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眼欲穿

作者:猊奥与冉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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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负了谁


      释放后是无尽的空虚。

      下唇尽是隐忍的鲜血。

      王子让吻上来,舌尖轻触。

      我厌恶地侧了头,他则强行扳过来吻上去,而我手脚失力,避不开。

      我蓦地张了眼睛,极尽凶狠地盯着他,“你到底是谁?”

      他盯着我的眼睛,终于隐去了一脸调笑,露出了一张疲惫而平静的脸。

      “轻眠轻眠。”他轻轻叫道,把脸埋在我颈窝里,整个人伏在我身上。

      心尖狠狠地颤了一下。

      梁佑锡那夜在满足后也是以这种温柔的声音唤我的。那样缠绵的声音在空旷的屋子里低沉下去,我闭上眼睛。

      “为什么这样待我?”我哑声问,“或者,为什么要这么待梁佑锡?”

      对方沉默了很一阵。那一段时间,我只能探听到他愈加沉重的呼吸。

      “。。。一定要告诉你么?”他支起身,却转了头不看我。

      我看着他有些单薄落寞的肩,在黑暗里透出微微白光,嗤笑了一声。

      “做都做了,有什么不好承认的。至少要让我知道,我到底是怎么跟你们扯上了关系。”

      我是怎么跟你们扯上了关系,让你处心积虑地拿我来报复他;而且同时,也好让我从你们中脱身出来。

      王子让听出了我话中有话的意味,他转过脸,漂亮有致的脸上居然有一丝惭愧和不安。

      我冷笑,咬牙。

      “他,梁佑锡,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

      很轻很轻的声音,散开来,飘在空中。

      瞬间明白了。

      如此滥的戏码。

      我哼地笑了出来,忍着痛支起上身。

      王子让想拉我,被我一巴掌拍开,只好讪讪地坐在一边。

      真好笑,若心疼我刚才怎么不舍得轻点,做死了地演戏给梁佑锡看。

      我背靠着床头,□□疼到不行,隐隐有液体顺势往外流,也不知是血还是。。。

      有些恶心,胃搅得痛,却扬起嘴角笑得更厉害。

      “真得感谢你父亲,生出两个好儿子来折腾我。”我讽刺,看着对面的人脸皮变色。

      现在真的没心情管他和梁是什么关系了。现在我只想离开这里,永不回来。

      我扶着床边摇摇晃晃地起身,王子让也赶紧站起身在旁边看着。

      我看着地上散乱的衣裤,想哭都哭不出。

      我现在是连弯腰都做不到了。命都痛去半条。

      王子让看到我赤条条地站在冷气下,虽说介于刚才被我拒绝的举动,不敢出手帮忙,但还是帮我拾起了衣裤递给我。

      “谢了。”我面无表情地接过。咬着牙穿。

      细细索索。细细索索。

      时间拖长了身影滑过。

      终于穿戴完毕后我看了一眼还站在床头的王子让,和床上残留的湿印和几处血迹。

      妈的。还是流血了。

      虽然知道这是肯定的,但我心里还是忍不住咒了一句。

      王子让脸上看不清表情,我不想猜测,也没精力猜测了。

      扭头,别别扭扭地走到门口,深吸了口气,便朝酒吧大门走去。

      还带着一脸隐讳的微笑。

      什么叫打落了牙活血往肚里吞。我现在是明白了。

      但我从不会给等着要看我好的人好看。

      就算舔伤口,也只能关起门来舔。

      回到家又开始洗身体。虽然痛得只想倒下来睡过去。

      但是似乎一些记忆就是随着那些东西存在的,那些东西消失了,那些可卑的记忆也就可能不见了。

      还好,王子让没怎么在身上留下印迹,只是那条粘着鲜血的底裤,一定是不能要了。

      接下来困难的是上药。

      伤口在令人不齿的地方,而且痛得发麻,压根就碰触不得,我咬着牙才抹了些许进去,就实在是疼到两眼发黑进退不得。

      懊恼地把药膏甩到一边,趴在床上。

      夜已过半,我却身心俱疲,无法安然入眠。

      抱着枕头的手指触到枕下面的硬壳,愣了一下。

      小心地抽出来,那是本相集。本是我睡不着或心焦的时候的镇定剂。

      那今夜呢?今夜是否也能一如既往地发挥这种作用呢?

      本以为麻木了的心情又回流回来。

      最后一页,妈妈就在那里笑得灿烂。

      那张和我七八分像的面庞闪闪发光。

      泪突然就无声地涌了出来。

      果然,夜晚和妈妈是世间两样最能让人哭泣的东西。

      在阵阵隐痛下,我似乎才闭上眼一会儿,就被手机的声音弄醒了。

      伸手抓过,才看到已经八点过半了。

      该死。我想起身,却没想到□□依旧火辣辣地撕扯着疼,比昨天过而无不及。瘫躺在床上,接电话。

      “喂。”

      “啊。叶轻眠?”昨天的秘书小姐,小心翼翼地声音。“你还在睡?”

      “嗯。”我咳嗽了一声,哼了一句。

      “啊啊不好意思,病还没好?严不严重?”那头的人分明有些歉意和关心,“我看你还没来,便。。。”

      我胸膛一暖,握着手机弯了弯唇。

      正想怎么请假呢。

      “没关系,”我沉音道,哑着嗓子,“麻烦你帮我继续请个假,好么,就今天?”

      “好好,没问题,”对方一迭声地回答,“你要不要紧,要不要去医院?”

      “不用,快好了。”我从来没有觉得秘书小姐的声音像现在如此亲切过,微笑,“不麻烦。”
      “噢,那,嗯,你自己小心点。多休息。”

      “嗯。谢谢。那我挂了。”

      我正准备摁电话,突然想起一件事,飞快地又“喂”了一声,幸好那边在等我挂电话,于是又欣喜地“喂”了过来。

      “嗯,那个,今天老板来了么?”我问,突然有些紧张。

      不知那家伙昨天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假的固然不错,但若是真的。。。

      “噢,啊,对了,刚才忘记了,今天换老板了噢,这也是我打电话来提醒你的原因,新老板会对第一天来的员工印象比较好吧。”她顿了一下,马上又说,“不过你是病假,应该没关系的,不要担心,好好休息。”

      我呆了一阵,抱着一丝侥幸心理问,“新老板姓什么?”

      “姓王。怎么啦?”那边的人问。

      我没吭声,依旧谢谢她,挂了电话。

      我趴在床上,任由身后伤口隐隐阵痛。

      心乱如麻。

      直到下午都没怎么都睡踏实。

      只要微微侧身就会引动伤口,然后牵动神经,痛得我龇牙咧嘴。

      却怨恨不起来。

      那个人,那张脸,和昨天在黑暗中微微放光的那双眸子。

      有些自暴自弃。

      归根结底,还是我不够小心。不够小心到去招惹王子让和梁佑锡。

      叹了口气,咬着牙下了床,摸摸空空的肚囊,慢慢地开始在厨房找能填肚子充饥的食物。

      突然听到敲门的声音。

      我移过去,透过猫眼看,居然是余阳。

      我疑惑地拉开门,对着门外灿烂的笑脸。

      “啊呀今天你怎么没来?”他毫不客气地挤进屋,把手中的盒子放在餐桌上。

      因为太饿,鼻子特别好使。他带来的盒子里,一定装着食物。

      但是,我咽咽口水,开吃之前还是要搞清楚一件事。

      “你怎么知道我家地址?”

      “哎呀,王子让咯。他不是跟你一个公司么,随便去人事部查查就知道了。”他瞧瞧我的脸色,口气怜悯地说,“现在不是这个问题,啊呀呀,看看,怎么病成这个样子,一脸菜色。还没吃吧,喏喏。”

      他说罢打开盒子,香气四溢。

      “来来,尝尝我的手艺,别客气。”然后笑眯眯地把我按在椅子里,自己也坐在一旁,看着我吃。

      我只好忍着痛坐在硬邦邦的椅子上,恨自己问什么不买带软垫子的椅子,拿筷子吃东西,还得作出一幅好吃的样子。虽说味道确实不错了。

      好不容易吃完一餐食不知味的饭,赶紧把谈话地点改到客厅柔软的沙发上。

      余阳好奇地打量着我的屋子,望着墙上的高档画,一脸歆羡。

      “啧啧,你小子不错么,一室两厅一厨一卫,这么好的环境。一个月得多少钱?”

      我哼了一声,“不是租的。”

      “噢?”他抬高了眉,“分期?多少钱?”

      我沉了沉眼珠,继续笑,“我妈死后留给我的。”

      “噢。”他闻言顿了一下,摸摸头,“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我端了茶给他,拍拍沙发帮让他坐下,自己坐在他对面,盯着墙上投射进来的阳光拖长的影子,“我妈死了好多年了,早习惯了。”

      我说完这句话后屋内静了好一会儿。唯一动的,是余阳手里那杯热茶冉冉的热气。

      “呵,”我咳了一声,望向他,“你不会只来给我送饭吧?”

      “啊当然不只是了,”他低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扁长的盒子。暗红细条的包装看着倒挺精美。

      “哗,不会吧,”他一掏出来我便佯笑,揶揄他,“为了昨天的事准备送我劳力士?太客气了,其实你只要以身相许就够了。”

      他闻言,笑瞪了我一眼,“切美得你,我是受人之托,不然我舍得出来,我店子还开着在。喏。”递过来。

      我木然接过,敛了笑,隐约猜到托他的是什么人。

      “王子让送的。说是他新上任,手下员工人手一份。这不,你不是没去么,他中午托我捎过来,还说带他看看你病好些了没,”他眨眨眼,笑,“至于盒子里是什么我可不知道。我没打开看哈。不过那小子是贼有钱,甭跟他客气,不是劳力士咱跟他换。哈哈。”

      余阳开心地拍拍我的肩,压根没注意我脸色已经变了好几回了。

      我尽量不变声调地佯装好奇地问,“有钱?他家是做什么的?”

      余阳的表情僵了一下,明显没想到我会问这个,看了我一眼,为难地摸摸脑袋,“呃,这个嘛。。。恩,有点难说。。。”

      我笑了一下,说,“不好说就别说了,别不是打家劫舍混□□的吧?”

      本来是开玩笑,但是余阳愣了一下的表情不像听成了玩笑,我心一沉,不是吧,难道这么衰被我猜中了。

      余阳看我一脸木了的表情,赶紧摆摆手,“当然不是,开玩笑。不过他老爸,倒是。。。”

      哈?王子让老爸混□□?那按照他跟梁佑锡的关系,梁佑锡岂不也是。。。

      我黑了一张脸,我到底做了什么孽。。。

      “啊呀呀,看你吓的,”余阳再摆手,“他老爸当官,官挺大,不过似乎不很清白,黑白两道都有人。哎不过现在当官都这样啦,没什么大惊小怪的。瞧把你吓的。”他揶揄地笑。

      靠。还不都是你小子吞吞吐吐地。

      “呃,不过呢,”余阳眨眨眼。

      还有不过,你成心不让我好过是吧。

      我瞪了他一眼,却突然发现他眼角笑地有些寞然,声音低沉地,“王子让是私生子。前两年他爸才认回来,他以前过的很苦的。”

      我的心“咯噔”了一下,这番话像撞倒了心里那个最深的伤口上,瞬间血肉横飞。

      这么多年,我一直以为那条伤口未经碰触,已然长好,却没发现,它还是如此脆弱。

      “不过现在好了,苦尽甘来。”余阳没注意我沉下去的表情,吐出一口气,高兴地扬眉,“现在那小子混得忒好,以后就靠他了。”

      他站起身,我木然地握着那个盒子,心思起伏,送他到门口。

      他扭开门,迈到门外,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了,子让那死小子还托我对你说一句‘对不起’。怎么,他怎么惹到你了?”

      蓦然听到“对不起”这三个字,已经刻意淡忘的事实“突”地冲到眼前,我突然脊梁抽痛,内脏四翻,却还是裂开嘴笑,“谁让他昨天瞒着不告诉我他今天就是我上司。赶紧走了,看店去。记得,明天我的拿铁。”

      余阳那小子单纯地信了,摇了摇头,嘟囔着“贪吃鬼”就消失在了电梯口。

      而我,却在关上门的一瞬软了手脚,手指却还紧紧握着那个盒子。

      我抖着四肢,紧紧地靠在门上,咬着牙颤抖着打开盒子。

      刚才还觉得好看的盒子包装的暗红色,现在映在眼里却格外惊心。

      里面安安静静地躺着一管药膏。

      夹着一张纸条。

      我把盒子扔在地上,打开纸条,里面赫然五个字,工工整整,用黑色办公墨水写着:

      “原谅我。轻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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