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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温府
直到眼前的两个孩子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完既定的台词,宴云舒才缓缓开口,“那刚好我这还有四个杯子,加上你带来的一个,总共是五个杯子,不如,我们一起品尝怎么样?”
此言一出,陈康明和刘舒城的眼神开始闪躲,刘舒城恭恭敬敬的朝着宴云舒行礼道,“皇后娘娘爱喝,那我和康明可以不喝。”
宴云舒没说话,只是一昧的到了三杯酒,她猜到了,这酒一定是有问题的,“但我想请你们喝一杯,我一个人喝多没意思,还是大家一起喝的好。”
陈康明喝刘舒城僵在原地,但很快他们就接受了,用两个小孩子的命换取天下太平,这怎么看也是不亏的。
“那我干了。”刘舒城视死如归的说。
“那我也干了。”陈康明不甘示弱。
眼看这两个孩子即将失去他们的性命,宴云舒立刻站起身,夺走那两杯酒摔在地上。
刘舒城惊讶的看着宴云舒,等他反应过来后却是出了一身的冷汗,瞳孔微颤,说话也磕磕巴巴的,“你...都知道了,你知道这酒里有毒。”
“唉~”宴云舒把杯子随手扔在地上,上前一步,摸摸刘舒城和陈康明的发顶,说道,“好孩子,你们都是好孩子。”
刘舒城和陈康明眼里蓄起眼泪,他们的计划失败了!
宴云舒拉过刘舒城,让他坐在了陈康明的身边,紧接着她蹲在了两人面前,语气诚恳,眼神真诚,“我接下来说的话会很突然,也会...很不可信,但是我还是想向你们道歉,真心的道歉,对于我之前做的所有坏事,我都感到愧疚,也以此为耻。”
宴云舒抬手轻轻的替陈康明拭去泪水,继续道,“因为我的谗言导致你们的父亲乃至其他的家人受到伤害,对不起,我会尽力弥补并不会再这样做,从今往后我会重读一遍圣贤书,学习做人的道理,当一个好皇后,至少我不会坏到让你们两个这样的好孩子忧心我国局势,这很不可信,但我一定会努力做到,至于今天的事就当是我们重新认识一下吧。”
说完,宴云舒站了起来。
头顶上再次传来温热的触感,刘舒城和陈康明眼睁睁的看着宴云舒离开。
皇后...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秋菊宴在半个时辰后准时开始,宴云舒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自己向两个孩子做了承诺还是怎样,她现在面对那些讨厌自己的、害怕自己的眼神都不在向刚才那般无法接受,反而十分坦然的和面前人对视。
有些话不能直接说,那就通过眼神传递。
“周将军!”走到一个身宽体长,一脸正气的男人面前,萧堇心疼万分,他一直都知道南方蛮族在试图进犯大泽国的疆土,周将军周卫阳以及他的儿子周侗死守城墙,不仅如此,那边还面临着粮草不足的险境。
可这里,皇宫里却为一个秋菊宴花了万两白银,并强行要求周将军参加宴会。
面对皇帝周卫阳没有好脸色,看到宴云舒走过来,周卫阳更是轻蔑的哼了一声,连酒杯都撂在了桌子上,很明显的不想给这两个人好脸色。
宴云舒颔首微笑,说道,“周将军舟车劳顿实在是辛苦了,此次强行要你回来确实是我的不对,陛下劝过我了,可我一心只想大家团圆却忘了南方边境的困顿,既然将军已经回来了,不如等宴会结束和陛下商讨粮草之事,您放心,这次我绝不插手。”
周卫阳因这一番话感到震惊,眼睛眯起,连同萧堇以及其他听到这些话的人都不可思议的看向了宴云舒。
“陛下。”宴云舒小声提醒,“后面还有人呢,怎的就不见面寒暄了?”
萧堇迅速整理好情绪,掩盖住自己的失措,朝着下一个人走去。
一场会面下来,宴云舒感觉子脖子都快要断了,头上的这些珠钗缎带,让宴云舒吃到了苦头。
本想趁着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宫殿中央表演杂技的人身上,宴云舒可以拔几根簪子下来,这样也好让自己减减负。
但当她一抬头,好好好!所有人的目光怎么都在自己身上。
宴云舒在心里疯狂呐喊,脸上依旧保持微笑,算了,好歹是一国之后,体面还是要有的。
宴会的高潮是天仙舞,大门打开,打扮艳丽的舞女鱼贯而入,身上的丝带也随着跑动而飘在空中。
音乐响起,铃声为配,宴云舒环顾四周,如果不是自己通过原主记忆知道了大泽国的真实情况,就光看着眼前的景象,她估计会真的忘记现在正处于濒临覆灭的时刻。
一个舞女向旁边跑去,队形摆成一个圆环,宴云舒透过缝隙看到不远处的刘舒城和陈康明偷偷从外面进来。
“陛下。”身边响起太监闫岩的声音,“这是周将军托我给您的。”
是一张写了两行字的纸条,宴云舒瞟了一眼,大致意思就是:南方战况落于下风,急需解决粮草问题。
看到这些字,宴云舒紧张起来,若是战败,那群南蛮不知道会对边境百姓做出什么样的混账事。
萧堇抬头看向周卫阳,对方早就在注视自己了,那眼神,分明是要他现在就出去商议南方战事的意思。
有些为难,萧堇担心他走了会让宴云舒不开心,然后又用‘怪物’搞出个三年大旱或者是暴雨淹城。
萧堇低下了头,装作没看懂周将军想要传达的意思。
而一旁的宴云舒自是看不懂周将军眼里的意思。
手掌一点点收紧,周卫阳看到萧堇对自己的诉求没反应,也告诉自己可以再等等,可是当他低下头看到腰上的木牌,他想到了自己还在和敌人拼杀的儿子周侗。
周卫阳起身离席,径直走到萧堇面前,跪下道,“陛下,宴会可以随时举办,可南方边境的战况不能再耽搁了,请陛下随我出去商讨粮草一事。”
说完,周卫阳顶着一张赴死的表情直视当朝皇帝。
怕他遭到拒绝,一旁的刘澜也在此时站出来,“陛下,周将军所言极是,南方战况牵动着我朝发展前路,若是让那蛮族闯进来,恐怕大泽国会失去原有的土地,人民也会流离失所,陛下三思啊!”
宴云舒被眼前的场面震撼,若不是因为自己是皇后而不是大臣,她高低也会说上几句。
萧堇下定了决心,南方边境一旦攻破大泽国会陷入危机,但自然灾害他们倒还能撑上几年。
思考过后,萧堇站了起来,“那好,刘澜,你跟着我们一起。”
临走时,萧堇还瞟了一眼宴云舒。
三人离开,宴云舒独坐在原地,再看向下面,她发现其余人都没有心思继续吃吃喝喝,反倒是对于萧堇等人的离开很是感兴趣。
宴云舒抿了抿唇,挥手让舞女下去。“赏...赏!”
宴云舒试着赏赐那些跳舞的人,现在已经入秋,天气不冷但也不暖和,而那些舞女却穿的那样少,就当是补贴了。
“咳咳咳!”宴云舒清了清嗓子问道,“诸位,请问你们对于南蛮进犯一事有何见解?”
席下无一人应答。
宴云舒干笑几声,在心里把这些人当作了课上不爱回答问题的内向学生。
“那就我先说吧。”宴云舒不是古人,身为语文老师的她深知古人和现代人在思维上还是有一些差别的,而且她的能力并不足以支撑她参与此等大事,但那又如何,宴云舒在心里鼓励自己,她只是起到一个活跃气氛的作用罢了。
“我认为,我们对于粮草问题首先应该搞清楚为什么会缺少,然后对症下药,以达到事半功倍之效,然后,我想大家都知道运输也是一大问题,其次,也正是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这些粮草能不能到达我们的士兵手上,食物应该进到士兵肚子里,饲料应该进到马肚子里,还有那些银子,应该花在刀尖...有用的地方上,诸位觉得我说的对吗?”
依旧是无一人发言。
“唉!”宴云舒叹气,这次她多说一些就是了,“各位,粮草是打仗不可或缺的东西,也正是如此我们应当为我们的士兵着想,为上阵的战马着想...”
宴云舒几乎是快要掏空了自己的词汇,在宴会席上展开了一段长久的即兴演讲,漠视下面所有人的不解和疑惑,宴云舒就这么自顾自的讲啊讲。
讲的有些累,宴云舒打算喝口水缓一缓。结果,她刚一转身就看到了不知是什么时候站在后面的萧堇等人。
这下好了。
宴云舒在心里哀嚎,合着底下的人不说话是因为皇帝来了!
“陛下。”宴云舒壮着胆子道,“您感觉我说的怎么样?”
看到宴云舒站在大殿中央,笑着问自己怎么样,萧堇舒展开眉头,一步步走过来,“说的很不错,粮草对于打仗来说,无论是士兵还是战马都很重要。”
宴云舒颔首行礼,然后快步走到自己的席位上,一言不发,她的意思就是让其他人谈论此事,自己则不会再说一句话。
萧堇看向刘澜,道,“告诉大家我们在外面讨论的结果。”
刘澜会意,走到刚刚宴云舒站立的位置,“诸位,方才我与陛下,周将军在外头初步制定了粮草运输的计划,请大家倾听并提出建议...”
刘澜是宰相,他的官职是一步步打拼上来的,相比着宴云舒,他的威严也好、形象也好,都是极为高大宏伟的,也因此底下的人都开始积极踊跃的参与发言。
宴云舒看着眼前的景象,满意地点头,果然她的教育理念是不会出错的,一个班级就应该有一个像刘澜一样的可以带动其他同学情绪的大班长。
而她作为班主任...哦!不对!宴云舒在心里否决这个身份,班主任应该是萧堇才对,她的话就当个小老师好了。
在宴云舒还在给自己和萧堇安排身份时,萧堇却在一旁盯着宴云舒看。
不一样了,萧堇想,真的不一样了,刚才他从外头回来时,看到宴云舒一个人站在中央发表她的看法,虽然很多都是废话,但那一刻,萧堇感觉曾经那个对着他大放豪言,说自己要成为大泽第一女官的宴云舒回来了。
而不是现在这样,为皇后之位忘记初心并以死相逼,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使用那个‘怪物’的能力不惜伤害百姓也要让自己如愿。
宴云舒,这样的你...又能维持多久呢?
这次秋菊宴的效果还算得上不错,虽然没能达到对自己改观的目的,但至少见面的时候对面的人愿意直视宴云舒。
宴云舒一边在宫里游荡,一边在心里庆祝,她想等她回道宫殿高低要好好奖励自己一番,之前尝过的荔枝酥就很不错!
就吃个...两大盘吧!
这么想着,宴云舒加速往前走,却在经过一扇叶贝门的时候听到附近有人在切切私语。
她没有偷听别人谈话的癖好,意识到对方在刻意压低声音说话,她很有眼力见的想转身离开。
本想着赶紧走,毕竟她可不想再落得一个偷听的名号。
但离开之际,一句轻飘飘的话却让他警铃大作。
“为权贵牟利还欺瞒圣上,那可是死罪!”
宴云舒不自觉地停下步伐,欺瞒圣上?!
那边的谈话还在继续,丝毫没注意到有人把他们之间的交谈全听了进去。
“没这么严重。”语气毫不在意,“圣上一天到晚的和那妖后你侬我侬,哪有时间派人来查这账本,再说,又不是第一次了,那南方边境的温府富可敌国,温老爷说了这事要是帮他瞒过去,分我黄金五百两!黄金!还是五百两!”
“温大人,你也姓温,你就不想和你的同胞一起发家致富,说不定到时候查查族谱,你和那首富温家还能挂上关系,到时候我还要指望你关照我呢。”
宴云舒如遭雷击,那两个人就这么在皇帝眼皮子底下为权贵办事,迫害国家利益。
而且现在南方战事吃紧,刚才提到的首富温府好像也在南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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