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明年花更好

　　三．桃叶浅声双唱，杏红深色轻衣。
　　外湖莲子长参差，霁山青处鸥飞。水天溶漾画桡迟，人影鉴中移。
　　桃叶浅声双唱，杏红深色轻衣。小荷障面避斜晖，分得翠阴归。
　　——《画堂春》 张先
　　男子的交谈声越来越近，我才猛然恍过神来。
　　要躲已是来不及，我硬着头皮请安。
　　“阿玛吉祥。这位”阿玛看出我的不安，笑道：“这位是大阿哥。”我低头敛目：“大阿哥吉祥。”大阿哥也就只有十几岁，看见我，淡笑道：“起吧。”
　　阿玛问道：“怎么身边一个侍女都没有？”我笑笑：“秋月春风都被我支使开了。我想一个人坐会儿，刚才正想走呢。”大阿哥忽的一笑：“秋月？春风？丫鬟都是如此诗意的名字。将军，敢问令媛芳名？”阿玛低头躬身：“不敢，小女名蓦珊。”大阿哥微笑：“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①。好名字。”阿玛道：“大阿哥廖赞了。”转头对我道：“退下吧。”我道：“是。”躬身说：“蓦珊告退。”
　　转过头来，直拍着胸口喘气，希望着一次偶遇不会给大阿哥留下什么印象，我的“大清之路”最好能走得顺畅些。
　　忽然就到了太皇太后生辰。
　　秋月说：“格格，穿这件吧。”拿出一件大红色的旗袍。金线绣的海棠花在缎子上娇艳绽放。我看了一眼，淡淡道：“俗。”秋月无奈的说：“格格，这已经是第三件了，奴婢的眼光就真的这么俗吗？”我看向她，定定的点点头。秋月翻了个白眼，继续去找衣服。我从炕上跳下来，走到一片“衣林”中，取下一件藕荷色绣兰草旗袍：“我穿这件。”秋月怔愣一下，低声赞道；“好看。”“不过，太皇太后生辰，一定要喜庆，这会不会。。。”春风有些担忧。我拍拍她的肩，说：“没关系，一定没事。”
　　坐上入宫的马车，我心里一点都不紧张。管他的呢？进入宴席，我和阿玛额娘分开坐，和一群年轻的格格坐在一起。那里大部分都是亲王、郡王②的女儿，狗眼看人低，自然不理我。我也乐得清闲，嘴角含丝笑，独自静静品茶。旁边坐着一个面容清秀的女孩，见我独自沉思，微笑走过来大方到：“你好，我叫塔喇拉阑衾（qin）。”我也微笑：“你好，我叫那拉蓦珊。”她微笑：“员外郎张保之女③。”我也笑：“内大臣费扬古之女。”这样便算是交了朋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仔细一看，王公大臣的格格小姐都穿着大红色的旗袍，唯独我，旗袍是藕荷色，仔细看看，颇有种“鹤立鸡群”之感。
　　开宴了。不知为何，今日胃口很好。阑衾和我聊天，两人都有知己之感，渐渐惺惺相惜。大臣之女皆早熟，两个六岁左右的女孩都饱读诗书，美好童年都被毁了。正自感叹，忽然传来太监的公鸭嗓：“各位格格请太皇太后万福金安！”整齐离席，来自太皇太后席前，动作整齐划一：“请太皇太后万福金安，恭祝太皇太后生辰快乐。”太皇太后淡笑：“咱们满族的女儿是越生越标致了，很好。”旁边一个看起来圣眷隆宠的妃子笑道：“今儿是太皇太后万寿，不如。。。”媚眼扫过我们：“让这些个格格表演些节目给皇额娘祝寿吧。”说罢，转头看向皇上：“陛下以为如何呢？”康熙也笑：“今儿既然是皇额娘生辰，就由皇额娘做主吧。”太皇太后微笑：“好吧，你们年轻人好看，哀家也凑个乐子。”于是我们低头躬身：“是。”徐徐走下。
　　下来后，阑衾发愁的看向我：“蓦珊姐姐，说实话，阑衾什么都不会，过会儿给太皇太后祝寿，怎样才好呢？”我看向她：“会弹筝吗？”她羞涩道：“这个还略会一点。”我微微一笑：“那几位地位尊贵的格格，肯定是要抢着先上的，而这几位。。。”转头朝向另一个方向：“又有些软弱，断不敢先上。这样的话，我们约莫是第四个。”她道：“姐姐好眼力。”我淡笑：“猜猜罢了。”又道：“那么我们还有一点时间，叫奴才抬两个筝来吧。”于是吩咐了奴才下去，到御花园一角练习。我按照记忆里的谱子慢慢哼出调，两人在筝上弹着。阑衾的筝艺其实不错，我只哼了一遍就能基本弹出来，哼到第三遍就能完全完整的弹出来，最重要的是，弹出了韵味。我不经感叹：“阑衾琴声和我的歌声，合起来很是好听呢。”阑衾涨红了脸：“姐姐廖赞了。”
　　果不其然，我们是第四个上场。一个华丽的颤音，一首《Cry on my shoulder④》响起，我唱道：If the hero never comes to you.如果你的真命天子仍未来到
　　If you need someone you're feeling blue.如果你情绪低落需要有人陪伴
　　If you're away from love and you're alone.如果你离爱遥远，孑然一人
　　If you call your friends and nobody's home.如果你打电话给朋友却没有一人在家
　　You can run away but you can't hide.你可以逃离但不能躲避
　　Through a storm and through a lonely night.经历了风暴忍受了孤独
　　Then I show you there's a destiny.我要让你知道每人都有他的命运
　　The best things in life. They"re free.一生中最美好的东西，他们是自由
　　But if you wanna cry.如果你想哭
　　Cry on my shoulder.靠在我肩膀上哭
　　If you need someone who cares for you.如果你需要关怀你的人
　　If you"re feeling sad your heart gets colder.如果你感到心灰意冷
　　Yes I show you what real love can do.我会让你知道真爱的力量
　　If your sky is grey oh let me know.如果你的天空灰沉沉的，哦，要告诉我
　　There's a place in heaven where we'll go.天堂总有一块我们要投奔的乐土
　　If heaven is a million years away.如果天堂离我们有百万年远
　　Oh just call me and I make your day.哦，只要来个电话　让我与你相约
　　When the nights are getting cold and blue.当夜变冷变深
　　When the days are getting hard for you.当日子变得艰难
　　I will always stay here byyour side.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I promise you I'll never hide.我向你承诺，我不会躲藏
　　But if you wanna cry.如果你想哭
　　Cry on my shoulder.靠在我肩膀上哭
　　If you need someone who cares for you.如果你需要关怀你的人
　　If you're feeling sad your heart gets colder.如果你感到悲伤心渐渐变冷
　　Yes I show you what real love can do.我会让你知道真爱的力量
　　But if you wanna cry.如果你想哭
　　Cry on my shoulder.靠在我肩膀上哭
　　If you need someone who cares for you.如果你需要关怀你的人
　　If you're feeling sad your heart gets colder.如果你感到心灰意冷
　　Yes I show you what real love can do.我会让你知道真爱的力量
　　What real love can do.真爱的力量
　　What love can do. 爱的力量
　　What real love can do.真爱的力量
　　What love can do 爱的力量
　　What real love can do 真爱的力量
　　歌唱完了，我拉着阑衾的手上前请安。太皇太后显然是受了极大的震动，不断地念着一个名字：“虫子，虫子，虫子。。。”我去请安时，听到这个名字也吓了一跳，我在现代时名字叫做“林琮（cong）”，而从小到大的玩伴霍倾城一直叫我“虫子”，为此我整整两个月没理她。来到古代，乍然听到现代时的外号，不禁热泪盈眶。无意中低声叫道：“倾城，倾城。”太皇太后猛然抬头大声道：“虫子,是你吗？”我抬头道：“倾城吗？”猛然间觉得有种归属感。不过她那声“虫子”实在太大声，连皇上都惊动了，皇上道：“皇额娘那有虫子？”又回过头道：“你们怎么伺候的？”两个奴婢刷刷跪下：“奴婢有罪。”太皇太后笑道：“不是说他们，哀家刚才在那筝上看见一只虫子，叫出了声，现下那虫子飞走了。”皇上呼了一口气，道：“起来吧。”那两个宫女才哆哆嗦嗦站起来。
　　太皇太后微笑：“这节目不错，哀家看着很是喜欢，赏！”皇上看太皇太后赏了，也道：“朕看着也不错，赏。”那几个亲王郡王家的格格都狠狠地看向我和阑衾。太皇太后道：“这孩子哀家看着甚是喜欢，和哀家也有缘分，进宫来陪哀家吧。”说着长长的一根护甲⑤指向我，我跪下谢恩：“奴婢谢太皇太后。”太皇太后道；“今日就进宫吧。”我低头：“是。”转头看向阿玛额娘。太皇太后道：“哀家乏了，回宫。”皇上起身：“儿子恭送皇额娘。”嫔妃大臣皇子公主一齐站起：“恭送皇额娘（太太⑥）（太皇太后）回宫。”于是我跟在太皇太后凤辇后，进了慈宁宫⑦。

　　① 《青玉案元夕》
　　辛弃疾
　　东风夜放花千树。
　　更吹落，星如雨。
　　宝马雕车香满路。
　　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
　　笑语盈盈暗香去。
　　众里寻他千百度，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②亲王是封建制度中的爵位名。在中国封建制度中，为王爵的第一等。
　　公侯伯子男为贵族称号，而亲王属于王室成员
　　其下为：郡王、多罗贝勒、固山贝子

　　③五阿哥胤祺（即原恒温亲王）嫡福晋：他塔喇氏，员外郎张保之女

　　④《Cry on my shoulder》著名励志歌曲

　　⑤“护指套”又称“护甲套”。大家熟识护指套大都处于清朝后宫电视剧里。其实护甲套早在明朝的时候就已出现过。这一点被很多人忽视。只是到了清朝。后宫娘娘们用的就非常普遍了。样式也繁密了许多。满族女子喜欢留长指甲，女性手指的纤细柔长，除与生俱来的天赋条件外，还可以借助装饰的手段，那就是将指甲蓄长。

　　⑥太太，满语“祖母”之意

　　⑦位于北京故宫内廷外西路隆宗门西侧。始建于明嘉靖十五年（1536年），是在仁寿宫的故址上，并撤除大善殿而建成。万历年间因灾重建。清沿明制，顺治十年（1653年）、康熙二十八年（1689年）、乾隆十六年（1751年）均加以修葺，将其作为皇太后居住的正宫。乾隆三十四年（1769年）兴工将慈宁宫正殿由单檐改为重檐，并将后寝殿后移，始定今之形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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