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秘之主+老滚5]直到我膝盖中箭

　　诺伦收到来自侦探的线索，下一步就要去找回委托人丢失的收藏品了。临走前，她还是不太放心，忍不住回头又问了一遍：“之前那个人，真的不需要我帮忙吗？你可以去找中间人问问‘伊斯米尔’，我在私人安保的圈子风评还蛮不错的哦。”

　　倒不是她与才第二次见的老乡有多么深厚的同乡情谊，而是他的经历、他的话语、他的存在本身都在证明诺伦的故乡不是编造的幻影，不是漫长旅途中的梦境，而是真实存在过的世界。

　　侦探先生摇摇头：“算了算了，我怕我请不起你。”

　　“友情价，八折起！”诺伦伸出食指和拇指，比划了国人特有的“8”字手势。

　　克莱恩脸上的笑意更浓了：“抓你的小偷去吧。”

　　诺伦背着她的乐器盒，走出了平斯特街15号的大门，在关上门的一瞬间，换上了一副冰冷的表情。她已经记下了“处刑人”的长相，等找回收藏品，就让他合理合法地消失。

　　龙裔——诺伦·阿卡多提尔曾经在天际省经历过漫长的冒险。漫长到足够忘记“原本的自己”。

　　天际省是一片被冰原、冻土和雪山覆盖，一年中大半年时间会下雪的土地。生活在那里的诺德人，和生活在新世界最北方的弗萨克人有着非常相似的长相，同样有着非常彪悍的民风。

　　落后、愚昧、野蛮、荒凉，这就是天际省。

　　纯朴、热情、勇敢、无畏，这也是天际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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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世界的屏障，众神的神国之外的星空中，外神的群体里多了一位新的成员。

　　那是一团苔藓般的墨绿色触手，眼球、尖螯和利齿在其中忽隐忽现。

　　与时不时就要作死试探一番的其他外神不同，这团触手只在第一次出现时试图撞击过世界的屏障，之后的时间一直保持着安静，只用触手丛中无数的眼球牢牢地盯着眼前的星球，注视着唯一的眷者。

　　祂是能占卜命运的潮汐，读取星辰与天穹，窥伺过去与未来，统领一切知识与记忆的魔神*，在原本的世界里被人类称为赫麦尤斯·莫拉。

　　赫麦尤斯·莫拉是一位充满求知欲的魔神。曾经的世界已经几乎找不到祂不知道的事物了。

　　从阿努的梦境之外降临的龙裔，总是能给莫拉的好奇心一个惊喜。正如此刻祂不能理解龙裔如何跨越这颗星球的屏障。跨越世界的过程竟如此顺利，甚至没有引起世界的排斥，就好像她本来就应该在这里。

　　不能理解，意味着“未知”。“未知”正是赫麦尤斯·莫拉无法容忍，又一直渴望的东西。

　　按照契约，龙裔的知识与见闻将会成为赫麦尤斯·莫拉的所有物。多亏了龙裔发现这个世界同样拥有超越常识的力量，眼前这颗被灰雾笼罩的星球已经清晰了许多。

　　在那无数闪烁的眼球中，这颗星球上名为“贝克兰德”的角落，比其他地方更加清楚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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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沿着克莱恩给的地址，诺伦很快找到了开门小偷光顾的酒吧。她点了一杯饮料，等待目标出现。

　　兑水的啤酒，不太好喝。天际省的蜜酒好一点，好歹是甜的。诺伦一边喝着饮料，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跟酒保聊天。没有中间人在的时候，酒保就是酒吧里消息最灵通的人。

　　等诺伦喝完第二杯，小偷才推门进来，直奔最里面的卡座，和那桌的客人聊了一会，才结伴离开。

　　那两人最后消失在一处没有出口的小巷里。

　　诺伦观察了一会，没找到疑似机关暗门的东西，只好把视线投向地上的井盖。井盖下面毫无疑问是飘着异味的下水道。

　　我就知道。小偷就是喜欢跟老鼠当朋友。天际省的盗贼工会总部就建在裂谷城的下水道里，龙裔“有幸”在那里生活过一段时间。

　　诺伦认命地顺着梯子爬下去。此时，在贝克兰德宽阔的排水通道里，已经见不到那位小偷的踪迹了。

　　昏暗无光的环境不能阻碍与吸血鬼、尸鬼还有雪精灵*打过交道的龙裔，甚至可以说黑暗和阴影才是诺伦真正的主场。

　　随着代表着“生命”“狩猎”和“探索”的龙语被诺伦吐出，她的视野里亮起了无数赤红的光斑和光点。拥有巨龙灵魂的龙裔能够轻易地学会“龙吼”的能力，她刚才使用的探测生命的龙吼正是其中之一。

　　没想到堂堂龙裔最拿手的本领，在新世界的第一次使用，居然是在下水道里。诺伦叹了一口气。

　　这边这一坨密集的点大概是老鼠，那边两个人形的光斑应该是小偷和他的交易对象，他们移动的方向怎么又一大片……果然，只要有下水道的地方，肯定会有秘密基地。

　　贝克兰德的新型地下排水系统，虽然这项工程总共不过十几年，但是已经被王国阴影里的居民们悄悄建立起了地下的新国度。

　　诺伦提了提乐器盒的背带，朝着视野中光斑的方向迈出了脚步。

　　在太阳最后一点余晖照亮小巷的入口时，诺伦推开井盖，从里面钻了出来。原本她想直接去委托人的宅邸，却在公共马车上听到了平斯特街一带发生了命案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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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克莱恩在于尔根律师的保释下离开警署，拖着沉重的步伐自己租的那栋房屋的门口，却看到门外的台阶上坐着一位意想不到的人物。

　　那是位穿着男装的年轻女性，坐在平斯特街15号门口的台阶上，不怎么注意形象的用手撑着脸，脚边放着一个很大的乐器盒。她垂着眼睛，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在发呆，整个人被煤气路灯的微光染上了温暖的金黄色。

　　是克莱恩新认识的老乡，诺伦·阿卡多提尔。一个身上有很多疑团，但是目前没有危险的年轻女孩。克莱恩唯一疑惑的是，她明明应该去抓小偷了，为什么又回到了这里？

　　注意到有人靠近，诺伦猛地抬起那双玻璃珠似的淡蓝色的眼睛看过来。

　　克莱恩一瞬间感觉自己就像被某种巨大的怪兽盯住了。

　　这种奇异的压迫感只持续了很短的一瞬。就像人偶忽然获得了生命，看到克莱恩的诺伦眼睛一亮，从台阶上跳起来，快步走到克莱恩面前：“你回来啦。脸色怎么这么差，没受伤吧？”

　　克莱恩有种不真实的恍惚感，勾起嘴角，摇摇头：“没事。只是有点累了。”

　　“很好，看样子没受伤。听说这一带发生了命案，我有点担心。是早上那个人来袭击你了？”诺伦对着克莱恩上下打量。

　　疑问解开了。她在等我。拍开诺伦伸过来准备掀外套的手，克莱恩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很平静：“已经解决了。你呢？”

　　“嗯，多亏了你。”诺伦笑眯眯地说，她拍拍长裤上的灰尘，捡起地上的乐器盒，“死者就是早上那个眼神凶恶的家伙？这种解决方式还挺帅的。”

　　“侥幸罢了。”

　　放在平时，克莱恩一定会在心里好好吐槽一番老乡的道德观念。可惜现在的他已经很累了，只想赶紧休息，没有多说，开门进屋。

　　屋里果然还是离开时那样一地狼藉。算了算亏损，克莱恩放弃思考，陷入沉默。

　　“这也太……你今晚还有地方住吗？”边上的诺伦一点没客气，擅自跟着克莱恩进了屋。

　　至少没把卧室打坏。克莱恩自嘲地想。他认命地脱下外套，准备收拾残局。诺伦也跟着他一起把外套脱掉，挂在门边还算完好的衣帽架上。

　　“你在做什么？”

　　“嗯？打扫卫生啊？”挽起衬衫袖子的诺伦回头反问，“你家清扫工具在哪？”

　　老乡，你是真的很自来熟。克莱恩感到一阵无力。

　　“不必了，你住哪？我送你回……”

　　话没说完，门铃声响了起来。门外站着隔壁的女仆小姐。

　　在跟着去见房东们之前，克莱恩还是不太放心地回头叮嘱诺伦：“我跟房东谈谈，你就先待在屋里，不要随便出门。”

　　诺伦笑嘻嘻地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

　　等克莱恩从房东萨默尔夫妇那里回来，他的客厅已经变了个样子。损坏的家具和还算完整的家具不论大件小件，都被分门别类地整理好。又厚又重的地毯被整齐地卷了起来。被克莱恩很是担心了一番的老乡诺伦，正拿着清扫工具，跟地上的木屑和碎片搏斗。

　　体力活做得不错，拿扫帚的动作倒是很生疏，看来不管是穿越前还是穿越后，都是鲜少接触家务的类型。她说的贵族大小姐总不会是她自己吧？克莱恩实在是看不下去，从诺伦手里拿过扫把，利落地把那些垃圾整理到一起。

　　“剩下的我自己来就行。现在就送你回去。”

　　“……真的不用我帮忙吗？我是说清理客厅之外的事情。”诺伦盯着克莱恩问。这已经是她第三次问了。

　　今天来袭击的“处刑人”默尔索已经是非凡者，后面的“大使先生”也不一定是一位费内波特贵族能够得罪的人物。克莱恩跟诺伦不熟，也不想把她扯到危险的事情里来。只是想到她孤身来到异世界，不像曾经克莱恩·莫雷蒂一样还有家人，年龄看起来也不大，拒绝的话到嘴边就变成了一句安慰：

　　“放心，我自己可以处理。”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你要是真想帮我，就明天陪我去重新买点家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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