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怨气
雾气从四面很快弥漫在他们眼前。郎石心停住,拉着应怜雪就往另一头去。
须臾,应怜雪瞧见一山洞,那洞口很窄,一股阴森气围绕四周,看上去有些可怖。
郎石心气道:“早知道就不跟那脑子不全的人斗了!我呸!”
“什么没长全啊。”熟悉的声音传来。
二人回头,看见一位身形越发眼悉的男子,近一看,居然是那位中年!
郎石心怒怼道:“你没长全,你全家都没长全,毛没长全,蛋没长全!”拉着应怜雪就要走。
“走哪去啊!”中年大吼。
郎石心:“去你家,把你家炸了!真晦气!”
猛然间,中年发了疯似的,将二人打散。
郎石心直滑,撞上那正中央的树,怒道:“你他妈…”,忽然视线一顿。
中年浑身上下冒着黑气,那脖子黑痕显出,顺着快速涌上脸,瞳孔一紧,发紫,伴随面部撕裂。一个个棱形小孔,网面一片,让应怜雪头皮发麻。
郎石心射了一箭,隔开二人间距。应怜雪肘击,拿起箭,撒腿就跑。中年穷追不舍,险些抓到他衣,结果被应怜雪狠捅了几下。中年更加猛扑,将他拽倒在地,应怜雪回头,睁大了眼。
这中年抓住了他手,露出獠牙,将他的袖子使劲撕咬,露出白花花的手臂与那金环。金环被他含住,应怜雪将手腕上下抖动,传来碰撞声。
趁着间隙,应怜雪朝他下端二两肉发动攻击,随即用力一挺,猛咬上他肩头。中年难受至极,口一松,捂着肩膀向后倒去。
应怜雪口中含血,逃出洞外,滑向郎石心身侧,呸道:“没错,就是没长全,小小的,他的还没我的大。”
嗖的一声,一团黑气猛的窜出,中年浑身僵硬、缩扁、衰老,最后变成一具绿色的干尸。
郎石心快速从袖口取出黄符,念着,串上,朝那乱窜的黑气射出。那符平整撕开四条,将那黑气包住,转了几圈,猛然间炸开,散出火花。
应怜雪眼前渐渐看清周围。
郎石心收起点苍,道:“是怨气!”
应怜雪:“怨气?”
郎石心:“在这世上难免会有不顺,每个人多多少少都有一点怨气,如果不能及时消化,那怨气成结,一点一点吸光那人精气,促成这黑团。如果是意外,那便好说,很容易就找到那人,但要是有意而为之,那麻烦就大了。”
应怜雪:“譬如,恶意报复或觉得好玩?”
郎石心应道:“差不多。〞他转着点苍,串上一符,朝天射出,炸开,“竹卿和他们待会就会来。”
突然应怜雪脑门一嗡,一张竖符出现在他视线,他眨眼,瞧见地上的黑影。
应怜雪:“这是透视符?”
郎石心应了声。
赫然,鸟群飞起,哗啦啦的一片,引得两人向深处寻去。
“救命啊,救救我…的…孩子…”女子抽泣声,近在眉睫。
郎石心呼出一口气,箭变为三,朝着那巨物,一并齐发。
应怜雪后脚赶到,骤然一惊。这巨物居然是观音象,而这观音手中抱着,是用布衣裹着的小孩,不哭也不闹。
可奇怪的是,这观音好像并不想伤害女子。是他的错觉吗?
郎石心:“用你那金环配合我。”
应怜雪一怔。
郎石心踏着树梢,持着点苍就是一顿射,使观音摇摇晃晃后撤了几下。见准时机,他跳下翻滚,将女子扯出,刚要离开,却被一条长手阻碍。
应怜雪见状,对这环道:“帮帮我们吧。”
金环唰的一下,在空中摇晃,直奔观音,呼啦一转,出现郎石心眼前。只见这环扩大,嘶溜一下往上,停在中央。应怜雪手掌缩紧,骤然间,手臂稀碎,一股粉末喷涌而出,郎石心大跳,根本没躲着,袭得一身。
观音大怒,长出六臂,伸长夸夸垂向它。
但这金环实在太灵敏了,使观音挥着空气,一旁树都倒了几颗。它轻晃着下半端,一冲直上,闯观音视线,有些挑衅的意味在里面。
郎石心抖着身子,见六臂向上,立即把女子抱起,离开。
应怜雪食指悬弧,将观音溜了一圈,乍然收缩。那金环即刻领悟,朝着观音腹位,一顿乱撞。
郎石心把握时机,踏着树梢,纵身一跃,将孩子稳稳接住。
金环索性不玩了。片刻间,观音重心不稳倒了去,离地一刻,全身猛然爆裂,一声巨响,朝树林四方疯涌而去。
唰的一声回到应怜雪手腕。
郎石心松下心,向女子走去。行了几步,他的面色越发凝重。这婴儿似乎没有活气,愈发轻。
而他的透视符早已不见。
应怜雪往一旁闪。只见女子双眼发白,面部如同中年一样,甚至比中年还细,那无数个小孔,吸吮着空气,一点一点向下移,开满全身,恐怖至极。
看得应怜雪浑身颤抖,想挠地。
郎石心大惊!转手将这婴儿掷去,可为时已晚,他的双腿已被缠身。这黑气化为藤蔓,蜿蜒而上,挤压着他,透不出气来。
女子抬起手来,瞧了一会儿,咬住,撕裂,涌血,皆显现他眼前。猛然间,她大笑,舔齿,如同饿狼,向他扑来。
金环往前一挡,扩大,拱中女人脚踝,向下一拽,女人瞬间趴地,她仰头,胡乱抓着,衣中荡出红绳,而中间是一块玉。唰的一声,另金环向上悬转,移下,与那玉,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忽然,耳边传来潺潺流水,应怜雪一顿。紧接着,眼前浮现一幅山水田园的模样。四周灰蒙蒙,放眼望去,一大片湖,水波不兴,还插着秧苗。向下一看,此时的他正站在木桥上,这木桥有些老旧,上面还有画痕。他向前走了下去,瞧见前方,搭着一间草房,这房四面通风,环在湖中央。
这看起来是一间学堂,而学堂中只有一位弟子。
先生手中持书来回踏步,讲着讲着,便道:“毛豆儿。”
毛豆儿打一机灵,应道:“诶,我在的!”
先生怫然不悦道:“站起来!”
毛豆儿一刻也不敢耽误,立马窜起,作揖手:“对不起先生。”
先生:〝画的什么?”
毛豆儿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抽出,嘿嘿道:“那个…画的不好…”
应怜雪看见画中,是一位素衣女子手握长枪的背影。
先生一看,否道:“姜华是一袭红衣。“
“姜华”应怜雪心里默念。
“诶!是红衣吗?”毛豆儿眸光流转,“可是先生您不是说,白玉山以素衣为主吗?”
先生:“但她不同,她就要做白玉山那抹红。”
毛豆儿意犹未尽,她缠道:“先生,您可以再和我讲讲她的故事吗?求您啦。”
先生:“为何这般想听?”
毛豆儿兴奋道:“因为她是女子的楷模啊!”她走向前来,生动扮演着,仿佛她手中真持长枪,而自己真杵那时一样,“她用这长枪,上得了战场,除得了妖,还在众多男人之中杀出一条血路,走出自己的道,多威风啊!我长大也要像她那样,做个了不起的人!”
先生大喜,拍掌道:“好!不愧是我的徒弟!有志向啊!”
毛豆儿挠头,嘿嘿道。
“那就再和你讲一道,我知晓的吧。”他道:“这某一日,元武帝来了兴,当即下令,朝这白玉山大步踏去。众长佬率众弟子前来接驾,元武帝大笑,衣袖一挥,偶然瞥见,那人群中的一抹红。他一喜,便说,这女子就该称这一身红衣。”
一阵强光袭来,应怜雪抬手遮眸。少顷,他放下,抬头,再次看见二人,与之不同的是两人的面容发生了变化。
先生微鬓霜,面上少许褶皱,整体看来苍老了许多。
“先生。”少女声传来。
应怜雪回眸。
这女子长开了,明眸皓齿,尽显豪气。应怜雪窥见,她身后手持长枪。
毛豆儿作揖道:“多谢先生的教育之恩。”
两人中间,隔着一座木桥,原本水波不兴的湖,在此刻却荡漾起来。
应怜雪站在桥中央,看见先生背过身去,又望向少女离去的背影。
很远很远。
毛豆儿啊,那是因为我很喜欢吃毛豆啊,所以先生就给提了这名,我超喜欢的!
应怜雪面前多了颗茂盛的树,真真实实磕到他脑门上。身后传来声,他捂着额头,向一旁丛林躲去。
毛逗儿耍着枪,身后跟着人。
毛逗儿:“我以后可是要做像姜华一样的人!怎么样!我还不错吧!”
一旁少女嘻道:“嗯嗯!师姐最棒。”
突然,身下一震,应怜雪瞧见远方突出的石象,心里一紧。毛逗儿比他先行去,他后脚狂奔。
男子的身影渐渐清晰,应怜雪视线上移,一顿,随即停下脚步,双目圆铮。
这石象就是那观音象!
毛逗儿踏着树梢,上跃,找准关键部位,就是一砸。观音长出六臂,毛逗儿顺着直上,左跳又右跳的,上顶,一挥。
其一只手握住这长枪,她踏步行去,落在长枪两端,用力一耸,跳上,脚一顶击。那观音拳头一松,刹时爆成粉末,向后撤去。
毛豆儿朝地翻涌,接过长枪,挥舞,朝那下端行去。观音整体一沉,下端皆成粉末。一霎,少女矫捷的身影,闪在眼前,往额头一掷,观音向后倒去,全身爆裂,粉末涌出。
少女滚下,直滑少年身旁,拉着他离开。应怜雪刚要跟着,陡然间,女子的声音传来。
“就是这一次的相遇,让她痛苦了一生。”毛逗儿笑道:“真没想到,居然有人可以看到我的一生。”
哐当一声,金环掉落,应怜雪拉回思绪。他看向地上的一击,朝四周望去,很快踏出多人来。那些人浑身散发着怨气,很显然被执了心。
就在这时,柳竹卿带着人行来,“前辈!〞
只见几人分散开来,朝四方挥去。
应怜雪悬着金环,再次与那玉碰撞 。
毛逗儿与这少年来到空旷之处。她喘息道:“你还好吧。”
少年摇头,作揖道:“谢谢,不愧是白玉山的弟子啊,就是英勇,在下佩服。”
毛逗儿挥手道:“哪有哪有,嘿嘿。”
少年:“在下冒昧问一句,姑娘芳名。”
毛逗儿:“毛逗儿。”
少年开口,那名被清风拂了去,引应怜雪到另一面。
二人分别,数月之内又多次相遇。两人一起除妖、行水、游集、赏月、狂奔山野间到表露各自心,成为伴侣,生了个孩子。眨眼间,那孩子便长成了五岁,肉嘟嘟的,眼睛很像他母亲。
“后来啊,他杀了我的孩子,把我逼疯,自己却当老好人去了。”毛逗儿走过去,拈着他的两坨肉,对应怜雪说道:“你看,多可爱啊,他和我说,以后要当个很厉害的人,保护我,保护天下百姓。”
说着说着,她脸颊有两纵泪滑下。
“但是他死了!”
遽然!毛逗儿眼里尽显杀意,全身像换了个人,将孩子死死掐住。
应怜雪心头一重,眼前血淋淋一片。他骤然回神,将金环一挥,吸她注意,侍她爬起身来,另一金环向后袭去。
女子死抓金环,向上仰,一愣,头颅滚地,鲜血喷涌,身子向后倒去,消散了。
那枚玉沾满了血,勾出观音的模样。
柳竹卿持着剑,四方又踏来许多,刚要挥,突然都变成了干尸,随即听到郎石心“哎呦”一声,他扭头,连忙过去扶起他。
应怜雪弯腰,捡起这玉,耳边迎来声。
“姜华真是了不得啊,可惜我再也无法成为像她这般的人物了,谢谢你。”
[功德+30]
他向前看去,只有那一把长枪。
天色渐渐昏沉,几人行到河边洗了洗,准备在一旁歇息,明日一早再离开。
应怜雪在河边洗玉佩时,金环也将自己洗得干干净净的,回到他手腕上。
他温柔的抚摸着,“谢谢你。”
柳竹卿与郎石心迟迟没有入睡,地上摆着一张烧了一半的符纸。
应怜雪问道:“这是什么?”
郎石心:“夺命符。”
柳竹卿忖度道:“既然前辈说,她的怨气是因为孩子,那么夺的正是这中年,只不过被我们阻碍了。”
郎石心痛骂道:“恶心死了那男的!”
翌日众人一同上山,柳竹卿将玉佩与长枪挖洞埋了进去,而另一边埋着布衣。
众弟子听过毛逗儿的故事后,都很难过。
郎石心安慰道:“人生很短的,所以更要珍惜眼前人啊,说不定某一天就不在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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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下一章就要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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