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空山鸟语同人]弄玉

　　弄玉自从进雀阁后鲜少开口，此时突然提出要求，不免叫那些婢女有些惊讶，她们面面相觑了一会儿，有一人小心翼翼道，“此事奴婢们得向管事汇报一声。”

　　有的谈就行。

　　“那便劳烦你们了。”林素应了一声，披上纱衣外套坐到镜子前，镜中的美人依旧容光依旧，熬了一夜竟然一点黑眼圈都没有。
　　果然是老天爷赏饭吃的。

　　吃过早饭后，婢女带来的不是新衣服，而是大将军府的管事，专管府上杂事一类的，中年女人板着脸，有几分高高在上的矜慢，“奴婢听说姑娘想做身衣裳？”

　　林素坐在梳妆台前，闻言不咸不淡的看了她一眼，“是，今夜就要面见将军，我想梳妆打扮一下。”

　　管事面带质疑，有些阴阳怪气地开口问道，“姑娘前两日不是还不愿意侍奉将军吗？怎么今日就变了心思？”

　　“管事误会了，”林素否认道，她维持着弄玉的人设，给出了一个合理的理由，“即便不是面见将军，而是任何一个人，弄玉都会打扮的仔细些，这是对主人家的尊重。”

　　女人一噎，面上神情有些不愉，语带讽刺道：“若不是为了将军，这身衣裳还是免了吧，姑娘能否活到明日都是两说。”

　　雀阁里来来去去女人那么多，要说一一针对，那也不可能，管事只怕都要累死，她们还犯不着和这些将死的人过不去。不过是弄玉情况比较特殊，姬无夜特别吩咐要对她苛刻些，这才有了现在的为难。
　　不然只是身衣服，她们还不至于为这磨嘴皮子。

　　林素不理会她的轻视，淡淡道，“管事这样说，就未免太过短视了些。”

　　女人脚步一顿，有些狐疑的看着林素。

　　林素笑了笑，瞳孔幽深，唇角的笑容仿佛带着一丝嘲意，“若是将军回心转意了，明日管事又要如何自处呢？”

　　“姑娘就这么有自信？”女人像是有些不信她会说出这种话，上下打量了林素片刻，神色从迟疑又转回讥讽，“住到雀阁里的女人可多了去了，哪一个不是绝色美人，奴婢还没见到过谁能讨得将军欢心。”
　　其实也不是，能讨得欢心的还是有几个的，但皆不长久。而且那些女人也没有那个能及得上弄玉的姿容。

　　“我和她们不一样。”林素微微一笑，却是语带肯定，“将军此刻恼我，却也是证明了将军对我用心，你觉得我若态度顺从些，将军就不会改变心意吗？”
　　越为难就代表越重视，真不在乎就应该按照以往流程走。

　　女人有些动摇，她被说动了，因为她的确不能确定弄玉最后是否能讨得姬无夜欢心，但她很清楚的知道，哪怕弄玉只是得宠一天，她一句微不足道的枕边风，就足够姬无夜把她这个不起眼的小管事弄死了。

　　犹豫了片刻，她语气稍稍回缓了一点，“那姑娘可有哪家常去的裁缝店？”
　　不过是做一身衣裳的小事，还是为了取悦将军的，将军应该不会生气的……

　　“没有，管事自行安排就好，”林素看着她笑了起来，“只是还得请管事再备些口脂黛笔和香料之类的。”

　　不过都是些寻常物件，女人没有怀疑的应下了，带着一众婢女退出了雀阁。

　　将军府上的衣物是由外面一家固定的裁缝店做的，此刻林素说要做衣服，便叫了两个伙计过来量尺寸——之前的尺寸也能用，但林素非说自己这两天瘦了，万一做出来的衣服腰身大了就不好看了。
　　可以说是作精本精了。

　　管事虽然不痛快却也忍了，盯着两个女裁缝在林素身上比划，那裁缝量到最后手都在哆嗦，但还是不得不开口道，“今日要赶出成衣恐怕时间有点紧了，可能要晚一点才能送过来。”

　　林素伸着手臂没说话，反正她也做不了主。
　　管事怀疑的看了看林素，又转头看着裁缝，语调有些森冷，“晚不得，这身衣裳必须日落之前做出来，若是耽搁了时辰惹得将军不悦，只怕你们有几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两个裁缝吓得瑟瑟发抖，连声保证会尽快做好，连头都不敢抬。

　　林素看着她耀武扬威，唇角笑意微敛，淡淡道：“管事何必生这么大的气呢，若是赶不及还穿以前的衣服就是了，反正将军也不知道，只当她们没来过好了。”

　　“那可不行，这是面见将军的大事，即便将军不知道，我们这些下人也要做好了。”管事扬了扬头，有些阴鸷的盯着她，“而且，说要做新衣裳的可是姑娘，怎么这会儿又说这话？要是姑娘一开始是这个说法，奴婢们又何需这么折腾？！”

　　她说到最后越发咄咄逼人，林素皱了皱眉，声音也冷了下来，她反问道：“管事觉得这是折腾？”

　　管事哼了一声，针对道：“难道不是？”

　　林素眯了眯眼睛，忽然生出了些许的异样，她眼帘半敛，像是提醒道：“可我觉得我分明是好意呢，若是将军看到我穿旧衣，你觉得他是会怪我这么一个被禁足的宠姬，还是会怪没有做好分内事的管事你？”
　　她学的和弄玉一致的温柔语气，话中意思却像绵里针一样带着寒意。

　　管事的脸微微抽搐了一下，强忍着怒火，咬牙问道，“姑娘这是故意要找奴婢的麻烦？”

　　“怎么会，”林素抬头看了她一眼，心中几个念头急转而过，息事宁人的话到了嘴边还是咽了回去，她笑了笑，语气有些意味不明，“你不过就是一个卑贱的下人，我又何需自降身份和你作对？”
　　她着重咬重了卑贱两个字。

　　“你！”管事彻底被激怒，眼神里冒着凶光，她狠狠的瞪着林素，脸皮抖了又抖，“姑娘既然自持是有身份的人，只怕也用不着奴婢办事了！奴婢告退！”

　　“管事慢走不送。”林素也没有丝毫服软的意思，她负着手看着管事怒气冲冲的带人走了，走到窗前等了好一会儿，直到等到了管事带人出去的背影。

　　那管事出了雀阁，走路的步子就缓了下来，似乎气消了不少，跟在她身后的四个婢女死死的低着头，就像是在畏惧什么洪水猛兽一样。

　　似乎察觉到林素的视线，管事忽然猛地抬头看了过来，眼里的凶光如同利刃一般令人心惊，看到林素后她神情顿了一下，随即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板着脸扭头走了。

　　林素笑了下，和心底的弄玉说道，“这个管事不简单啊。”

　　可还没等到弄玉回答她，耳边的风声忽然一动，像是清风吹过羽毛，好像有什么人停留在了这个空间里。

　　这是轮番上场啊，林素看了看天色，道：“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见？”

　　“能够发现我的存在，弄玉姑娘也相当不简单啊。”黑色的身影从窗外跃进，轻巧的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他难道听完了全程？这么闲？
　　林素看向穿着黑色劲装的青年，他靠在墙上，邪气妖孽的脸半隐在阴影中，神色中有一闪而逝的惊讶。

　　惊讶？
　　林素看了看自己，发现自己还是负手而立的姿势，看起来不像是个宠姬，倒像是夫子，她轻声咳了咳，放下双手，“墨鸦大人。”

　　忽然被叫破身份，墨鸦露出了意外的神色，“你知道我？”

　　林素微微一笑，“将军府的大红人，将军的左臂右膀，弄玉倒是想不知道墨鸦大人都难。”

　　墨鸦是跟着白凤回来的，却在这短暂的接触中察觉出了眼前人的异样，他眼神微暗，“看来在进将军府之前，你下了不少功夫。”

　　“墨鸦大人多虑了，”林素否认道，“弄玉只是觉得墨鸦大人很有意思，所以才多做了些调查。”

　　墨鸦神色不变，问道，“那弄玉姑娘调查出什么了？”

　　“墨鸦大人不觉得，”林素缓步走到窗前，和他并肩而立，“在听我说结果之前，要先说说自己的来意吗？”

　　“弄玉姑娘既然已经做了调查，却不知道我为何而来吗？”墨鸦反问。

　　知道也得先套套话，难道我还能一上来就说我要策反你吗，林素不答，反而做出一副愿闻其详的样子：“墨鸦大人请说。”

　　墨鸦看了她一会儿，有些意味不明道：“因为这里有贼人混入。”

　　林素神情一顿，露出惊讶的神色，“是吗？在墨鸦大人的巡逻下，还能有贼人混入？那可真是一个相当厉害的贼了。”
　　她说相当厉害的时候也相当嘲讽，“墨鸦大人可要小心了。”

　　墨鸦站在阴影里，看着她的目光深邃而神秘，眼底的墨纹几乎和黑暗融为一体，他道：“贼人危险，不过是因为藏于暗处，可有时候藏在暗处，反倒会辨不清方向。”

　　林素笑了一下，故作好奇，“既然是辨不清方向的贼，那又有什么好怕的？”

　　墨鸦看了她一会儿，眼中带着说不出的深意，他意有所指道：“真正可怕的就是这样的笨贼，因为不自量力，惹出多大的祸都未可知，非但会断送自己的性命，还可能连累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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