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同人]德赫D/Hr 珍宝

　　三

　　在伦敦，这是少有的好天气。阳光很温暖，往日湿冷的潮气似乎也被烘干了。书店里满是干燥书页暖洋洋的气味。
　　赫敏忽然惊醒。
　　一如往常，下午她一个人在店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趴在桌上睡着了。她呆呆地透过橱窗看着外头空无一人的街道，轻尘在阳光下飞舞。
　　罗恩的脸突然出现在橱窗外，对上赫敏的视线。他看见赫敏在店里，火急火燎地推门而入：“梅林，总算找到你了！”
　　他拿着份报纸，满脸焦急之色：“纳威说看见你在店里。我都找了你一整天了。”
　　赫敏觉得自己晕乎乎的，大概是没睡好。她稀里糊涂地问：“怎么了？”
　　罗恩的动作停滞了一秒，怀疑地看着她：“你还不知道吗？今早预言家日报的头条，爆炸性新闻啊。”
　　赫敏不解地看着他，“什么？给我看看。”
　　“挑重点看吧。”他坐下来，把手中的报纸递给赫敏，“魔法部丢失了一些假释中的食死徒的行踪。他们的踪丝今早忽然都断了。失踪人员名单里有马尔福。”
　　赫敏翻看着报纸，更加茫然了，“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是说，你着急找我干什么？”
　　“我的老天。你无名指上戴着什么玩意？”罗恩的表情像看到了什么恶心的东西。
　　赫敏这才注意到，那是一个，不小的戒指。两条银制的蛇缠绕在一起，构成指环，一颗璀璨的祖母绿镶在银底座上。
　　“呃，我不知道。”她说，匆忙把戒指从自己手上褪下来。
　　罗恩若有所思，“我好像知道……你……”
　　他皱起眉头，把报纸翻了个面，指着最后一版的一个小小的豆腐块说：“看这里，你和马尔福的订婚声明。”
　　“什么？！”赫敏读了那条申明，吃惊地大喊，她又看了一眼桌上的戒指，“我不知道……可是这……”
　　“赫敏，这恐怕是马尔福的戒指。”
　　赫敏轻轻地摇着头。
　　“可是这……”她困惑地盯着戒指，她不知道那是从哪来的。罗恩带来的是预言家日报，它不会无缘无故发出这种声明，但是她根本不记得这件事。
　　她拿起戒指，仔细端详了一会，倒抽了一口凉气，放下它。
　　戒指的底座镌刻着一个家徽，华丽的M居中，由蛇衔着，这是马尔福的家徽。
　　“我不知道为什么……”赫敏脑子里一片混沌，她盯着橱窗外的街道看了一会，忽然想到了什么，“罗恩，今天星期几了？”
　　“星期二。”罗恩也检查了戒指，看赫敏的反应，意识到这不只是简单的恶意捉弄和构陷。他有点急了：“这到底是怎么了？”
　　“我不知道。”赫敏只是摇头，她撑着头，有气无力道，“我只记得周六我在对角巷碰到了马尔福。那天晚上，我又在破釜酒吧碰见了他，之后发生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你出现之前，我刚醒没多久。”
　　罗恩想起些什么，惊讶道：“周六？那天马尔福来过魔法部。他想拿回他的魔杖，但我们驳回了申请。你这是被施了遗忘咒。”
　　他用的是陈述句。
　　“该死。我当然知道！”赫敏烦躁地说，“问题是这三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会被清除记忆，会跟……见鬼的马尔福订婚？”
　　“更糟糕的是，马尔福正巧也失踪了。所有非法切断踪丝的人都被重新列入了通缉名单。你可能会受到牵连。”罗恩说，“其实，我觉得你有必要回凤凰社的安全屋暂避风头。”
　　赫敏显然不认同他的建议，“我又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回避？”
　　“你‘也许’没做错什么。”罗恩说。赫敏对他话中的“也许”表达了强烈的不满，但他严肃道：“你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对不对？有可能你确实做了什么。你不知道你就无法澄清，如果一味否认，只会越抹越黑。”
　　“但我突然消失，看上去只会像畏罪潜逃！我连澄清自己的机会都没有，只能缩在凤凰社里等着你们替我找出真相吗？”
　　“魔法部对待这一类事件的手段一向简单粗暴。他们只会先把你关起来再说。”罗恩提高了声调，“事情已经很严重了。踪丝断掉之后，所有的魔杖，所有，那些被假释的人的魔杖，都消失了，所有。显然他们蓄谋已久。趁这件事还没被媒体挖出来，先避一避，赫敏。”
　　“我不会的。”赫敏几乎是强硬地拒绝了这个提议。
　　罗恩无计可施，他知道一旦赫敏下定决心，光靠他是很难说服她改变主意的。但他也有任务在身，不能一直陪着她，最后只好嘱咐赫敏呆在城里，注意安全。假如有傲罗来找她，她要尽量保持冷静和顺从。鉴于她曾在魔法部身居高位，他们不会过分为难她。
　　“对了，最重要的事。”他走出店，又回过头说，“不要轻举妄动，你不能一个人去冒险。”
　　赫敏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心里还在想这桩事。
　　“听我的话。”罗恩叹了口气。
　　“好了，我知道了。”她点点头，为了让对方安心，冲他笑笑。
　　大概是知道她不会听从自己的建议，罗恩犹豫地看了她一眼，叹气，幻影移形离去。
　　赫敏回到店里，把戒指装进一个绒布袋，放进口袋。她检查了一下自己的魔杖，锁了书店，立即幻影移形前往凤凰社的据点。
　　罗恩预感是对的，他了解她，她不是会束手待毙的那种人。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如果她真的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她一定会亲手找出真相，而不是躲起来，等着有人来救她。
　　自从格里莫广场12号被弃用之后，凤凰社一直没有正式可靠的聚集地。直到战争结束，大家捐款重新在伦敦郊外的一个居民区购买了一幢新房作为定期集会地点和安全屋。
　　她站在门廊，深吸了一口气，抽出魔杖敲敲猫眼，报出自己的名讳。锁眼咔哒一声，大门缓缓打开。
　　“假如我是你，格兰杰。”她才刚进门，就听见坐在客厅的蒙顿格斯高声说，“我绝对不会回来。”
　　“为什么？”她挑眉，走进客厅，惊讶地发现，明明不是定期集会的时间，客厅里却有不少人。
　　蒙格斯顿坐在扶手椅上，手指抚摸着手中茶杯的杯柄。他带着一种嘲讽的笑容道：“你现在是马尔福的未婚妻了。”
　　赫敏的脚步一顿，脱下自己的斗篷。
　　从她方才进来，客厅里便陷入了一种古怪的沉默，所有人或坐或立，此刻都直盯着她看。
　　看来大家都已经知道了这桩耸人听闻的婚事。
　　“先说明，”她抬起双手，示弱道，“我至少有两天的记忆被清除了。我不知道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订婚的事，相信我比你们更困惑，更想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不明白为什么蒙顿格斯会这么说。这里是凤凰社的地盘，我是凤凰社的人，我想回来，就可以回来。”
　　“而且，你们好像跟他想的一样？”她忍住没有讥讽他们，“难道你们觉得这是真的？”
　　“你是凤凰社的核心成员，赫敏。既然是报纸登出来，想必你们也有自己的考虑。那么在所有人都知道事情真相之前，我们不得不把你也作为怀疑对象。”
　　赫敏觉得可笑，“什么怀疑对象？”
　　另一个人出声道：“你大概也知道今天魔法部发生了什么。没人知道那些失踪犯人的目的，况且这事一出，也基本可以确定魔法部内部有奸细。我们会进入紧急状态，有一部分人会被暂时列入不可信任名单，恐怕当中就会有你的名字，格兰杰小姐。”
　　赫敏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个有些陌生的年轻人：“我知道你，你是交通司的，去年刚加入凤凰社，对不对？”
　　“这不是论资排辈的时候。”那个巫师轻咳一声，“我知道这么做，您可能很难接受，但在非常时期，我们恐怕只能采取这种方案。”
　　“我倒觉得你有嫌疑呢！”
　　“格兰杰小姐，这种事情要讲证据。”
　　“你们凭什么怀疑我？”
　　赫敏愤怒地看着其他人，却发现他们都默不作声地看着她，她忽然明白了什么。
　　“好吧！”她大声地说，“看上去你们已经决定了，既然这样，我也不费劲解释了，毕竟我也无从辩解——看在我也被蒙在鼓里的份上！在真相水落石出之前，我会留在这里，直到你们确定可以相信我。”
　　说完，她自己也意识到最后一句话有多可笑。
　　什么叫确定可以相信她？作为凤凰社的重要成员，战时领导核心的一份子，最不可能背叛凤凰社的人。现在出了事，所有人毫不犹豫地怀疑到她头上，一点信任的余地都不给。赫敏不难发觉，如今的凤凰社已经不复当初，也许在战争结束之后，就已经开始有这种预兆了。老成员负伤或故去，在世的人大多在魔法部任职，或多或少，有意无意地降低了凤凰社在魔法界的重要性，和他们在社中的影响力——毕竟已经恢复和平了。毕竟这样一个组织在和平时期却是无甚大用，同时他们不得不面临的问题是，波特死后，他们甚至找不到一个有凝聚力的领导者，只能由金斯莱暂领着头儿的事务。
　　新成员过去在一致面对外敌的时候是相当团结的，然而现在……
　　不过，她这样妥协似乎还不足以让他们满意。
　　那个巫师有点尴尬但坚决地说：“抱歉，格兰杰小姐。你也必须像名单上的其他人一样，去魔法部规定的场所接受问询。”
　　“问询……和软禁？傻瓜才会同意！”
　　“发生这种突发事件，我们也没有办法。如有冒犯，非常抱歉。”
　　谈话陷入了僵持。赫敏目光炯炯地看着其他人，不敢相信自己会有这么一天，居然会被逼去魔法部接受问询。而且居然没有人站在她这边。
　　门锁咔哒一声，又有人来了。所有人都看着玄关，想知道是谁。塞维奇走客厅，看着客厅中剑拨弩张的气氛，问道：“怎么弄成这样？”
　　他和赫敏是老相识了。作为一名老资格的傲罗，战时他选择加入了凤凰社。
　　蒙格斯顿摊手，“她不配合。”
　　赫敏怒极反笑，她质问塞维奇道：“你也知道他们的安排了？你也觉得我有问题？”
　　塞维奇的神情很疲惫，他安抚道：“这个决定并不是我能左右的，赫敏。你会受到礼遇的，我保证。如果你拒绝配合，只会引来更多猜疑。”
　　赫敏还是无法接受，“为什么？”
　　塞维奇走到她身边，小声道：“魔法部找你还有别的事，放心，这个只是个名头。我们也觉得当中有蹊跷。”
　　赫敏沉默了。她思考了好一会，决定忍耐，接受这个不合理的要求。
　　塞维奇松了口气，往壁炉里撒了一把飞路粉。“魔法部。”他说，“事不宜迟，我们走吧。”
　　赫敏无奈地点点头，跟在他后面走进壁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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