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祖孙仨靠摆烂爆红了

　　节目组的前期沟通比预想中要快。

　　导演大概是看出了温砚的“低电量模式”，没过多寒暄，简单介绍了节目流程：下周一开始，五个家庭将集中入住城郊一栋带庭院的别墅，直播时间为每天早八点到晚八点，中间穿插自由活动，主打“无剧本、纯纪实”。

　　“别墅里生活设施齐全，每家一个独立套房，厨房共用，到时候可能需要大家轮流做个饭什么的……”策划小姐姐笑着补充，视线扫过温砚时，莫名顿了一下。

　　温砚立刻接话：“我不会做饭。”

　　语气平淡，毫无愧疚，像是在说“今天天气晴”。

　　沈知意赶紧打圆场：“我会！我做饭还行，到时候我多帮衬着点。”

　　温时安也跟着点头：“我可以帮忙洗菜、递盘子。”

　　导演忍着笑，在笔记本上记了笔“温家分工：外婆掌勺，外孙打杂，妈妈……待定”，又嘱咐了些需要带的行李清单，便带着人告辞了。

　　门一关上，温砚立刻长舒一口气，转身就往沙发倒：“可算走了，比赶稿还累。”

　　“就说了几句话，累什么？”沈知意开始琢磨行李，“下周去别墅，得给时安带够换洗衣物，还有他那套睡前要听的故事磁带……”

　　“外婆，”温时安忽然开口，“导演说，明天早上八点要在别墅门口集合，对吧？”

　　“对，说是要拍个开场的碰面镜头。”

　　温时安点点头，小跑到客厅的挂钟前，仰头看了看时间，又跑回房间，抱出他那个印着宇航员图案的儿童手表——这是沈知意去年给他买的生日礼物，功能齐全，除了看时间，还能定闹钟、记日程。

　　他踮着脚凑到温砚面前，把手表举到她眼前，认真地按了几下：“妈妈，明天要早起，我给你定了闹钟。”

　　温砚懒洋洋地抬眼，看见手表屏幕上显示着“闹钟：早上六点半”，眉头瞬间皱起：“六点半？这么早？”

　　她平常没工作的话，都是九点多才起，六点半对她来说，简直是凌晨。

　　“从咱们家到城郊别墅，开车要一个小时，路上可能堵车，还要留时间吃早饭、换衣服。”温时安条理清晰地分析，像个小管家在安排行程，“六点半起床，七点洗漱吃饭，八点出门，刚好能赶上。”

　　沈知意听得直点头：“还是时安想得周到，你妈这脑子，能把自己准时弄出门就不错了。”

　　温砚不乐意了：“我怎么就不能了？上次去出版社交稿，我不就没迟到吗？”

　　“那是因为时安前一晚把你的稿子、钥匙、钱包全摆在门口了，还反复跟你确认了三遍路线。”沈知意毫不留情地拆台。

　　温砚被堵得没话说，只能瞪着儿子：“你这闹钟定得太早了，我起不来。”

　　“能起来的。”温时安伸出小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胳膊，语气像哄小朋友，“我到时候叫你，给你冲杯热牛奶，喝完就不困了。”

　　他的眼神亮晶晶的，带着不容拒绝的认真，温砚看着看着，心里那点不情愿就散了。她这儿子，总能用最软的语气，让她乖乖听话。

　　“行吧行吧，六点半就六点半。”她摆摆手，算是妥协了，“到时候你可得叫我，不然我肯定起不来。”

　　“保证完成任务！”温时安敬了个不太标准的少先队礼，逗得沈知意直笑。

　　接下来的一下午，三个人开始分头收拾行李。

　　沈知意负责整理衣物，把温砚和时安的换洗衣物分门别类装进行李箱，还不忘给温砚塞了两件“上镜好看”的衬衫——虽然她知道女儿大概率还是会穿卫衣。

　　温时安则在旁边帮忙，把自己的绘本、恐龙模型、儿童手表充电器一一放进小书包，又跑去厨房，把温砚常用的马克杯、她画画时爱吃的柠檬味硬糖也装了进去。

　　“你拿这些干什么？”温砚看着他往包里塞糖，奇怪地问。

　　“别墅里可能没有，妈妈画画的时候吃这个会开心。”温时安头也不抬地说。

　　温砚心里一动，没再说话，默默转身回了房间，把自己那套最顺手的数位板和充电线装进了背包。

　　傍晚时分，沈知意去厨房做饭，温时安坐在小书桌前，对着节目组给的家庭名单写写画画。名单上印着另外四个家庭的信息：孟家、江家、陆家、苏家，还有每个孩子的名字和年龄。

　　温砚凑过去看，发现他在“孟星眠（5岁）”旁边画了个小小的哭脸，在“江砚舟（7岁）”旁边画了个叉腰的小人，在“陆飞盏（6岁）”旁边画了个奔跑的箭头，在“苏念初（5岁）”旁边画了个躲在树后的小脑袋。

　　“这是什么？”她忍不住问。

　　“我猜他们可能是什么样子的。”温时安指着哭脸，“孟星眠，名字里有‘眠’，会不会很爱睡觉？或者……很爱哭？”

　　又指着叉腰小人：“江砚舟，比我大一岁，可能会有点厉害？”

　　温砚被他一本正经的“分析”逗笑了：“等明天见到了，不就知道了？”

　　“嗯！”温时安用力点头，把名单折好放进书包里，“我有点期待。”

　　晚饭时，沈知意做了温砚爱吃的糖醋排骨，还有温时安喜欢的番茄炖牛腩。温砚难得没边吃边看手机，听着外婆和儿子讨论明天见面要注意什么，心里忽然也生出点莫名的期待。

　　五个不同的家庭，住在一起会是什么样子？那些名字背后的大人和小孩，又会是怎样的性格？

　　吃完饭，温时安主动去洗碗，沈知意去阳台晾衣服，温砚则窝在沙发上，打开平板电脑，鬼使神差地搜了搜另外几个家庭的名字。

　　孟辞，果然是全国优秀教师，网上有不少她讲课的视频，气质温婉，说话条理清晰。

　　江若湄，科技公司CEO，财经新闻里出现过，穿西装的样子很干练，眼神锐利。

　　陆野，前羽毛球世界冠军，拿过不少奖牌，采访里总是笑得很爽朗，一看就很外向。

　　苏绾，剪纸非遗传承人，报道不多，但有几张她做剪纸的照片，手指纤细，神情专注。

　　“还挺厉害的……”温砚喃喃自语，忽然觉得，跟这些人一起录节目，好像也不算太无聊？

　　正想着，温时安洗完碗出来了，手里拿着温砚的睡衣：“妈妈，该洗澡睡觉了，明天要早起。”

　　“知道了。”温砚关掉平板，接过睡衣。

　　睡前，温时安又特意检查了一遍温砚的闹钟，确认无误后，才爬上自己的小床，抱着他的恐龙玩偶闭上眼。

　　沈知意在客厅收拾完，轻手轻脚地走进温砚房间，看见女儿已经躺在床上，却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

　　“怎么还没睡？”她小声问。

　　“有点睡不着。”温砚翻身看向她，“妈，你说……咱们能跟那些家庭处得来吗？”

　　“处不来就各过各的呗，反正节目组也没说要逼着咱们交朋友。”沈知意拍了拍她的手，“放宽心，咱们就去混吃混住，顺便赚点车厘子钱，别的不用想。”

　　温砚被她逗笑了：“对，混吃混住。”

　　“赶紧睡吧，明天早起呢。”沈知意替她掖了掖被角，“到了别墅，妈给你做你爱吃的茶叶蛋。”

　　“嗯。”

　　房门关上，房间里恢复了安静。温砚闭上眼睛，听着隔壁房间传来儿子均匀的呼吸声，心里那点莫名的紧张渐渐消散了。

　　管它呢。

　　反正有外婆在，有儿子在，在哪儿不是过日子？大不了她就把别墅当自己家，接着瘫着呗。

　　第二天早上六点半，温时安的儿童手表准时响起清脆的闹钟声。

　　温时安一骨碌爬起来，先跑去敲温砚的房门：“妈妈，起床啦。”

　　里面没动静。

　　他又敲了敲：“妈妈，我给你冲牛奶了，热乎的。”

　　几秒钟后，房门“吱呀”一声开了，温砚顶着乱糟糟的头发，睡眼惺忪地站在门口，活像只没睡醒的猫头鹰。

　　“早……”她打了个哈欠，声音含糊。

　　“早，妈妈。”温时安把手里的热牛奶递给她，“先喝牛奶，我去叫外婆。”

　　看着儿子小大人似的背影，温砚喝了口温热的牛奶，甜丝丝的暖意顺着喉咙滑下去，驱散了不少困意。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睡衣，又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忽然笑了笑。

　　好像……早起也没那么难。

　　至少，有人会记得给她定闹钟，会给她冲好热牛奶，会把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当当。

　　这样想着，她转身走进浴室，开始洗漱。

　　窗外的天刚蒙蒙亮，带着点清晨的凉意，但温家的屋子里，已经弥漫开牛奶的香气，和一种即将踏上新旅程的、淡淡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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