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系列]花落末期

　　苏摩本就不是愚笨的人，尽管不知道花落隐瞒了什么事情。在察觉到她态度、说话的语气异样的时候，他就预料到，那个蠢丫头又做了什么骇人的事。

　　九十多年以来，他曾今不止一次的为她收拾过残局。被自己族地内的阵法困住，一定意义上，她确实是个‘天才’。
　　原以为，她挟着最后一个要求，令他娶她的时候，他会愤怒会生气。可最终，除却无奈之外，那些本该有的阴暗情绪却无影无踪。许是因为在这几十年之中，他早已习惯了她的不着调吧，遂而，在她提出更为不着调的建议之前，他还可以勉强保持表面的平和。

　　白璎对他确实很好，可白塔相伴的区区几年，加上身份和现实的诧异…怎能与这九十年相比？
　　在白塔上，他是奴隶、是盲童，是几方利用的对象；在接近白璎的时候，就注定他们之间不会有好结果。

　　而风言一族，本是他无心涉足的。
　　来到中州，听闻风之国传言的他只考虑到了风言一族神秘的力量。是的，只是考虑，由始至终他从未想过，自己竟然能够找到他们的族地。毕竟这是个千百年前一夜之间消隐无踪的族群，他们既然不想让人找到，又怎么会主动出现呢？

　　她伸出了手，以平等的姿态，将他扯入了她的世界；不是施舍、不是怜悯，她对他，是平等的。
　　用陪伴她、照顾她来换取学习法术的机会…他懂得，她寂寞是真，可陪伴的人选也不是非他不可；可真正能走入她心间的，唯他一人。
　　一点点的渗入，或许分开来看那一件件小事不算什么，可集中在一起，却也是个颇为可观的数字。

　　白璎待他再好，其中几分怜悯几分喜欢几分因为他的容貌，到底几分是真正的爱，只怕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可那倾天一跳，他终是欠了她；遂而，他想回到云荒了结一切之后再回来陪伴她——这硕大的族地，他终是不舍再留她一人，宛如幽灵一般四处游荡，再慢慢的因为绝望而走向消亡。
　　当然，这些的这些，他是绝不会说出口的。一定意义上，苏摩也是个胆小鬼，不敢承认自己的情感；模糊的回答含糊的概义，也是造成花落不安的原因之一。当然，他是绝不会承认自己是个闷骚的！

　　结果，她的决定，令他措手不及。
　　百年以来黑暗中的生活随着眼睛一阵的瘙痒而彻底告终，他却只觉不详。倏然起身向着隔壁的房间跑去——一定是她又做了什么。

　　推开房门，入眼的一幕让他彻底的惊呆了。
　　他原本下定决心、即使不爱也要好好对待的少女如同一个破布娃娃般仰躺在床上，白色的裙装因为撕扯而散开，那沾染上的朵朵血腥之花演绎了极致的妖邪之美，与她纯洁的外表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她的脸色潮红，眼睛静静的闭上了，口中时不时还会不自觉的发出一些暧昧的声音；随即，又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将白裙染得更加彻底。

　　无需思考，他就知道这个蠢丫头做了什么：综合她前些日子零零散散在族地之中寻找的药材。
　　尽管生气，可终是不忍彻底失去她——这个从头至尾都打上了他标签的傻女孩。

　　他反手合上了门，缓慢的向着她走去。
　　百年的黑暗之后，他又迎回了光明——她给予的光明。如今，他正用它来看她。

　　一个大力，将白裙彻底撕了开；随后，他将赤|裸的少女揽入怀中。
　　许是因为鲛人普遍偏冷的体质，在接触到他的一霎然，她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随后不受控制的打了个冷颤。可未等他缓过神，小鼻子嗅啊嗅嗅到了熟悉气味的她伸出小手，主动地攀上了他的身体。

　　碧色的眸中划过几丝异样，他勾起薄唇，露出一抹危险的笑：既然你主动送上门来，那就不要怪我…
　　尽管从未接触过情|事，可这并不意味着他对它一窍不通；相反，在青王府，对于他这颗有用的棋子，他可没少费心思：尽管当时的他甚至还未‘变身’。不曾料想，原本被他引以为耻的‘学习’，而今竟被他实践在了他的女孩身上。心中划过几丝甜蜜，曾今的耻辱似乎也不那么难以接受了——当然，这并不代表着他对空桑人的憎恶会因此而减少一点。

　　清晨，当带着暖意的阳光透过薄薄的窗纱洒进冬日的小楼，苏摩已然睁开了眼。
　　看着怀中攀着他呼呼大睡的黑发少女，他剑眉微蹙：离开了他，白璎还是白璎，她还有空桑；可她，却不一定还会是他所熟悉的花落，因为除却他，她已然一无所有。

　　想起后山那排排占满了整个山坳的墓场，那其中，也有她的亲人。在百年时光之中，她亲手送走了他们。
　　许是因为从未走出过风言族地，她的性格终是太过单纯。只因寂寞就这样随性的将当时陌生的他带入了族地。无法想象，若是当时她带进族地的不是他、而是一个心思繁重的人，那她会…

　　终于知道了，为何风言一族的血脉觉醒者禁止行房——原来，那失踪的一半实力就在他的身体中。
　　虽说没有拜堂，可该做的他们已经做了，风言一族的婚契已然达成（夫妻双方心甘情愿的将自己奉献给彼此）；现在，她应该就是他的妻子了吧？！

　　妻子…想到这个词，饶是再过冷淡，苏摩的心下也不惊一暖。
　　曾今的盲眼鲛童被利用、被舍弃、被迫流浪；而今，他有了妻子，有了守护的力量，他会守护她，直至最后一颗星辰坠落、天地崩坍为止。

　　不过，承诺归承诺，他也该让她知道，什么祸可以闯、什么祸闯不得！
　　想到昨晚他若是晚来一步，可就真的失去她了。他心下又是一颤，原本勾画着她精致的小脸的手抽了回来，碧色的眸子微微眯起：或许，他需要给她一个小小的教训，让她记住什么事情不该做？

　　许是感受到了苏摩危险的目光，嘤咛一声便睁开自己迷茫的眼睛的花落不自觉的打了个颤。
　　在退让着支着他裸|露在外的胸膛的小手被他冰冷的大掌所包裹的时候，她彻底的醒了过来，僵直着身子、原本灵活的脑袋也失去了原本的功能，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不知为何原因尚且保留下的微少视力，勉强能够将近距离的苏摩看个透彻，自然，他脸上的阴鸷和碧眸之中的危险，她也看的一清二楚。遂而，她黑眸一转，迅速的转移了视角，看上看下看左看右就是不敢看苏摩。

　　“你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碧色的眸子划过几丝笑意，只一瞬又恢复了平静。苏摩的表情依然冷硬，声音也如同曾今，似乎一切都没有丝毫变化。

　　好吧，如果不是身体下面难以启齿的某处那撕裂的剧痛，花落一定以为，自己还是在做梦。
　　嘤嘤嘤…如果有后悔药她一定去买，这样的苏摩实在是太恐怖了！

　　“那个…对不起…”貌似现在，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先道歉再说吧。

　　“你对不起我什么？”闻言，苏摩脸黑了：他要听的可不是这个。

　　“我错了，苏摩，要不…我们就当昨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我也不要你娶我了…”为确保生命安全，一定要远离发飙的苏摩；先认错再说。反正，他碰了她…至少说明，她在他心目中还是有那么点地位的。这样，她已经心满意足了；人太贪婪是会被鄙视的！
　　——好吧，她也知道在一切都做完之后再说这个确实有点矫情了，但请原谅她尚不再状态之中的脑子，和她那卑微的脑容量。

　　没发生？不要娶她？难不成还等着嫁给别人？
　　苏摩的脸更加的黑了，伸出另一只空余的手，勾起她低垂的下巴，仔细打量着她的小脸。确实，尽管因为神族的成长期而一直被迫停留在十五六岁少女的模样，她的容颜依然堪称绝色。加上风言一族的特殊地位，作为硕果仅存的风之圣女，想必，若是在外界，追求她的人应该会很多吧！

　　什么都没有发生？她怎么可以敢这样说？明明是她先伸手，他怎么容许她撒手？
　　松开了紧握着她手腕的大掌，单手扣住她的纤腰揽入怀中，另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将她的头压向自己。然后，性感的薄唇吻上了她柔软的嘴唇，舌尖轻抵撬开了紧闭的城门，乘着她承受无能的时候攻占了她的城池，牵引着她与他一起沦落。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终于放开了挟制着她的手。
　　就在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的同时，他低下头，凑到她的耳边，宛若呢喃般的声音却极其强势危险的宣示着自己的所有权：“花落，记住了，你是我的妻子，只属于我一个人的！就是死，我也不会留你一人！”

　　要么同生，要么同死，苏摩从来就不是好人。
　　被他所放在心上的人，是幸福的，也是不幸的。

《[清穿]女皇纳夫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