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的背后

作者:渔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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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过了1986年央视电视台的春节联欢晚会之后,每一个人都开始沉浸在过年的喜悦中。蒋大为的那一首《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唱遍了大街小巷,陈佩斯和朱时茂表演的小品《羊肉串》让大街上的很多小贩们开始摆起了烤羊肉串摊子,甭管是不是新疆人,一律打着正宗新疆羊肉串的幌子。
      不得不说,改革开放以后的中国人领会商机的速度还是很快的。
      就在年味还没有彻底散去的时候,杨仟他们的父母开始研究准备把四个孩子们送进学前班了,为此事父母们还专门请教了张爷爷,张爷爷也表示赞成,特地给四个孩子在上学前班前进行了一番教育。
      “学前班就是要去学习将来上学的生活环境,可以帮助你们尽快适应学校的学习生活!你们将来都是要做出一番成就的,这上学前班就是迈出的第一步啊!你们在学前班就不能像在幼儿园一样每天只顾着玩了,这对你们今后的发展是有重大影响的。希望你们尽快适应新的生活,要好好学习,还有就是到了学前班和上了小学之后你们四个要继续互相帮助,懂了吗?”张爷爷语重心长的对孩子们说道。
      孩子们也很受教的点头,也就是从那天起,“要好好学习”这句话伴随了这些孩子们十几年的时光,杨仟爸爸妈妈说,薛子洪父母说,王嘉悦父母说,陆媛父母说,张爷爷说,甚至亲朋好友和其余的邻居见面也说,好像他们不好好学习就无法面对所有人了。
      在父母们效率极高的安排下,刚刚进入了三月份,杨仟、薛子洪、陆媛和王嘉悦四个孩子就背上书包每天走进离家不是很远的实验小学去了,虽然每天要走进小学的校门,但此时的他们还不是一名真正的小学生,只是实验小学下设的学前班学生,每天就在小学教学楼的西面的一排平房里学习和玩耍。
      学前班下设三个班级,每班40人左右,杨仟和薛子洪、王嘉悦、陆媛因为是同一天报名,彼此也很熟就被分在了一班。
      学前班已经比幼儿园正规了许多,至少看起来像个上学的样子了,杨仟他们们每天要在上午八点前进入教室,比正常的小学生晚到校一个小时,上午上三节课,语文课学习汉语拼音和简单的汉字,数学课学习简单的加减法,最后一节课则不设固定内容,老师或者讲讲《小学生守则》和《小学生日常行为规范》,再就是学习些礼貌常识,什么见到老师和长辈要敬礼什么的,要不也是做做游戏。每节课是30分钟,每个课间是20分钟,之后再做会游戏,上午十一点就放学回家了。
      每当实验小学的学生们在操场上做广播体操时,每一个学前班的孩子们都是用羡慕的目光站在远处看着,心里则想着自己什么时候也能上学啊!
      在学前班中午是回家吃饭的,回到家就能吃到现成饭是80后共有的现状,而吃饭的时候父母则问东问西。
      “壮壮!今天上课都学了些什么啊?”不论什么时候,妈妈总是突然就会问。
      “嗯!没什么!就是些很简单的加减法”对于这样的问题杨仟总是心不在焉的回答。
      “吹吧!简单!看你考试的时候能考多少?”爸爸不满意杨仟随意的回答
      “学前班不考试的!”杨仟小声说道。
      “嗯!看你以后考试能考成什么样子。”
      “我可不怕考试的,我得上小学才能考试吧!早呢”
      “好了好了!快吃饭吧!吃晚饭休息一会还得去学校呢”妈妈急忙打断杨仟父子的对话。
      妈妈并不知道学前班下午的内容依然是睡觉,杨仟会在学前班的休息室整整休息一个下午,中午那还用休息啊!而杨仟当时不知道的是爸爸所说的考试将会伴随着他整整前半生。
      “我郁闷啊!”这是杨仟新学的一句话,也是此时最能表达他心情的一句话了,因为杨仟他们在学前班下午还要睡觉,可是六七岁的男孩子现在正是精力充沛的时候,躺在床上睡不着实在是难受。
      “你就将就吧!我也睡不着!等到回家后我们去玩弹玻璃球!”薛子洪内心也很排斥去学前班睡觉,但此时也只能无奈的安慰杨仟。
      “带我一个!”陆媛笑嘻嘻的插嘴,她对男生们的一切游戏都很感兴趣的。
      “输了就把那个五彩的玻璃球给我!”杨仟想到玩玻璃球顿时兴奋起来。
      “怕你,输了别回家哭!”陆媛毫不示弱。
      “就这么定了,晚上吃完晚饭楼下集合.”薛子洪最后拍板。
      “那你去不去啊?王嘉悦!”陆媛问躺在身旁却始终没有搭茬的王嘉悦
      “呼~~~~~~~~~!”
      原来乖乖女已经睡着了!杨仟他们三个人更加郁闷了,为了排解心中的郁闷,当天晚上几个孩子一直玩到被父母们揪回家去才罢休。
      上了学前班后除了上午的学习内容以外,其余的时间和上幼儿园的时候没什么两样,生活在杨仟看来依然很无聊,好在当时的电视总是在晚上放一些好的电视剧会把大家吸引到了电视机前。
      《射雕英雄传》、《上海滩》、《大侠霍元甲》这些港产电视剧刚引进大陆后立即掀起收视狂潮,杨仟他们四个孩子每天吃完晚饭就是等在电视机前看电视剧,只是每天两集让他们总是觉得不过瘾,而且那个时候电视里也不用等待很长时间的广告。
      伴随着这些电视剧的流行,电视剧里面的主题曲和插曲也很快成为那个时期最流行的歌曲,而这些歌曲杨仟很快就都学会了,就连粤语歌词也学得有模有样,为了炫耀杨仟还专门去给张爷爷去演唱了几首,听得张爷爷捻着胡须微笑。
      杨仟和薛子洪也总是会拿着木棒去学电视上的那些武功高手对打,不光是杨仟和薛子洪,整个小区的男孩子们都幻想着自己能成为电视剧中那样的武功高手,拿着木棒整天喊打喊杀的,成为第一代被香港武侠片毒害的少年,陆媛也经常加入到男孩子们当中拿着木棒到处跑,但王嘉悦却从不参与,她更喜欢冯程程、赵倩男这些很柔弱的银幕形象,杨仟和薛子洪也觉得这才是一个女孩子应该有的表现,那陆媛为什么不正常呢?两人百思不得其解。
      从此以后杨仟每天在上学前班的路上都会大声唱着《万里长城永不倒》或《上海滩》。
      随着时间的推移,杨仟渐渐的发现了学前班的秘密,就是班里有很多上午来学习但下午却不来睡觉的学生,也是,在这是睡在家也是睡,所以老师是不管的,于是一个想法从杨仟的脑袋中冒了出来,很快他就去找薛子洪商量。
      “薛子洪,有件事咱们商量商量。”杨仟笑嘻嘻的走到薛子洪面前说道。
      “什么事这么神秘啊!快说!不说以后不理你了。”薛子洪看杨仟的表情就知道他一定有好玩的事情,所以十分着急。
      “你没发现咱们班很多同学下午都不来吗所以我们下午把王嘉悦和陆媛送来学前班睡觉,然后我们俩出去玩!等到了放学时间再回来接她们一起回家就行了,老师不管的!”杨仟得意的把自己的想法告诉薛子洪。
      “是啊!这样我们就不用在这里活受罪了!但陆媛和王嘉悦能答应吗?”薛子洪听了杨仟的话心里也痒痒的,但是却有些顾虑。
      “我也担心这个!陆媛是给一点小恩惠就可以的,但是王嘉悦太听她父母话了,不保准会不会出卖我们的。”杨仟心里也吃不准陆媛和王嘉悦会不会帮他们。
      “得先说通她们俩个,不然我们的计划不好实行啊!”
      于是杨仟和薛子洪把两个人的计划告诉了陆媛和王嘉悦,不出两个人所料陆媛和王嘉悦果然都不同意,王嘉悦觉得杨仟他们两个欺瞒家长和老师去逃避上学前班是不好的,而陆媛虽然很赞同杨仟他们不去学前班睡觉的想法,但要求出去玩必须带她一个,最后杨仟好说歹说,又把他和薛子洪两个人的零花钱分给两个女生一半才最终把她们两个搞定。
      从此以后,杨仟和薛子洪会每天早上和王嘉悦、陆媛一起去学前班学习、玩游戏,中午一起回家吃饭,而到了下午他们两个就把王嘉悦和陆媛送到学前班睡觉的教室,之后两个人就一起去附近玩耍,什么建筑工地了、公园了、小区公共场地了,无非是玩拍纸牌和弹玻璃球,或者在工地的水泥管子里闲聊,而到了下午四点之前两个人再赶回学前班把王嘉悦和陆媛接回家。当然,在接到她们两个之后还得在学校门口把省下来的两角钱零花钱给陆媛和王嘉悦两个女生买吃的贿赂她们,买的无非是5分钱的冰棍、1角钱的瓜子或是1角钱的杏肉。
      这样的悠闲生活整整过了差不多一年,期间陆媛和王嘉悦也有几次没去学前班睡觉,和杨仟他们一起偷偷去玩,但大多数时间还是杨仟和薛子洪一起。不知不觉中,这种无忧无虑的童年生活就这样和四个孩子说再见了,今后的生活是什么四个孩子都不知道,但他们都隐隐的觉得像这样惬意潇洒的日子就要结束了。
      有人说快乐的时光总是很短暂的,这个杨仟深有体会,无忧无虑且边玩边学的日子转眼就过完了。当在一声声爆竹声中度过了农历1987年的春节之后,几家的家长们就把孩子们上小学的事情提上了日程。
      1987年7月16日,杨仟觉得自己这辈子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一天的,就在这一天杨仟他们四个被父母们正式带到了市实验小学去报名,报完名之后,四个孩子就可以正式成为了一名真正的小学生了。
      但报名的过程却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波折,按照当时教育局的要求,1987年上学的学生年龄段必须达到7周岁,也就是必须是1980年出生,这样一来在1981年出生的王嘉悦就不具备在今年上小学的资格了。
      “这四个孩子从小就在一起,是不是想想办法让他们继续一起上学呢!至少在班级里还能有个照应呢!”王嘉悦的妈妈看着女儿无法和同伴一起上学有些焦急。
      “是啊!媛媛和丫丫这么多年形影不离的,要是这么分开对孩子的心理也不好吧!”陆媛的妈妈也想让四个孩子一起上学。
      “这样!我弟弟在市公安局户籍科上班!我们问问他能不能有什么办法吧!”杨仟的妈妈也赞成几个孩子一起上学,并想了一个办法。
      “妈妈!我也想和大家一起去上学!不想让他们把我扔下!”王嘉悦年纪虽然小,但是通过大人们的对话她也隐隐知道自己可能是要和一起玩大的三个伙伴分开了,一想到和朝夕相处的陆媛等人分开,王嘉悦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孤独感,这种孤独感让王嘉悦感到害怕,于是她含泪对自己的父母说出自己的想法。
      “丫丫的性格本来就很内向,如果和他们几个孩子分开了,这孩子以后交朋友就费劲了,最好还是能让孩子们一起上学,以后他们一起上学放学咱们做家长的也放心不是吗?”王嘉悦的爸爸看着女儿可怜的样子心疼的说。
      最终,家长们决定让王嘉悦和杨仟他们三个一起上学,经过家长们多日的努力,王嘉悦在报名截止的7月30日当天终于顺利的报上了名,也成为了一名小学生,这还要感谢当时的户籍管理并不严格,王嘉悦的父母把她的出生日期改为了和陆媛同一天出生,这样王嘉悦就无缘无故的增长了一岁,却得以顺利的和大家一起上了小学。
      报完了名,接下来就是准备的时间,这个时期无论是家长还是孩子们都觉得紧张和兴奋。父母们每天带着孩子们上街去买所有的学习用品,书包、文具盒、铅笔、橡皮等等!甚至连当时刚刚上市的自动铅笔也给每个孩子都买了一支,按照学校的要求,薛子洪的妈妈还给每一个孩子缝了一个布袋,里面装有水杯、手巾等,用绳子挂在课桌边上。
      对于孩子们的上学,张爷爷显得更高兴,他还亲笔给每一个孩子都写了一条横幅,杨仟的是“学海无涯”、薛子洪的是“力争上游”、陆媛是“发奋图强”、王嘉悦是“志存高远”,同时张爷爷还很精心的把这些字都装裱了起来,孩子们都十分高兴的拿回家在家中最显眼的地方挂了起来,接着就是满心兴奋的等待开学。
      1987年8月25日是杨仟他们第一天上学的日子,四个孩子依然是走进市实验小学的大门,只是从这一天开始他们的身份已经不再是学前班学生了,而是一名堂堂正正的小学生了。虽然是小学生了,但开学第一天家长们还是选择了接送孩子们上下学,这种不信任让杨仟感到郁闷,不过好在之前有上学前班的经历,家长们只是接送了一天便还是很放心的让孩子们自己上学放学了。
      杨仟和薛子洪、王嘉悦、陆媛还很幸运的都被分在了一年一班,全班45人,第一天上学的内容很简单,首先开班会,讲讲学校的规章制度和今后要遵守的课堂纪律,还有就是班主任老师和所有同学的互相介绍。杨仟他们的班主任姓方,是一个30岁左右的女老师,除了教数学和语文,还有管学生们的日常生活。
      同学们互相介绍完就是选择班干部了,班长选定是杨仟他们在学前班时的班长王宁,因为杨仟他们这个班大部分学生都是学前班一起升上来的,大家都已经很熟了,所有人很自然的就选了王宁,而薛子洪因为人高马大被选为了体育委员,此外还选出了劳动委员和文艺委员,而学习委员就暂时空缺,杨仟也很幸运的当选了小组长一名,主要是管理他所在这一组的卫生和纪律,加之收收家庭作业。
      小学毕竟已经不是学前班了,所学习的东西很系统,老师也更加注重课堂纪律,上课时学生们一定要做到双手背后,腰板挺直,不能说话,回答问题要举手等等这些诸多的要求。杨仟他们所有学生都很尊敬他们的班主任方老师,方老师的粉笔字写的特别好看,说话也很和蔼,平时对她的学生们十分的亲切,但是到了她的课上却变得十分严厉。
      “我觉得上学没什么意思!还不如学前班好玩呢!”陆媛在第一天放学时抱怨着。
      “是啊!遵守的那么多规章制度是很烦人啊!”被在上学前那些个好日子给惯坏的杨仟同样对学校的管理有些郁闷。
      “晚上回去还有很多作业要写呢!还抱怨!”作为队长的薛子洪回头训斥杨仟和陆媛,上了小学之后放学回家是要排队一起走的,方老师按照同学们回家的方向分成三个队伍,每个学生要一直跟着队伍走到家时才能离开队伍,平时不能掉队,每队设有队长。杨仟他们这一队人数最多,队长就由薛子洪担任,薛子洪对这个责任看的很重,绝对不让同学在中途玩闹掉队,对所有队员的管理也很严格。
      “拿着鸡毛当令箭!”陆媛对薛子洪这种小人得志的态度有些不满。
      “我好歹也是队长,你们就听话吧!不然小心回家告你门的状啊!”薛子洪同样对杨仟和陆媛对自己的不尊重感到不满,恶狠狠的对两人说。
      “知道了!知道了!薛大队长,哈哈哈”
      “薛大队长,哈哈哈,还真像啊!”王嘉悦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薛子洪并没有理会三人的嘲笑,依然一脸严肃的走在队伍的前面,之后杨仟他们几个就这样一起每天按时上学,放学后就一边开着玩笑一边一起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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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章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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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0后的回忆、80后的成长经历,也许就在字里行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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