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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风火火劫法场
守卫见是来给犯人送终的,便抬头望向行刑官,待得到他的首肯,这才放了秦明进去:“你可要快点啊,午时马上就要到了。”
“多谢!”秦明微微的咳嗽了一声,声音有些沙哑。
陆明月怔怔的看着越来越近的身影,不禁鼻子一酸:“秦大哥…”
秦明满是伤痕的脸上扯出一丝微笑:“明月,你和韩兄弟结拜,怎能无酒呢?”
一旁韩世忠见到这个陌生人,不觉微微一怔,却也不甚在意,爽快一笑:“是呀,怎么无酒。”
秦明对着韩世忠温文一笑,便倒了一盅白酒喂他喝了。烈酒入喉,如炙热的火焰一般掠过,激的韩世忠打了一个激灵。
“啊哈,好酒好酒!”韩世忠粗犷的脸上满是豪气。
秦明继而又倒了一杯递到陆明月面前。而陆明月看着秦明满面的伤痕,心底泛过一丝疼痛,眉头一蹙:“秦大哥,你怎么会伤成这样?”
见陆明月发问,秦明微微一怔,淡淡的笑着:“一点小伤,没什么,快喝酒吧。”
陆明月见秦明不肯明说,眉眼一皱,心里微动,颤巍巍的开口:“秦大哥,你是不是为了我才弄成这幅模样的?”
秦明却满不在乎似得,淡淡的望着浮动的白酒:“我原本想求知县大人放过你,可是他不肯,我只好跪在县衙门前,希望知县能感念我的诚心,没想到他却派了人来将我打得半死。”说着,他抬眼对着陆明月苦笑道:“明月,你说秦大哥是不是很没用啊。”
看着秦明眼中的苦涩,陆明月心头一酸,忽然间有些舍不得就这样死去。在现代自从她最好的朋友夏晓雨死了之后,就再也没有人关心过她。如今,有这样一个人这样对她,她真的有些舍不得呢。
温暖,谁不会眷恋呢?
渐渐的,湿润的感觉盈满了眼眶,陆明月抬眼将泪意逼了回去,吸了吸鼻子,扯出一丝泛着苦涩的微笑:“大哥,你真坏,本来有义兄和我一起,我已经不怕死了。可是,怎么办呢,你一来,我现在又有些害怕了。”
秦明看着陆明月泛红的眼眶,他的神色也越发的凄楚。接着,他缓缓地放下酒盅,抬手轻轻的拭去她眼角溢出的泪水,唇齿微动,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秦大哥,你不想知道为什么吗?”陆明月睁着水汪汪的眸子,神色凄然。
“为什么?”秦明微微一怔,眸光渐深。
陆明月湿润的眸子定定的望着他,唇齿颤动:“因为…因为我舍不得你呀!”说着,她仰起头闭上眸子,嘴唇颤动的扯出一丝凄然的笑意,哽咽着:“我是个胆小鬼,我怕下辈子没有人对我好,我更害怕再也见不到你了。”
“傻丫头!”看着陆明月强子忍泪的模样,秦明再也无法抑制心底的酸楚,一把将她拥进怀里。
上边行刑官见二人在下边哭哭啼啼本就不耐烦,又见午时将近,一抬手便示意属下将秦明赶出刑场。
守卫接到上级的命令,便拉住秦明的胳膊:“快走吧,午时马上就到了。”
听了守卫的话,二人身形都是一震。秦明神色凄楚的看了看陆明月,再看看上面满脸不耐的行刑官,眸中渐渐泛起悲愤。他紧紧的攥住了拳头,深深的吸了口气,终于又无奈松开拳头。
他深深的望了陆明月最后一眼,便拖着沉重的身体走出了刑场。
看着那步履蹒跚的身影,陆明月早已泪眼模糊,张口欲言,却还是颤抖着苍白的唇,将喉间萦绕的话语咽了回去,继而绝望的闭上了眸子。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了认命为何物。这或许就是命吧。
上边行刑官则一抬手扔下令牌,高声喝道:“午时已到,行刑!”
两个侩子手得令一把拿掉二人背上插着的木牌,互相看了一眼,便各自吐了口唾沫在上手搓了搓,抓起大刀便挥了下去。
束手待毙的陆明月感觉到凌厉的刀风,更是心如死灰,就等着身首分离的那一刻。
突然,“咄咄”几声,数道利箭破空而来,先后击落了侩子手挥落的大刀,一众守卫也被这阵乱箭搞的大乱阵脚。
只见几个黑巾蒙面的汉子从四面八方突围而来,一个身形高大的汉子奔到韩世忠面前,一脚将侩子手踢飞,一下蹲在韩世忠身前:“韩大哥,兄弟来迟了!”
韩世忠见有人来救自己,原本很是诧异,但听到那人宏亮的声音,顿时便明白过来,喜道:“蒋兄弟,是你!”
“嗯。”姓蒋的汉子笃定的点点头,麻利的解开缚住韩世忠手脚的绳子。同时,一个身材稍显单薄的男子也将陆明月救了下来。
姓蒋汉子精锐的目光一扫四周,见守卫们被他们一伙人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眼中闪过一丝轻蔑之意思,随即挥手招呼道:“兄弟们,撤!”
说着背起韩世忠沉重的身躯,便在小弟们的帮助下当先冲了出去。
陆明月趴在那单薄男子的背上,回首望去,但见人影蹿动,在高处的行刑官早吓得钻到了桌子下面,众守卫也是伤的伤,躲得躲。而那些平时被官府欺压惯的百姓们,皆都不约而同的制造混乱,这其中当然也包括秦明。
看着那渐渐被人群淹没的蓝色身影,陆明月不禁攥紧了单薄男子的肩膀。
而那单薄男子似乎感觉到陆明月的异样,以为她是受了惊吓,便侧过头安慰道:“别怕。”继而,又一边打,一边突围了出去。
一行人且打且退,不久便轻易的甩掉了官兵的追捕。出了这座还算繁华的镇子,姓蒋的黑衣头领便带着众人快速的渡过了一条宽阔的大江,待他们再次着陆,便轻车熟路的进了一座幽深的大山。
陆明月举目望去,但见深山野林里绿树掩映,郁郁葱葱,更有各种飞禽走兽受惊后四下逃散。众人沿着一条蜿蜒的山道走近大山深处,约摸过了半个时辰,便见幽谷深处,一座气势十足的山寨依山而建。
山寨的通关处耸立着一排高楼,其上数个配着刀剑的小喽啰正自来回的走动着。其中一人眼尖远远的便见到众人疾行而来,急忙招呼众人:“兄弟们,大哥回来啦!”
顿时,山寨里留守的喽啰们都欢呼雀跃的迎了下来。
而那些蒙面人也早已卸下黑巾,俱都露出面容各异的脸庞,虽然他们满脸疲惫,却都是兴高采烈。
那高大威武的头领见目的地就在眼前,不禁插着腰指着山寨,对着正被别人背在背上的韩世忠,爽朗的笑道:“韩大哥,猛虎寨到了,这是兄弟的地盘,你只管在这里养伤,那些官府的走狗绝对不敢来这里滋扰生事。”
韩世忠见一行人为了救自己出生入死,心生感动,便抬手握住头领的手,深深道:“蒋兄弟,此番多亏你带着众兄弟救韩某于生死之际,韩某当真是无以为报。”
头领看着韩世忠那虚弱的脸上浮现的诚挚,便反手握紧了他宽厚的手,豪爽的笑道:“既然是自己兄弟,就不必客气,你只管住在这里。”说着,一挥手便带领众人风风火火的进了大宅。
陆明月则在一旁瞧着那头领,但见他浓眉大眼,高大勇猛,端的是威武无比,性格更是豪爽落拓,不禁在心里暗自赞赏了一番。
是夜,星月朗朗,凉风几许。
陆明月拖着有些疲惫的身体,踩着银白色的月光,在融融的夜色中翳翳独行。看着东侧独立的小楼,陆明月心中一喜,加快了脚步。
正要提裙裾拾阶而上,却见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妇人端着药碗走近。陆明月瞟了瞟正自冒着热气的汤药,只觉得黑黝黝的,想必十分苦涩。
“大娘,这是给韩大哥喝的药吗?”陆明月礼貌的问道。
妇人用和善的目光打量了陆明月一眼,满眼温和的笑着:“是呀,想必你就是青青口中的小陆姑娘吧?”
见妇人生的慈眉善目,态度又和蔼可亲,陆明月绽放出可爱的笑颜:“是呀,大娘莫非就是青青姐的母亲?”
妇人微微点点头:“是呀,今天让青青那个丫头去照顾你,不知有没有不周的地方呀?”
陆明月急忙把脑袋摇的拨浪鼓似得:“怎么会,青青姐温柔细心,把我照顾的就像是千金小姐似得,我都怕以后离不开她了呢。”
看着陆明月开玩笑的话语,妇人不禁莞尔一笑:“这里的女孩很少,所以青青平时也没什么朋友,你能这么喜欢她,大娘真是高兴。”
陆明月小脸微微一怔,遂懂事的笑道:“大娘放心好了,我会时常找青青姐玩的。”说着,眼睛一眨,点着下巴淘气道:“就怕她嫌弃我太淘气,是个闯祸精呢。”
“你呀!”大娘看着陆明月顽皮的模样,不禁腾出手点点了她光洁的额头。
陆明月瞥了瞥上头紧闭的门扉,对着大娘裂开嘴一笑:“大娘,我正好要去看看我义兄,这碗药就让我端上去吧,你忙了一天,也该休息了。”
看着陆明月虽然年纪小却如此懂事,大娘更是怜爱她:“哎,真是个懂事的女娃娃,好吧,不过你可要小心喽,别弄撒了。”说着,将药碗递给陆明月了。
或许是妇人已经将药稍微的晾了一会,所以药碗入手虽然觉得挺热,却并不烫手。
“好咧,我会小心的,大娘你回去吧。”陆明月甜甜一笑。
“嗯。”妇人欣慰的看了看陆明月,便转身离去。
“蹬蹬蹬”,陆明月乘着明朗的月华,踩着楼梯小心翼翼的走到门前,继而腾出手叩响门扉:“义兄,我能进去吗?”
只听里面传出几声咳嗽:“咳咳咳,义妹,你进来吧。”
听到咳嗽声陆明月不禁有些担心,随即推门而入。明亮的烛光中,整间小屋一览无余。几把红木椅子围着一张红圆木桌放在正中,靠着墙还放着几把凳子和木几,除了木几上放着的两盆花草,便没有多余的装饰。整间屋子质朴又干净,看起来非常舒服。
此刻,韩世忠正躺在临窗的床榻上,见陆明月端着药碗进来,他正要用胳膊支着身体坐了起来。
看着韩世忠费力的样子,陆明月急忙三步并作两步,将药碗放在床边的小蹬上,继而将他扶了起来:“义兄,我来扶你。”
韩世忠靠着枕头坐好,不禁感叹道:“我这身伤真是拖累大家了。”
陆明月微微一怔,端起汤药坐在床榻上,摇头道:“义兄,蒋大哥把你当做好兄弟,我又是你的义妹,说什么拖累不拖累的,你也太见外了。”
看着陆明月煞有其事的训斥自己,显得很是老成的模样,韩世忠不禁莞尔一笑:“好,是大哥我见外了,义妹你可别多心啊。哈哈。”说着一把接过药碗,仰起头咕咚咕咚的几口便喝的一干二尽。
看着那黑黝黝的汤药居然被他这般牛饮,陆明月顿时觉得口腔发苦,不知不觉的蹙起眉头。
韩世忠将药碗放下,随意的擦了擦口边的药渍,却瞅见陆明月皱成一团的小脸,不由忍俊不禁:“义妹,你怎么这个表情呀?”
陆明月微微一怔,咽了口唾沫,狐疑的看着韩世忠:“义兄,你都不怕苦吗?”
韩世忠见她是为了这个原因,不由无奈的摇摇头,笑道:“你大哥什么苦没吃过,这点苦又算得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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