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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旋歆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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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3 章


      彻底的圆满只不过是彻底的无路可走
      ——题记

      今天是林北峥的大喜日子,嗯,阳光明媚,连老天爷都觉得他们是天作之合,我有什么权利再拆散他们呢?
      镜子前的南樱穿着一袭紫色晚礼服,正努力地对自己绽放最灿烂的笑容。原先的青春活泼气息在这五年的社会磨练下消失殆尽,原本的及腰卷发用一条紫色带子扣着,数落在左边胸前,右耳挂着个耳环,长长的链状在最后悬着一个紫色小星。五年前的她是什么样子的?曾经的清汤挂面,然后在那五年里她学会了化妆,学会了穿高跟鞋,学会了和同事逛街买一大堆一大堆的化妆品,做着自己不喜欢的事,把自己弄得面目全非,她自己都快要把自己给丢了。她讨厌现在的一切,却发现只有这些能让她保持着自己已经廉价的骄傲。
      小时候,我们总拉着手打勾勾,说着一百年不许变,但是年少的我们怎知道,这句话就是遥不可及的空想,时间摧残得我们面目全非,也许唯一不变的就是那已经朦胧的记忆。
      -------------------
      南樱虽然已经做好了准备,但是在到达婚礼现场的时候她还是觉得心里有一块空落落的,不是那种痛彻心扉,而是虚无的那种感觉。不是已经不在乎了吗?她自嘲地笑笑。
      时隔五年,再次见到林北峥,她知道他也会变的。只是她不知道,她该为他的变化高兴呢还是悲伤。
      在大片大片的雏菊中,小径纵横交错,而在中间则留着一块圆形空地,而上方粉色的双心形气拱门笼罩着。她发现那折磨了她许多年的回忆又在不断地冲击着她,她的眼前渐渐模糊起来。
      “北峥,我以后不要在教堂举办婚礼,教堂多不浪漫啊!到那一天,从我家到你家,铺着薰衣草,然后,我们就这样开着车一路骑过去,你说好不好?好不好啊?你吱一声啊!”林北峥就这样看着她温和地笑,不言不语。有时候被催得紧了,无奈地笑笑,吐出一字:“吱。”为什么那时我会觉得那是你对我的任性的无条件包容,而不是你的不在意呢?而那时天真的我,竟然会在最后不管不顾地问你为什么。呵呵,世界上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你不喜欢我,不为什么,你喜欢她,不为什么,我喜欢你,也不为什么。只是至始至终的我都没有看清罢了。南樱摇了摇头,又重新将目光投向不远的前方。
      观礼的人很多都是她认识的:小卿子,小胖,猫大学同学,高中同学,独独她不在邀请之列。林北峥还是不善言谈,只是低着头凝视着甄立蔺,脸上的笑容虽然淡淡的,但南樱却觉得,这一刻的笑容对她来说是最强大的伤害。她永远也忘不了在初见他的那一刻:默默低头在空无一人的教室里扫地的女生,脑袋里还在想着要怎么另一种方法解一道老师刚刚在课上讲解的数学题,不知不觉地就走了神。“你好!”女生置若罔闻,继续扫地。”同学,同学”女生突然吓了一跳,手中的扫帚砰地一声掉在地上。
      “呃~~你在和我讲话吗?”女生茫然地望着眼前从没见过的男生,虽然她一向是见过的脸马上就忘的那种,但是眼前的男生虽然不是很帅,但浑身上下都发出一种温柔和谐的气质,再加上一米八的身高,整个人看起来很清秀却不女气。应该没有见过的吧?不然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女生挠了挠头发,皱着眉头,绞尽脑汁而无果,完全把门口她思考的对象忽略了。男生看着女生似乎又陷入沉思状态,好像很痛苦的样子,禁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女生的思考被打断了,抬头看着男生,男生的笑在暮光的包围下显得格外温暖,女生看着看着又愣住了。
      “同学,同学”
      “哈?”女生激灵一下,懊恼着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发愣,连忙问道,“你有什么事?”
      “没事,只是我是今天的执勤人员,想来告诉你一下,学校大门就要关了,你要赶紧点。”
      “啊?不会吧?”女生低头看看手表,哇的一声叫出声来,“不得了啦,不得了啦,都怪水芷啦,说什么今天有约会就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明知道我一向想着想着就会忘了时间的啊。完蛋了,教室才扫了一半啊,”
      男生看着女生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手忙脚乱地扫着地,只是觉得今天遇到的女生很可爱,而且看着她又准备不搭理他的样子,只是又出声道:“不要紧的,钥匙在我这,我帮你扫,等下我们一起走。”说完,就走进教室的卫生角处,随意拿起一根扫帚,开始扫起来。
      “不、不用了!我一个人可以、很快的。”女生诺诺地说道,只是见男生抬起头,朝她笑笑,又低下头,开始扫起来。女生突然间觉得脸上辣辣的,只好努力地继续扫着。
      嗯,春天,真好。
      她已不是原来的她,但眼前的他的笑容却可以那么真心。男生玉树临风,女生清秀甜美,真真正正的男才女貌。她只觉得够了,那四年的回忆是彻彻底底的错误,那五年的痛苦更是彻彻底底的笑话。为什么今天要来呢?你不是给自己招罪的么?南樱只觉得满口都是说不出的苦,她很想上前去质问他们,去破坏这一场得到所有人祝福的婚礼,可是,她不能。他们早已结束,而她的位置,一直都是破坏别人感情的那个人。
      放弃了原本打算在礼成后上前大方的道喜的南樱,现在只是浑浑噩噩地走在路上,回忆与现实交织着,在她的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回放,她分不清,也不愿去理会,到底是回忆痛苦些,还是现实痛苦些,就这样吧!
      林北峥,我不喜欢你了。我已经不喜欢你了,我只是噩梦缠身而已啊!
      “你”南樱停下脚步,抬头看着眼前因穿着白色新郎服而更显挺拔的人,五年的时光让他的气质更为沉淀,原本的少年蜕变成男人的模样,而他清新的气质却一如往昔,淡然的味道却在这一刻冲着南樱的鼻子,让她有股想要流泪的感觉。
      “你还好吗?”他仍在温和地笑着,带着股安慰的味道,却让南樱发觉这一幕与初遇是多么的相似。
      林北峥,如果可以,我只愿当年我不曾抬头。
      “你好!恭喜你了,终于梦想成真了。”五年的时光让南樱学会了即使走神了,她也不会再像当年那般失去了镇定,她保持着风度,冲他温和地笑着,“我本来是打算上前道喜的,但是临时公司有事,我就先走了。”说完,低着头想离开。如果再待几分钟,她怕是会坚持不下去的吧!
      “我、你,对不起!”他终于不笑了,只是深深地看着南樱。
      你不知道的吧?自从五年前,这三个字已成为我最讨厌的字了。“没有什么好对不起的,都过去了,你赶紧回去吧,新娘子和客人们一定都在等着你。”南樱云淡风轻地笑着说道。
      林北峥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发现气氛越来越僵硬,也只好点点头,“那我先走了,我们还是可以做很好的朋友的。”见南樱只是动了动嘴唇,什么都没说,只好叹息一声,就准备走了。
      南樱犹豫着,却在他已经错身而过的时候,轻轻念着:“那四年,你幸福吗?”林北峥僵了一下,停下脚步,然后又起步离开,风中只带来一句话:那四年,我很开心。
      林北峥,我知道,我并不是在你对的时间遇到的那个对的人,我只是以过客的身份在你的世界徘徊了七年而已。
      南樱默默地站了一会,突然就笑了,她摸摸自己笑得僵硬的脸,脑海里想起水芷经常对她说的一句话:“你知道吗?你的笑越来越像林北峥了。”
      是吗?这笑,她只觉得真的笑得很假,很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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