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咎狗同人］脉搏

　　“啧……真难看。”像是不忍心面对现场的惨状，情报人源泉抽了口烟，扭头喷向一旁的墙壁。我透过猛越来越模糊的视线看过去，越过横七竖八的残尸和几乎淹没地面的正在干涸的血迹，这老男人侧倚在深巷尽头，仿佛世界末日最后的生还者。
　　源泉还是一如既往地胡子拉楂不修边幅，纹丝不动地微笑着吐出凉薄得像冰锥一样刺人的话语。仿佛嘲笑又仿佛同情地，他放下了笔直地举着□□那条胳膊，叼着烟信步踱过来。走出阴影的时候，烟头上的一点火红在光照下如同暗淡下去的星光。
　　由于猛失血越来越多，我的控制力也越来越弱。人类小妹妹由香里的的笑容像一张巨大的网，从猛的脑海里把我紧紧缚住。我狂怒，横冲直撞，像野兽撕扯动物的肌体一样撕扯着那些画面，这让猛极度痛苦。巨大的匕首早就摔在一边，疼痛击垮了这个人类的思考能力，使我得以喘息。但这缝隙并不长久，源泉的出现成功唤起了猛的理智。而我……就快要耗尽。
　　源泉看着猛的神情中有轻蔑，忧虑，和一种意料之中的平静。
　　“本来我另有任务。半路听到惨叫声，以为会有新情报，所以赶了过来，一直躲在墙角。小鬼，你身手不错。——不过跟前几天比起来，进步不大啊？”他自顾自地说笑着走到猛身边，慢慢蹲下来，手指间细长扩散的烟雾只飘在他耳鬓边，丝毫没有挡住沧桑但绝不混浊的棕色双眼——“没想到……这么快就以这种方式再见到你，猛。……别动。”觉察到猛的挣扎，他沉声低喝，那种语气竟莫名地带有威慑力。实则这男人的体力不及猛的一半，但刚才那声斥责的“别动”却让猛寒颤了一下。
　　源泉一手捏着烟灰快掉的烟掸灰，一手打开随身携带的箱子，从里面取出绷带和稀释过的双氧水。匆忙中带倒了酒精瓶，他皱了皱眉，没管它，径自把烟叼回嘴里，以娴熟得令人惊叹的手法开始为猛包扎。
　　“啧，多管闲事可是赔本买卖——但是小鬼，我这人最大的弱点就是：没办法放着你这样的笨蛋小鬼不管。……还记得前几天跟你交手的那个孩子吗？他的朋友也抽了莱茵，发狂后就下落不明了。虽说只是和你平手的水平，那个不要命的小鬼啊……现在疯了一样地在这种危险的地方到处找呢。”
　　大叔都这么啰嗦吗？猛头昏脑涨地想，这吐槽令我发笑，——于是也令猛发笑。注意到这个表情的变化，正在忙着包扎的源泉忽然抬起头。猛吓了一跳，因为这距离太近了，他甚至可以看到锐利的光线下棕色瞳孔猛然收缩。我不明白，为什么猛瞬间浑身冷汗。区区一个个情报人，到底有什么好怕的？
　　“随便你笑吧。不过笑可以，莱茵就别抽了。”
　　“显而易见，复仇并不适合你。既然你存在于世，世上必有适合的地方需要你，只是目前你还在寻找——这没什么值得羞愧的。”
　　“待在适合自己的位置，世界才能正常运转。当然，秩序并非不能打破——只是，在你为一己之私夺去别人的安宁之后，”他扫了一眼周围的尸体，“秩序本身，也会反过来打破你。”
　　他话音落下的瞬间，我仿佛被击垮了。猛的理智开始不可遏止地侵蚀我，像火焰燃烧绳索一样丝丝耗尽。我本想放弃最后的挣扎，但源泉的冷淡激怒了我。而源泉仿佛也看穿了这一点，一直微笑着盯着猛的眼睛——穿过他的眼睛，挑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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