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九龙同人之贾赦

　　李卫奉圣谕送来了圣谕和毒酒，听着牢中众人凄惨哀嚎之声纵他已经是多年的刑狱老吏也颇觉不忍，李卫强按下心头不悦勉强遣众人各自去办其差事，自己却独自踱进贾赦牢中死死的盯着眼前一派从容自若的贾赦冷冷的讥讽道“恭喜贾公得偿所望，此案一出怕受牵连之人要过万了，贾公真可算的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物，只李卫愚钝不知这些人与公有何大仇公要做此孽事。”

　　贾赦知李卫是个明白人在他面前倒也不刻意去掩饰，漫不经心的拿着毒酒，闻了闻才笑道“大内制的鸠酒淳香浓郁，果真好酒，”理了理鬓发将衣服上的折皱抚平后，方才继续慢悠悠的笑道“大人谬赞了罪官了，什么翻云覆雨，只罪官与这些人有杀妻夺子不共戴天之仇不能不报而已。”

　　贾赦顿顿，像陷入久远的记忆中一样说着“罪官自幼养在祖母身边，五岁进学七岁便已通读四书五经，祖母父亲皆爱重罪官，族人世交也都称赞罪官友爱，罪官那时还不知人世险恶，自以为满腹才华人生必定从此顺遂，却从未想过人心会何其险恶，越是至亲越是狠毒，罪官母亲因罪官自小长在祖母跟前对罪官视同路人，又因着罪官之弟暗恨着罪官阻其晋升之路数次欲加害罪官，碍着祖母和父亲在她尚不敢公然动手，后来祖母和父亲相继过逝，罪官哀伤过甚伤了身子根基，母亲便趁此机会开始谋夺罪官的家产，先是命人将罪官嫡子带走交于罪官之弟一家抚养，又故意令人在稚子面前诋毁罪官夫妇，稚子年幼不辩善恶听信他人之言与罪官夫妇渐成陌路，后又令人将他引入邪路致使其丧失承爵资格，又联合其他势力上书朝廷欲谋夺罪官之爵位，罪官心灰意懒本也当死，但罪官之发妻却一直对罪官不离不弃劝慰罪官，罪官实不忍弃她一个人独留于世孤苦残生只得依她之言慢慢调理身体，想来也是天意弄人，罪官身体竟然渐渐好转，眼见要逃过一死，母亲竟又令人在罪官服的药中加入药性相左的几味药欲置罪官于死地，不想却被罪官的妻子察觉，罪官的妻子稍加阻扰，母亲竟以不孝之名逼死了她，可怜罪官的妻子死的时候还怀着身孕，母亲，你好恨的心啊，那也是你的孙子，你怎么下的了手，”贾赦恨恨的盯着前方质问，仿佛贾母就在眼前一样。

　　李卫听的愣住了，他本是小户出身，虽然父母早逝致使其幼年吃尽了苦头但父母在时却一直对他疼爱有加舍不得让他遭半点罪，后来出来做官理刑狱多年但如此骇人听闻丧尽天良之事也只在文案中看过不曾亲身经受，被贾赦疯狂的眼神一看竟然无端背后一阵发寒。

　　幸而贾赦仿佛又清醒了一些，又缓缓的续道“罪官当时并不知这一切，只知罪官妻子死的蹊跷，几度欲查其因都被母亲以孝道所阻，当年知此事之人大多都被灭口或者被打发了出去。罪官因妻子过世伤心难过又再次卧病在床但因妻子前番调理得当倒也未伤根基慢慢康复，母亲见罪官身体一日好似一日也知罪官一时不会过世，于是以罪官身体不好为由，强行将罪官迁出正房幽禁于偏厅，又让罪臣之弟一家掌握家政，罪臣之弟妹恐罪臣出仕为官妨碍丈夫前程，便令人对罪官用暗药使的罪官留有隐疾再也不能出仕为官。母亲又在此时不顾罪官还在为发妻服丧，以为罪官冲喜为名强行为罪官娶了一名小户出身的继室。罪官初时以为母亲不过是不喜罪官之发妻所以不愿罪官为其服丧，却不想她心思歹毒到如此田地，原来这继室邢氏出了名的不贤惠，进罪官家门后处处簿待罪官庶出之子女，母亲不但不阻止还时时纵容，又命人故意讲给病中的罪官听，还假做慈母状将庶孙女养于跟前事实上却放任不管教，有也视若无，任其被下人欺侮，罪官不得已只得遣忠心的老仆求助于昔年交好的族人世交，可恨这些人不应倒也罢，却表面故做仗义要为罪官子女讨个公道背地里却将罪官所托之事告知母亲，母亲相继借故处置这些老人，可怜这些老人世代忠于罪官家里却因罪官落的连个下场都没有，罪官真是万念俱灰，却阴差阳错竟然无意中让罪官得知妻子死的真相，罪官被禁于家中百般不得解脱，只得另托良人上书为妻子讨回公道，却不想自己的族人世交不光悄悄压制了罪官的奏折还将罪官千辛万苦收集的人证物证灭口销毁，以致罪官之妻含冤莫白，那所托的良人也不得善终，罪官愧对良人，罪官在那时才终于明白一个道理，这世上善良之心是最无用的东西，越是良善别人就越觉得你可欺就越要害你，罪官若能一开始心狠手辣以恶制恶何至于家破人亡，罪官想明白这个道理时就明白从此这世上再无一个叫贾赦的人，只有一个叫贾赦的鬼，留在这世上只为了要报仇血恨，凡害我之人爱的东西我都要让他们亲眼看着毁掉。哈哈，什么狗屁天理良心，什么狗屁天道循环，既然天都怕恶人，我就做这天下最恶毒的人，让害过我妻小的人活着生不如死，死也要不得善终。”
　　贾赦说到最后嘶哑的话语中竟带几分疯狂，充满红血丝的眼睛中仿佛透着炽热火光恨不能将一切都烧毁。

　　李卫听他疯狂的话语心中五味俱全，一时怜其遭遇，一时又恨人性贪婪，一时又佩服他手段高明杀人于无形，一时又憎人心险恶，虽然觉得他累及无辜甚是可恶，却终是不忍再对他说些恶毒言语，只叹道“若能……。”若能什么却是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只觉心里一团乱麻。

　　贾赦见他目露怜悯之色心下发笑这人为官多年怎么还不知心慈手软是为官大忌，自顾自拿起鸠酒一口便咽了下去，死前能吐尽心中所恨倒也痛快淋漓，见李卫仍是怔怔的看着自己，又想他今日行为虽然莽撞但身在官场多年却仍能存一息善念倒也难得颇让人佩服，见牢中只他们两人，旁人正各自办差又离的太远听不到他们讲话，略一思附又笑道“李大人，罪官昔年有幸曾得见推背图原书，见其中有一首诗：有一真人出雍州，鷦鹩原上使人愁，须知深刻非常法，白虎嗟逢岁一周。罪官原也不通其意，但罪官后来无聊之时曾学了点阴阳术数如今倒也粗通，这两年再看这诗倒有一番想法，因此有一言相赠，望大人珍重。最后一句诗词应验只在今明两年，祸福难测，大人早做准备留些退路才好啊。”

　　李卫听他这么一说，大是震惊，推背图上这首诗他倒是知道，意思当年也听别人解释过也知道说的是当今圣上的事，但最后一句旁人不敢解释自己也不敢听，却也明白是什么意思，万想不到这人如此胆大，死到临头竟然还能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话。李卫又惊又恐指着贾赦“你……你……”你了半天却什么也说不出来，突然又联想到近来内廷确实频频有风闻传出说是圣上身体不大好，虽然朝廷屡次辟谣，但观昨日圣上的行事倒也真有几分相印证，只是自己一向自诩圣上心腹，圣上如今却把如此重要的信息对自己隐瞒着，难道……憋了半晌才终是一揖到底谢道“李卫受教了”。

　　贾赦见李卫目露惊恐之色，心知他是个聪明人也不再言其他，此时他毒性发作腹疼如绞，便是他一向能忍也痛的满地打滚，李卫见贾赦面色狰狞知他此时极痛，又怜其才叹道“贾公身负惊世大才，却终身不曾出世委实可惜，若有来生盼与大人同殿为臣做出一番事业来。”

　　贾赦强忍疼痛，大笑道“这倒也算是英雄所见略同。我少时一心期盼学成后能货与帝王家，却奈何造化弄人生生被人弄断了前程又被人害死妻小，从那时起我就下定了决心，我倒要看看我便不入这官场到底能不能弄出个天翻地覆，如今心愿得偿，可想来却不及与李大人这样的妙人同殿内为臣来得有趣，哈哈……”笑声未尽，贾赦便气绝。
　　李卫看着贾赦的遗体又感叹半晌方才离去。

　　“老爷”是谁在自己耳边呼唤，这声音如此的温柔竟让自己想起了发妻袁氏，贾赦觉得全身都说不出来的痛。痛，他已死之人怎么会觉得痛，贾赦猛的一激，睁开双眼，一张清秀的脸温柔的看着自己，既陌生又熟悉，正是自己一直想在梦中再见一面的妻子袁氏，任是贾赦已久历风雨也恍如梦中。

　　休将奸狡昧神祇，祸福如同烛影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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