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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过去了一半。
阿夏已经习惯了巴图的陪伴。
他不再在巴图靠近时发抖，甚至会在最冷的夜晚主动寻求更紧密的缠绕。
但内心深处，仍有不安在滋长。
“巴图，”
某天，他小声开口，
“春天来了之后…你会赶我走吗？”
缠绕着他的身躯顿了顿：
“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
阿夏低下头，
“我毕竟不是真的母蛇。不能…不能和你生蛋。”
这是横亘在他心头最大的恐惧。
即使巴图现在对他很好，但等到春天，其他蛇都开始□□繁殖时，他这个“骗子”又该如何自处？
巴图沉默了很久，久到阿夏以为他生气了。
“阿夏，”
最终，巴图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奇异的温柔，
“我从来不在乎你能不能生蛋。”
“那你在乎什么？”
“我在乎你能不能活过这个冬天。”
巴图的尾巴尖轻轻碰了碰他的，
“我在乎你怕不怕冷，做不做噩梦，开不开心。”
阿夏愣住了。这些话太过陌生，他不知该如何回应。
“可是…为什么？”
黑色的蛇身稍稍松开，巴图低下头，金黄色的竖瞳在昏暗光线下显得异常专注：
“如果我说，在某个已经过去的冬天，我失去了你，然后发现那比整个世界的冰雪加起来还要寒冷…你相信吗？”
阿夏怔怔地看着他。
他听不懂这些话，但巴图眼神里的痛苦太过真实，让他的心脏莫名抽紧。
他犹豫着，小心翼翼地用头蹭了蹭巴图的下颌——一个表示亲近和安慰的动作。
“我相信。”
他小声说，
“因为现在的你，和梦里那个你…一点都不一样。”
巴图的身体似乎放松了些，重新缠绕上来，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紧密。
“睡吧，”
巴图的声音贴着他的鳞片传来，
“雪就快停了。”
阿夏闭上眼睛。这一次，他没有再做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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