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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性初发与离奇穿越
李遥寒自打出生以来,受尽每个人的宠爱,这是她第一次接触到世间的险恶。一切都是那么突然,那么猛烈。见到鲜血浸染前襟的大哥,她前所未有地感觉到心痛。
血液开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奔涌着,一股炙热从丹田升起并向四肢百骸急剧扩散。李遥寒突然觉得脑子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明,视线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
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李遥寻身上,除了刑丞。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
那个可爱的小姑娘的眼眸渐渐变成了紫色!她的肤色越来越白,几近于透明;头发乌黑如墨染。周身逐渐散发出一种可怕地气息,那是一种只有魔尊才会有的强烈气息,而他在自己的尊上“飞天羽魔”身上见过。
眼前的景象,让他想起一个已经成为传说的人物,想起十多年前魔道中那个至高无上的人物——
“紫、紫……”紫瞳魔尊!他发现自己竟然不战而栗。
“刑兄,你怎么了?”江不凡首先发现了刑丞的异状。顺着刑丞的目光看去,他也看到了李遥寒的眼眸变了颜色。虽然眼眸会变颜色并不能让他吃惊,他还是隐隐觉得有什么事有些诡异。至于是什么,他自己也说不上来。
“快逃!”刑丞大喝道。
他看到了,看到了李遥寒的眼神由原来的天真无邪变成了一种如地狱般的冰冷残忍。
他记得十多年前,自己还是魔道中一个籍籍无名的小人物,曾经跪伏于“圣月台”朝拜天下魔道圣主“紫瞳魔尊”时,远远感受到过这样阴冷恐怖的眼神。
“逃什么?”其余几人被刑丞的表现搞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刑丞突然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迫感,他的身体仿佛僵住不能动弹,喉咙也哽咽得说不出话。他现在确信,这个女孩跟紫瞳魔尊肯定有着莫大的关联。
“叮——”金属落地的声音。
众人往地上一看,是刘兴的剑,碎成五截。
“啊!”刘兴发出杀猪般的吼声。
他的右手,不知什么时候,被人硬生生扯下来了。一时间,血像喷泉一样从断处激涌而出。
而他的手臂正被捏在对面的那个小姑娘的手里。
场面血腥,其余四人突然觉得一阵恶心。
只见,那个如天女下凡一般的小女孩,轻轻勾起嘴角,优雅自若却无端端给人残忍的感觉。她轻盈地飘向江不凡,看似缓慢而不经心,实则是快得太过诡异而给人以错觉。
纤纤素手,稀松平常地,从江不凡的心口位置伸进去,捏住他的心脏,从容地拉了出来。而江不凡对此却无法反抗,因为只有他自己知道,对方的出手快得诡异,以至于让人觉得十分缓慢。
江不凡不可置信地瞪着眼前这个人。不,她不是人!她到底是什么……一代奇才就这样陷入永远的黑暗之中了。
司徒高远和尤屠龙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从一开始的茫然无措清醒过来。他们聚集毕生功力,齐出杀招,奔袭李遥寒。
只见眼前的白色一晃眼,人不见了。
“是紫瞳魔尊,快逃!”刑丞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急急朝两人吼道。
紫瞳魔尊?两人俱是一愣。尘封已久的记忆如潮水一般涌了出来,又倏然消失不见。因为——
他们的后颈似乎被什么巨大的力量攫住并往后上方猛提,继而颈项和头部、身体分离成了三段……
身受重伤的李遥寻看见四人在片刻之间残忍至极的死法,饶是在江湖中历练了一段时日,终是忍不住胸口的恶心,“哇”地一口吐出来。
“寒、寒儿……快住手!”他有些虚弱地喊道。他不知道自己一向善良单纯的妹妹怎么会突然之间变得如此恐怖。
李遥寒面无表情地瞥了一眼李遥寻,转而继续用一种审视猎物的眼光注视着刑丞,显然她并没有因为李遥寻的出言阻止而有所触动。
她开使动了!刑丞清晰地认知到,死亡即将来临。
此时此刻,他忽然想起了自己曾以无比虔诚地心情向尊主“飞天羽魔”问起过“紫瞳魔尊”。记得当时他说:“紫瞳魔尊之所以能够一统九魔,降服魔道,不仅仅是因为他神功盖世,举世无敌,更因为他足智多谋更心怀慈悲,让魔道中人找到了心中的安宁。我的父亲还是‘飞天羽魔’的时候也说过,紫魔让他领悟到,魔是魔,也可以不是魔,魔与佛不过一线之隔。他会用最温情的方式感化别人,也会用最残忍的方式夺人性命,从没想过世上会有这样一个矛盾到了极致的人物。”
这一次,是真的要死了吧?刑丞绝望地闭上双眼,清楚地感受到一双小手按住自己的腹部……
“寒儿,你在干什么?还不快住手!”李籍得了玶姨的通知,来到大厅,不想竟见到自己最宠爱得女儿满身鲜血的样子以及满地的尸首,心中大是惊骇。
这种熟悉的场景,让他想起了一种可能。自三个儿女降生以来从无异状,他原还侥幸地以为妻子的“魔人”血统并没有被儿女所继承。原来不是没有继承,只是没有被触发而已。
他发现女儿魔性被触发后,并不像妻子那样能够理性尚存。因为,他在那双惊艳的紫眸中只看到了凶残,而没有一丝一毫的自制。
他不能再让女儿多造杀孽了,于是一个箭步向前,伸手去提她的后衣领。
不料,李遥寒反手一档,轻松地就将李籍推后了三步。李遥寒像遇到危险而挥舞着爪牙的小兽一般,呲着牙问道:
“爹爹,你要干什么?”
请注意,“魔”并不是精神分裂,而是身体和精神的变异。入魔之人神智在一定程度上并没有受到影响,他们只是处在一种极度亢奋而敏感的状态,这让他们极度缺乏安全感,充满保护自己的欲望。因而,也产生了一个副作用:漠视别人的生命,泯灭了一切怜悯和道德。
“寒儿,你要让自己冷静下来,千万不要在杀人了。”李籍尽量用平静的语气安抚着女儿。
李遥寒的脸上闪过一丝怒气:“可是,他们要杀哥哥呀!我不能放过他们!”
“这件事就让爹爹来处理,你先回娘亲身边冷静冷静,好么?”李籍好言相劝。
“不行,他们伤了哥哥,我要亲手让他们付出代价!”
李遥寻吃力地坐起来,说道:“寒儿,哥哥没什么大碍。这件事你不要管了,乖乖进屋去吧。”
“哥哥,你不让我管,是因为不喜欢我么?”李遥寒垂着头,突然自卑自怜地感叹着,“也是,从以前到现在,我总是闯祸,你们不喜欢我也是应当的……”
李遥寻大急:“寒儿,你怎么会这么说呢?”
李遥寒突然尖锐地盯着他说:“怎么没有?你总是对着我皱眉,还说我是‘小惹祸精’,说要陪我玩却常常一转身就不见了……”
听妹妹这么说,李遥寻觉得自己还真不是一个合格的兄长呢!
“你们都是坏人!”李遥寒最终激动地喊道。
异变突生!!!
她高高跃起,泄愤似的一掌朝刑丞的天灵盖打去。李籍大惊,身子一弓激射而出,在女儿的手触及对方头皮的一瞬扯住了她的胳膊,全力往后一带,方才勉勉强强卸了绝大半的力道。刑丞瘫软在地,还好没有性命之忧。
李遥寒毕竟年幼,被父亲一扯,往后踉跄了几步方才站稳,不禁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竟然施展“御风之技”攻向父亲,只见一片白影密密交织,仿若一匹白纱缓缓向下飘落。
李遥寻虽将“御风之技”学了个七七八八,但碍于天资所限,并不能将其威力发挥到极致。而李遥寒的“御风之技”则是得到母亲和外公的真传的,可以说两者之间有着天壤之别。
李籍年轻时也曾尝试过“御风之技”的威力。但那时的情况是,入魔的冷秀雨能够自如地控制自己,依她对李籍的感情,虽然是大怒之中也绝对不会下重手伤害李籍的。因此,李籍也仅仅是被“调戏”得晕头转向而已。而李遥寒,显然没有那份自制。
他连忙施展“游龙九象”拳法,在周身布下一片拳影。然而所谓拳影,终是有空隙可钻的。李遥寒突然在一个意想不到的位置出现,眸中紫光大盛,喝道:
“挡我者死!”
随即,李籍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劲道与自己的双拳对碰。“天魔幻阴罡气”!那股力道竟然破开李籍双臂,狠狠击中了他的胸口。他无力地向后飞去。“噗——”喉咙一阵腥甜,鲜血从中涌出。老实说,李籍并没想到,自己的女儿有如此离奇的实力。想当年十二岁的冷秀雨比这也强不了多少吧?
“挡你者死?”一个咬牙切齿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只见冷秀雨脸色有些苍白(?)地立在门口,她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女儿打伤了自己的丈夫。她如风一般抢到丈夫身边,伸手温柔地擦拭他嘴角的血,心中一痛,眼泪就再难忍住:“籍哥,你不要紧吧?”
“秀儿,我没事的。不要再让寒儿杀人了,不要再让她走你以前的那条路,好么?”李籍有些艰难地说。
“恩。”冷秀雨垂泪道。
“寒儿——”冷秀雨看着女儿,缓缓地走过去,“你怎么敢打伤你父亲?”
李遥寻惊奇地发现,原来不止妹妹的眼眸会变颜色,母亲也会,甚至还是更加妖艳的玄紫色,连眼睛前面的空气都紫气氤氲!
“……”李遥寒倔强地与母亲对视,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在场的所有人几乎在同时感受到了一种冰冷的阴霾覆于心头,各自有些不寒而栗。清醒后的刑丞也发现了,这个绝美的妇人身上的气势比李遥寒强上好几个档次,就像他们的年龄的差距一样。难道……
“不孝之女!”冷秀雨俏脸薄怒,仍难掩万种风情。话音犹存,白影忽逝。众人惊愕地看见冷秀雨如拎小猫一般,将李遥寒一把拎起。
而入了魔性的李遥寒哪甘示弱,就势倒转身躯,一脚踢向冷秀雨的右肩。正是冷秀雨最为自得的自创工夫“翻云九式”中的第三式——“惊云”。
这一招李遥寒使得如行云流水般流畅,丝毫不拖泥带水,连冷秀雨也不免有些与有荣焉的感觉。想归想,冷秀雨用左手毫不费力地接下了这一招。
不妙!冷秀雨发现手上压力骤增,猛然醒觉,是“天人断绝”发力方式!“天人断绝”是“御风之技”第八重的内功秘技。大凡武功都讲究“力从地起,由腰而发”,而这“天人断绝”则直接用腰发力,即使没有着力点照打不误,且劲力不减,又增加了攻击的突然性。
冷秀雨忙向外用力一推,将女儿“丢”了出去。然而松手的瞬间,冷秀雨又后悔不迭,这一丢不要紧,再抓回来却是难上加难了。
李遥寒一脱离母亲的控制,登时若龙归大海,脚未沾地便已施展出“御风之技”中的“御虚飞行”,身如脱弦之箭,朝窗户方向激射而去。
冷秀雨心中一急,眼眸又紫了几分,喝道:“还敢走!”电光火石间,亦然立在女儿的左后侧了。
李遥寒忽然有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虽然她也有魔中至尊的“紫魔”的血统,无奈时日尚欠,小魔见大魔,怎一个悲催了得?她只得拼尽最后的全力,施展出半招“神女天降”。
自李卫公传下“御风之技”以降,从未有人突破至最后一重。就连李卫公自己也只是揣摩到了一些边际,从而得以在书中以理论推演的方式对之加以预测性的描述。不过,世上总有天生异类,冷秀雨早年便在因缘巧合之中突破了第九重境界,在紫竹林一战打败外公白袍冥王李崇翼。因其威力难测,而身法轻盈婀娜,被李崇翼赞为“神女天降”,从而得名。“神女天降”,乃是“紫瞳魔尊”杀伐天下的绝招中的绝招。
如今,李遥寒也初入第九重的门庭使得出残缺的“神女天降”,这叫冷秀雨也不免有些吃惊。对于“神女天降”,即使只是半招,冷秀雨也不敢大意,素手轻转,抬起时也是一招“神女天降”。
李遥寒哪是母亲的对手,两股劲力在空中交汇后,便都同时朝向外弹射的她袭来。如此一来,她的速度达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甚至——
她前方的空间撕裂了!一切都是一眨眼的事,李遥寒小小地身躯没入了前方的虚空不见了!
“寒儿!寒儿!”李籍、李遥寻同时大喊道。
冷秀雨呆立在原地良久,方才醒悟过来:“寒儿、我的小寒儿——”她被李籍搂入怀中,低声啜泣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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