是在验尸报告看，死亡时间大概在13号中午14号下午。”

　　“死亡时间很模糊。”

　　“大火是一个原因，皮肤表面很多地方都碳化了，还有一个原因，死者全身上下非常干净，就是没有血液，形不成尸斑，是死亡后立刻放干血，除了切割外，没有外伤，约束伤，没有任何挣扎痕迹，体内也没找到药物残留，能判断死亡时间的胃内残留物和肠道残留物似乎都遭到清洗，可以说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天呢，凶手对侦查步骤非常清楚。和刑警系统有关的人？”琳达瞪大了眼睛。

　　“……”中年刑警按了按眉头，没有出声。

　　“周围邻居反映最后一次见死者在五天前也就是12号清晨，他们都以为医生到J市看女儿去了，但是死者实则并没有离开过。”琳达一边思考一边说。

　　“古怪……”中年刑警小声嘀咕一句。

　　这时盖文进入实验室，“伙计们，一些情况。”

　　“我们了解到12号晚上7点多，萨伦医生叫过外卖，送外卖的小伙子见过医生，不过他似乎感冒了，咳嗽，擤鼻涕，也就是说12号晚到七点，医生还活着。”

　　“然后是送牛奶的小伙子说，他每天早上六点左右会给死者家送牛奶，12号早上是两个空瓶，他换了两瓶满的，13号早上也有两个空瓶，他换上了满的，14号早上却是两瓶满的没有动，他以为医生去J市了，他每个月都会有几天不在，所以也没在意，再放了两瓶新的牛奶，但是15号，也就是火灾发生的早上，他去医生家的时候，门口有四个牛奶空瓶，他以为医生回来了，就拿走四个瓶子，换了两瓶满的。”

　　“15号早上，萨伦医生已经死亡，喝牛奶的……”

　　“是凶手！”

　　“牛奶瓶还在？”

　　“可惜，不在了，高温消毒，再次利用了。”

　　“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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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大家，发现死者的笔记本电脑，在西边的垃圾推放点，不过硬盘完全损毁，先是浸水，然后砸毁，恢复希望基本为零。”费奇气喘吁吁冲进来。

　　“费奇，你带着电脑到伊恩那里没看看还有没有办法。”中年刑警迅速布置任务。

　　“好的。”

　　“巴奈特，你和琳达再去周边走访一下。”

　　“是。”

　　“盖文侦查组那边有什么情况请第一时间告诉我们。”

　　“了解。”

　　总觉得有什么遗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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