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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隐身的父亲
第 3 章 隐身的父亲
洞府初立，方寒这里着实好好地热闹了几天，宴罢人散，方寒也正式开始了自己的修炼生涯。
小竹峰的景色秀丽，不同于飞来峰的端庄大气，而是小巧婉约中流露出的清新淡雅。整个山峰上生长着一种极细长的青翠灵竹，是以命名为小竹峰，灵竹虽然不是什么精贵物事，却是妆点环境的好物。
“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竹子在修真者眼中的地位虽然没有文士这么高，却也算得上是喜爱有加。大抵是因为灵竹的耿直、清雅、心空质纯合了道家的缘法。
环绕着山峰，又有几处小溪流过，一汪灵泉嵌在山腰上，他的居所也建在此处。山峰并不大，因此山上也只有方寒一个主人，因此显得清净得很，是清修的好地方。
他连日来打坐练功，倒是极为自得其乐。这日，方寒打坐了一夜，见清晨竹林空气颇为清新，一时兴起就去了山上的小竹林练剑。
方寒虽不是剑修，一手习自修炼功法的《冰心剑诀》却是悟得极精深。闪转腾挪间，剑光飞舞，寒气四溢，练到兴起处，空中更是凭空飘起来朵朵雪花。这是即将领悟剑意的征兆，若是他人得知，必又得惊讶感叹一番：“不愧是千年难遇的冰灵根天才！”这些都是前任的遗泽，作为方素问自小精心教养的儿子，又兼得刻苦勤奋，之前的方寒确实有目空一切的资本和资格。
男人总是能在刀光剑影中找到热血沸腾的认同感，即使前世是一个毫无武学修为的普通人，方寒也为这精妙的剑法而陶醉沉迷。一番剑法使下来，他觉得颇为酣畅淋漓，心中的些许烦闷一扫而空，剑势一收，浩然长啸，也如原主一般，爱上了这舞剑的感觉。
筑基期修士已经能够辟谷，但是方寒是个吃货，而修真界的美食蕴含灵气，更是味美。
在他养伤的半年，除了各色贵重灵药，也不乏益气养元的灵食。虽然是给病人做的清淡小菜，然而架不住烹饪食材精美，大大的满足了他肚子里的馋虫。如今伤势恢复，他也不改吃货的性子，虽然小竹峰没有专管烹饪的执事弟子，但他也会自己煮些吃食。
修真人士这时候的优势就体现出来了，即使没有锅具，金刃术切好灵兽肉，放入玉碟里加了调料腌制，再使出一个灵火术，一盘香气四溢的烤肉就做好了，这番与凡人无异的生活做派，让来看望方寒的大师兄林清河颇为感慨。
这小师弟从前别扭得紧，遭遇这番劫难以后，倒似乎是看淡了许多繁文缛节，变得不拘小节起来。
方寒如往常一般吃了点烤肉灵果，洗漱更衣，准备御剑往母亲的飞来峰去。就见一对男女共乘一柄飞剑往小竹峰飞来。男子气息浑厚，是一结丹修士，看其面相很是眼熟，搜索记忆，方寒却有点无奈和讶然。这男子原来是方寒生父，名讳秦晋清，原主对于秦晋清的感情似乎很淡也很少。
这秦晋清本是修真世家秦家的嫡系庶子，资质平平，却因为姿容不凡，即使在俊男美女如云的修真界也是一名绝色美人。因此秦晋清被秦家当了和亲的棋子，送来方家入赘。而因为方素问是元婴道君，地位比秦晋清高出了许多，加上二人乃是家族联姻，并无多少感情基础。
即使二人有一子方寒，秦晋清与妻子的关系也不过是相敬如冰而已。方寒因为在方素问身边长大，是以与父亲接触的机会并不多，而秦晋清也并不喜欢上飞来峰上来，至少在原主的记忆里这样的事情一只手便能数出来，是以秦晋清与儿子的关系也不过尔尔。这次方寒受伤醒来，也并未见过自己这位父亲。
原主对这位父亲记忆太少，因此秦晋清被如今的方寒忽略了过去也不奇怪，毕竟人的记忆、精力有限，方寒还是个半路出家的，只着重复习记忆里的重要内容，哪里就能面面俱到？这半年来也只以为自己生父已然亡故，更不好向方素问打听。
而方素问忙着清查事件隐情，又要照顾受伤的儿子，又哪里记得这个名义上的丈夫，也不会向方寒提起。说起来，这还是方寒第一次见到这位名义上的父亲。
等到二人走得近了，方寒才有机会细细打量自己这位生父。秦晋清生得极好，俊眉斜飞，眸若寒星，鼻如悬胆，唇红齿白，带了三分的媚，又被那七分的雅所掩盖，是个很有韵味的人，方寒只觉得前世自己看的那些星光璀璨的明星大腕在这一瞬都黯然失色了。这是个美得不似人间的男子，方寒在心中赞叹道。面上到是一片宁和，只俯身行礼，道：“孩儿见过父亲。”
秦晋清虚手扶起方寒。方寒观察秦晋清身边的女修，这女子面目清秀，不过炼气修为。方寒给秦晋清行礼时，这女修大喇喇的站在秦晋清身后，丝毫不知道侧身避让开，看着像是和秦晋清一起受了方寒这一礼。方寒虽然来自现代，对这些俗礼并不如古人了解和在意，然而这种明显不尊敬的行为依然让方寒觉得颇为不快。碍于这是秦晋清身边的人，方寒也不好太过给秦晋清没脸。
虽然带着仙云宗外门弟子的标识，这女子却穿着不伦不类的粉色衣衫，衣袖上绣着桃花。似乎对自己的打扮颇为自得，女子的一举一动都有意无意地摆弄着自己的衣饰等物，微微地仰着下巴，在嘴角勾出浅浅的笑，眼波流转的望着身前的秦晋清。方寒猜测这大概是秦晋清的房中人，倒是并不为母亲方素问感到不值，修真界家族联姻的男女修士都是这般做派。便是方素问那般慈母也养有面首，半年来方寒自己虽不接受，倒也习惯认可了这种风俗。
大概这女子真是父亲房中最最得意的宠妾罢？要不也不会默许她的胡作非为还爱护得紧。须知修真界等级森严，外门弟子只能穿青衣、灰衣、褐衣，衣服不得饰以纹饰，平日以腰侧所配青玉为辨识。而内门弟子不限制衣色，袖口需要绣着白色云纹，平日所配身份玉牌为白玉；门中结丹长老袖口领口都要绣黄色云纹，配黄玉；元婴太上长老配墨玉，领口、衣摆、袖口绣紫色云纹。仙云宗以仙云命名，仙云宗以仙云山脉为宗门根基，以云纹为宗门标识，万年来不曾更改。
唯一能够让门派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大概也只有这些以色待人的高阶修士的面首侍妾一流了。这样的人虽说还挂着门派弟子的头衔，甚至于待遇也高于和她们同阶的弟子，大多数却也被隐隐排除在了门派弟子之外。毕竟出卖色相的人，除去少部分是因为不择手段想要提高自身实力之外，大多数还是不能受苦，又希望不劳而获而又有几分姿色的心志不坚之辈。
方寒不知如何称呼这一女子，这种不入流的宠妾，叫一声“小妈”，那都是打了他亲妈的脸，这种事他自然不会做。
因为她不过炼气修为，即使是父亲房中人，自己不跟她打招呼也不算失礼。秦晋清未曾介绍，方寒也乐得免了和小妾侍打招呼的别扭。引了秦晋清去会客室，上了灵茶，见女子也大喇喇的坐在寒玉桌旁。方寒微微皱眉，却也未曾说什么，只是自己需要避嫌终究不好与这女子同坐一座，又取出一方玉桌，施施然的坐下。父子二人都不是热络之人，只听秦晋清道：“如今可都大好了吧？”
“儿子已经全好了，劳父亲担忧了。”
“劳烦父亲亲自来看儿子，儿子惭愧。”
“无妨。”
一番话毕，父子二人都不是热络之人。一时场面倒冷清了下来，颇为尴尬。方寒这些时日与师兄师姐们一起久了，耳濡目染，处事其实已经不再那么生硬，但他心里对这个并不关心自己的父亲，也不怎么得劲，乐得清净。
粉衣女修熟络的起身，道：“弟子谢瑶瑶恭贺师叔升入筑基期！”
方寒淡淡的瞥了瞥这女修，答：“多谢。”
女修见方寒不怎么热络的样子，委屈的咬了咬唇角，想起什么，又换了一副温婉状的笑脸。说道：“真人这些日子以来总记挂着公子，听闻公子受伤，担心得不得了。只是闭关途中不好停止，才未曾来探望公子，如今有了时间，又听说公子大好了，丝毫未曾耽搁就来看望公子。真正是一副慈父心肠。弟子真是羡慕公子有这样的慈父。”言罢，露出更温婉的笑来，眼睛却直直地盯着方寒看。
这番惺惺作态的样子让方寒更为不耐，忍住心里的厌烦，方寒似笑非笑地道：“你倒是知道得多，不愧是父亲跟前的得意人儿。”
女子听了方寒的话，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眼眶含泪，却要落不落，只哽咽道：“瑶儿莽撞了，只是瑶儿担心公子受小人挑拨，与真人有了嫌隙。”忽略身份的话，似乎很为方寒着想的样子。
母亲虽养面首，那堆人却丝毫不敢在自己面前晃悠，更不敢如此这般惺惺作态地来恶心自己……
方寒瞥了眼还站他眼前的女子。
这是想要当自己的正经庶母？她配？
方寒冷了脸，再也不耐应付，只扭头对秦晋清道：“孩儿刚刚正准备去飞来峰找母亲，父亲可要与我同去？”
秦晋清频频看向还在原地委屈地站着的粉衣女修，眼中露出几分不忍，道：“你自己去罢，我还有事，便先回去了。”也不再说其他，扶着女修急匆匆的就御剑走了。方寒垂了垂眸，并不拆穿这位父亲大人的托词，压下心中的不快，往母亲的飞来峰御剑而去。心中却传来隐隐烦躁不安的情绪，却不知道因何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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