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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邢伯远的所有动作都停了下来。他烦躁地咒骂了一句,抬起头,冲着门口的方向怒吼道。
“谁?!”
门外没有回应,但敲门声却变得更加剧烈,仿佛要将整扇门都砸烂。
“邢伯远!开门!”
是邢恕砚的声音。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压抑的暴怒,像一头即将失控的野兽。
“你疯了吗?!”
邢伯远简直难以置信,他怎么也没想到邢恕砚敢在这个时候来闹事。他翻身下床,随手抓起一件睡袍披在身上,大步走向门口。
他猛地拉开房门,看到邢恕砚就站在门外。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领带被扯得歪歪斜斜,浑身散发着浓烈的酒气,一双眼睛红得像要滴出血来。
“大哥,集团在南非的一个钻石矿项目出了点紧急状况,当地发生了武装暴动,我们的负责人被扣了。对方要求现在立刻跟你通话。”
邢恕砚的声音冷静而清晰,听不出任何情绪。
邢伯远所有的情欲瞬间褪去。南非的项目是集团的命脉之一,绝对不容有失。
“你可以走了?”邢伯元压低了声音。
邢恕砚冷笑一声,他一把推开邢伯远,径直闯了进来,目光在房间里飞快地扫视。当他看到床上那个蜷缩着身体、用被子紧紧裹住自己的身影,以及散落在地上的那件白色睡袍时,一股毁灭性的怒火从心底直冲天灵盖。
“邢伯远,她是你看着长大的!你这个畜生!”
他猛地转过身,一拳就朝着邢伯远的脸上挥了过去。
邢伯远毕竟年长,反应慢了一拍,结结实实地挨了这一拳。
他的嘴角立刻就破了,渗出了血丝。两个掌控着数千亿商业帝国的男人,此刻就像街头的混混一样,在这间奢华的新房里扭打了起来。
“你们别打了!”
床上的苏瑾终于反应过来,她惊叫出声,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浑身赤裸,根本无处可躲。
而此时,闻讯赶来的管家和保镖也冲了上来,手忙脚乱地将扭打在一起的两兄弟拉开。
“把二少爷带回他的房间,锁起来!如果他想不明白,那就连执行总裁也不要做了。”邢伯远擦了擦嘴角的血,对着保镖怒吼道。他的新婚之夜,就这样被彻底搅得一团糟。
“放开我!”邢恕砚还在挣扎着,他死死地盯着床上的苏瑾,眼中充满了痛苦和不甘,“邢伯远!”
他最终还是被几个高大的保镖强行拖了出去。房门被“砰”的一声关上,又上了锁。
房间里,终于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邢伯远站在原地,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显然气得不轻。他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苏瑾。她依旧用被子紧紧地裹着自己,只露出一张苍白如纸的脸,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茫然。
那副样子,让他所有的欲望瞬间都冷却了下来。
他烦躁地扯了扯睡袍的领口,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走进了房间附带的书房,“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巨大的卧室里,只剩下了苏瑾一个人。
她听着外面传来邢恕砚被压抑的、野兽般的怒吼和砸东西的声音,又听着书房里邢伯远打着电话、用冰冷的声音处理着公务的声音。
她缓缓地松开了紧紧抓着被子的手,瘫倒在柔软的床上。
第二天清晨的家庭早餐。
餐桌上只有邢伯远和苏瑾。气氛安静得有些压抑。佣人将煎好的流心蛋端上来,邢伯远很自然地用刀叉将其切成小块,然后将盘子换到了苏瑾面前。
“多吃点,你太瘦了。”
他的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仿佛昨晚的一切都未曾发生。他嘴角的伤口已经用药膏处理过,但依旧能看到一丝淡淡的瘀青。
苏瑾垂着眼,沉默地用叉子戳着盘中的鸡蛋,却没有送入口中。
“恕砚那边,”邢伯远用餐巾擦了擦嘴角,平淡地开口,“我已经让福伯给他送早餐了。他需要一点时间冷静下来。等我们度完蜜月回来,我会和他好好谈谈。”
苏瑾握着餐具的手几不可察地收紧了。
“蜜月?”
“当然。”邢伯远看着她,露出一丝微笑,“我们是新婚夫妻。我已经让秘书订好了去大溪地的机票,明天就出发。”
他说的不是商量,而是通知。
“没这个……”苏瑾下意识地就想拒绝。
“苏氏集团下个季度的五十亿注资计划,我已经让财务部做好了方案。”邢伯远打断了她,慢条斯理地继续说道,
“只不过,签批流程需要一点时间。大概,正好是我们度蜜月的时间。”
苏瑾后面的话,被尽数堵了回去。
她缓缓地抬起眼,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恢复了往日自己习惯的大哥模样,说的话却意有所指。
早餐后,邢恕砚房间的门锁被打开了。
福伯端着早餐走进来,身后跟着邢伯远。房间里一片狼藉,昂贵的摆设碎了一地。邢恕砚就坐在落地窗前的地毯上,背对着他们,一言不发。
“把东西放下,你出去吧。”邢伯远对福伯说。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兄弟二人。
“昨晚的事,我就当你是喝多了。”
邢伯远走到邢恕砚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继续这样闹下去,我会让‘矩阵’现在拥有的所有集团内部资源在一周内全部切断,包括最重要的服务器端口。到时候,你那些宝贝的数据,会变成一堆废铁。”
邢恕砚依旧没有反应,只是肩线绷得更紧了。
“第二,”邢伯远继续说,“学会当一个合格的弟弟。在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处理好集团的日常事务,管好你自己的公司。等我回来,我可以考虑,让你保留现在执行董事的位置。”
“你什么时候回来?”
终于,邢恕砚开口了,声音沙哑得厉害。
“大概半个月。”邢伯远看着他隐忍的脸,心情愉悦地补充道,“大溪地的风景很好,我和瑾会玩得很开心。”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
留下邢恕砚一个人,在满室狼藉中,像一头被困在笼中的野兽。
下午,就在邢伯远和苏瑾准备出发前往机场时,邢恕砚出现在了主宅门口。他已经收拾好了自己,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西装,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大哥,大嫂。”他平静地叫着他们,仿佛昨晚的一切都是一场幻觉。
邢伯远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似乎在等待他接下来的表演。
“我来送送你们。”邢恕砚走到他们面前,目光落在苏瑾的脸上。她穿着一件米色的羊绒大衣,长发披在肩上,脸上带着墨镜,遮住了大半张脸。
“路上小心。”他对苏瑾说。
苏瑾她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邢恕砚又转向邢伯远,递过去一份文件:
“这是集团南非矿业项目的最新报告,我做了一些批注。那边情况还不是很稳定,大哥在路上有时间可以看看。”他的态度恭敬得体,完全是一副尽职尽责的下属模样。
邢伯远接过文件,看了一眼邢恕砚,眼神里多了一丝赞许。
他很满意弟弟这种“识时务”的态度。
“很好。”他拍了拍邢恕砚的肩膀,“家里就交给你了。”
说着,他很自然地揽过苏瑾的腰,带着她走向了那辆早已等候在门口的宾利。
在苏瑾即将转身的前一刻,邢恕砚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在她耳边飞快地说了一句。
“跟我走。”
苏瑾的身体猛地一震,她还是低着头离开了,邢伯远替她关上了车门。
看着那辆车绝尘而去,邢恕砚脸上那副温顺恭敬的表情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阴鸷。他转身,却在门口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晏持。
“邢总,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晏持靠在自己的车旁,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
“晏总有事?”
“听说令兄要去度蜜月,我担心‘奇点’和邢氏的合作案会被耽搁,所以特地过来问问,接下来是由哪位主事。”
晏持说得合情合理。
“由我。”邢恕砚看着他,“大哥不在,集团所有事务,由我全权负责。”
“那最好不过。”晏持笑了笑,递过去一张名片,“这是我的私人电话。合作案里有一些关于数据共享的技术细节,我觉得有必要和真正懂技术的‘矩阵’创始人单独聊聊。希望……不会打扰到邢总。”
邢恕砚接过名片,看着上面那一串没有任何标记的数字,眼神微微一动。他点了点头:“我会联系你。”
夜晚。
邢恕砚独自一人待在“矩阵”总部的顶层办公室里。他处理完了所有积压的文件,却毫无睡意。他无法控制地去想象,此刻,在万里之外的大溪地,那间能看到星空的海景别墅里,正在发生什么。
他会怎么对她?
她会反抗吗?还是会……像那天一样,选择顺从?
这些念头像毒蛇一样,噬咬着他的理智。
他烦躁地扯开领带,将桌上的一摞文件狠狠地扫落在地。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他的秘书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身材高挑、容貌艳丽的女人。
“邢总,这位是……邢董事长为您安排的特别助理,李小姐。”秘书的表情有些尴尬。
邢恕砚抬头,看向那个女人。她穿着一条紧身的红色连衣裙,身上喷着浓郁的香水,眼神里充满了露骨的挑逗。
“邢总,你好。”女人走上前,想伸手搭上他的肩膀。
邢恕砚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这是邢伯远留给他的“礼物”,一份带着羞辱和监视意味的消遣。
“滚出去。”他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
女人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我说,滚出去!”邢恕砚猛地起身,将桌上的水晶烟灰缸狠狠地摔在女人脚边。烟灰缸碎裂的声音,清脆而刺耳。
女人和秘书吓得脸色惨白,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空旷的办公室里,只剩下邢恕砚一个人。他看着一地狼藉,感受着那股从心底涌出的、无处发泄的暴怒和无力感,最终疲惫地跌坐回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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