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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前世的背叛是一把利剑,过了重生也依然锋利。
可或许是因为重生朴胜基没有了之前的自我厌恶,他期待用一种新生去见王。
老妇人说随遇而安。他,便一直等待。
人之所以活着,正是因为欲望,朴胜基知道,这是不可磨灭的事实。
这种欲望可以解释前世王,洪麟,王后和自己的所作所为。因为欲望,因为想爱,与想被爱的欲望。
这一点,本不是朴胜基所能认知的,他很庆幸那些思想家和现在信息全球化的便捷。至少,他真的能放下前世纠结直到死亡的疑惑,让自己能一身轻松地活着,等待着。
胜基十二岁了。
天才之名已经不能涵盖他带着大人们的惊叹。
他还是不爱说话,对很多事情冷淡如雪。
朴胜基刚刚穿好衣服,下楼准备吃饭。他看见被打开窗帘,而使阳光透入的两扇落地窗下的客厅。自己这世的母亲正和一个男人说话,而那个男人旁边,……
是他!
该死的完全相像,该死的全然气质。
那个坐在男人旁边的男生和查看剑术进度时年轻的王一模一样,不,即使在度过多少无情的岁月。朴胜基依旧有那种自信,认出殿下,即使茫茫人海。
不知道自己呆站着多久,直到王若有察觉地看了他一眼,那一眼,朴胜基知道,现在的王已经退却了可悲的隐忍,有的是温和却尖锐,宽容却不容背叛的最无谓的王。
的却,这已经不是可悲的高丽王国,这个世界最有的和平,更大的自由,更多的随性。
王,不用再有的隐忍,再有的狠绝,再有的血腥与无奈。
王……王!我……
朴胜基深吸一口气,坚定地走向海美。
“妈妈,我能坐着嘛?”
正和刚刚回国的学长聊天的海美不敢相信的回过头。
“胜基!你叫我妈妈。是吧!”海美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却还是没有捂住嘴中流出的哭声,与眼眶的两行清泪。
朴胜基坐了下来,轻轻地拍了拍海美。
等到海美再次扬起头,脸上只有最美最美的笑容。对着学长抱歉道:“对不起,我太失礼了。”
她说完又看向了自己的儿子,却发现那双一直冷漠的眼睛正一动不动地看着学长的儿子。海美耳边顿时响起几年前老妇人的话。
他记得一个人。
那么,这个人是不是就是眼前这个男生?
海美像是意识到自己触及了什么关键的按钮,这个按钮关乎她的儿子,而只要她轻松地按下去,她的儿子就能回归该有的快乐。
这种想法让她兴奋不已,海美着急地想让胜基单独地和这看上去十八九岁的男生说话。事实上,她也真的这么做了。
当她带着学长离开时,回过头地第一眼,她看见胜基有些紧张,有些拘谨和害羞的声音。“我叫朴胜基,我能和你做朋友嘛?”好可爱,可爱的让她想哭泣。
“我叫王琪。”男生轻轻地回应。
王琪不知道,眼前这个看上去很认真的孩子狠狠握紧拳头,拼命抑制住战栗。
“梨。”朴胜基平息心中的情绪,抓起桌上的梨就往王琪那递。
突然,又意识到自己现在所做是冒犯,赶忙想放下。
王琪却接过梨,又拿起水果刀,认真地开始……削皮。
朴胜基是激动地失常,而眼前王琪的行为却又一次让朴胜基明白,王真的离开了所有不该有的阴暗,王也终于可以不必限制自己得到幸福的权利。
朴胜基很高兴,高兴地一直痴傻似地盯着那双素白纤长的手。直到那双手把削好皮的梨递到他的面前,他吃惊地把视线转向了笑着的王琪。
“吃啊!”
朴胜基几近艰难地接过梨,咬下第一口,有点凉,有点甜的味道一下充斥了整个口腔。
“你怎么哭了?”王琪有点吃惊地看着那泪从眼前这个孩子的眼中滑落,黑发安静地贴着那孩子有着干净五官的脸。
那脸上还嵌着因流泪而亮晶晶的眼,一下便撞开了王琪最后一丝陌生。
他抽出纸巾递过去,随带揉了揉那安静的黑发。
“因为太甜了。”他听到男孩的回答,而后又听见男孩落寞的声音。“太虚幻,像梦!”
梦中有你,一梦百年。
朴胜基明白自己最大的悲哀在于爱上一个人在他最伤心的时候。
夜夜午夜梦醒,不得已的心悸。
而这一切,从昨天见到王之后,竟然都消散了,一点一点都不剩。
人果然复杂深刻,你以为你永远不能解脱的伤痛竟然如此轻易就被治愈。
朴胜基笑了笑,可能与不可能不能在简单的解释重生这件事情了,梦想成真,有机会守护,这就已经代入念想。
想起王的样子与淡淡的笑容,朴胜基把手贴在脸上,想哭想笑,全凭他自己。
“扣扣!”
“谁?”
“是我,王琪。”
急匆匆地跑去开门,便看见王挺直地站在门口,走廊上墨色的墙纸,衬地身穿白衣的王琪像一幅水墨画,明媚,的却,是明媚。
朴胜基握着门把的手又忍不住的握紧。“殿…..。”差点失言,“王琪。”
“走吧!去花园。”王琪看着眼前的孩子,思绪不禁一遍遍走回昨天夜里。
昨天,他认识了朴胜基。
父亲和朴夫人谈事,他便和这孩子一起度过刚入秋的一个下午。
这孩子很安静,王琪没见过很多的十几岁的孩子,但他想,这个年龄的男孩不该像他这么安静,可是,在之后的相处里,王琪才进一步知道安静是他的守护色,朴胜基的眼里深黑深黑,像是个无底洞,注视他的目光,你会发现,你似乎看到了很多的东西,很多的情绪,可是,事实上,你什么都没有看到。
按理说,这样的人该是天性凉薄,可对着自己,却像老鼠见到猫。不对,这个比喻不太恰当。
总觉得,他是看见了什么你看不见的东西,而着东西关乎自己。
王琪明白自己的性格,他不喜欢不能探究的东西,所以,尽管这个孩子让他觉得很奇怪,可是,他不想再进一步。
这种性格不能用胆小来说,一点也不合适。
这种性格用父亲的话来讲就是老人的心理,没有冲劲,只剩下倦怠。
可笑的是他明明只有十八岁。
然而,在朴夫人送他离开时,他不经意的抬头,便看见站在阳台上的朴胜基。朴胜基似乎没想到他会回头,眼中深沉悲痛还未散去,而后却转而满满的欢喜与惊讶。
他的确被那幅景弄的有点心疼。
可最终让他今天前来的原因,是他父亲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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