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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沈愉/淮安
“等等。”
沈愉僵住了，低头看着淮安抓着他的手。那只手很大，完全包裹住了他的手腕，温度透过皮肤传来，有点烫。
周围有同学好奇地看过来。沈愉的脸微微发红，低声说：“放开。”
淮安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松开了手，但目光仍紧盯着他：“我们谈谈。”
“现在不行，”沈愉避开他的视线，“下节是班主任的课，不能迟到。”
“午休，”淮安说，“天台。”
沈愉犹豫了一下，最终点头：“好。”
午休时的天台空无一人。淮安先到，靠在栏杆边，看着下面的操场。九月的阳光还算温和，风吹过来，带着远处食堂的饭菜香。
脚步声从身后传来。淮安转身，看到沈愉走上来，手里拿着一个饭盒。他换了件浅灰色的连帽衫，衬得皮肤更白，几乎透明。
“你做的？”淮安看向饭盒。
“嗯。”沈愉在他身边停下，但没有靠得太近，“妈妈说外面的不卫生。”
还是那个谨慎的沈愉。淮安心里某处软了一下：“你妈妈好吗？”
“好。”沈愉简短地回答，然后沉默。
尴尬的气氛蔓延开来。七年的空白像一堵墙，横在两人之间。淮安有无数问题想问——你这七年怎么过的？觉醒了没有？交了什么朋友？还记得我吗？——但看着沈愉微垂的侧脸，他发现自己一个问题都问不出口。
最后还是沈愉先开口：“你在塔区……过得怎么样？”
“训练，学习，再训练。”淮安说，“没什么特别的。”
“你的能力控制住了？”
“基本控制住了。”淮安顿了顿，“你呢？觉醒了吗？”
沈愉点头，声音更轻了：“去年。低阶向导。”
淮安想说他记得当年的测试结果，他们的匹配度是惊人的97%。但他没说，因为沈愉明显不想谈这个。
“为什么装作不认识我？”淮安问出了最在意的问题。
沈愉的手指微微蜷缩：“没有装作不认识。只是……很久没见了，不知道说什么。”
“说‘好久不见，我很想你’。”淮安说，这话脱口而出，他自己都愣了一下。
沈愉猛地抬头看他，眼中闪过一丝慌乱，然后迅速垂下眼帘：“那太幼稚了。”
“我们不幼稚吗？”淮安反问，“我们十岁时分开，现在十七岁重逢。中间七年，我每天都在想什么时候能回来，回来的时候你会不会记得我。”
沈愉的呼吸乱了。他紧紧抓着饭盒，指节泛白：“淮安，我们不是小孩子了。”
“所以呢？”淮安走近一步，身高差距让沈愉不得不仰头看他，“所以就可以装作七年不存在？就可以把我当陌生人？”
“我没有……”沈愉的声音有些发抖，“我只是需要时间适应。”
“适应什么？”
“适应你已经回来了。”沈愉终于直视他，眼圈有点红，“适应你不是十年前那个淮安，我也不是十年前的沈愉。适应我们已经……已经回不去了。”
淮安看着那双泛红的眼睛，心中的烦躁突然平息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尖锐的疼痛。
他想说“我们可以回去”，想说“我还是那个淮安，你还是那个沈愉”，但他说不出口，因为沈愉眼中的疏离是真实的。
“那就不回去。”淮安最终说，“我们重新开始。”
沈瑜怔住了：“什么？”
“重新认识。”淮安说，“我是淮安，黑暗哨兵，十七岁。你是沈愉，向导，也是十七岁。我们从今天开始认识，可以吗？”
沈愉看了他很久，眼中的复杂情绪像潮水般起起落落。最后，他轻轻点头：“好。”
“那么，”淮安伸出手，“很高兴认识你，沈愉。”
沈愉看着那只手，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握住了：“很高兴认识你，淮安。”
两手相握的瞬间，淮安感到一股微弱但清晰的精神波动从沈愉那边传来。不是刻意的，更像是本能反应——向导对哨兵的精神安抚。那股力量温和得像春天的风，轻轻拂过他精神屏障的表面，带来一阵舒适的松弛感。
沈愉显然也察觉到了，立刻收回手，脸红了：“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淮安说，心中涌起一种奇异的满足感，“感觉很舒服。”
沈愉的脸更红了，低头打开饭盒：“你吃饭了吗？我带了两人份的。”
饭盒里是简单的家常菜——番茄炒蛋，青椒肉丝，米饭。淮安接过分给他的那一半，吃了一口，味道很熟悉，是小时候在沈愉家吃过的那种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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