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兄被强取豪夺后

　　纸条递过来时李长安满脸不可置信看向身旁的贺延明，他快速在草稿纸上写下。

　　【以前没听你说过还有继兄？你不说我还以为温随是你从初中玩到现在的好兄弟呢。】

　　贺延明翻个白眼给他，语气极其不耐烦：“我妈改嫁都没跟外公外婆说，我也不想说他是我继兄怎么了？”

　　李长安的眼睛瞪得像铜铃，手里的笔差点掉在地上。他飞快地在草稿纸上划拉：【亲妈改嫁？那温随是……继父带过来的？】

　　贺延明“啧”了一声，懒得看他，伸手把课本往他那边推了推，挡住两人的小动作：“不然呢？难不成是我亲哥？”

　　“不是……”李长安压低声音，一脸八卦地凑过来。

　　“那你俩这关系……有点复杂啊。我看他对你挺上心的，牛奶都亲自送……”

　　“送牛奶是我妈逼的！”贺延明的声音陡然拔高，又慌忙压低，耳尖有点发烫。

　　“他就是装乖卖好，想讨我妈欢心，你少被他骗了。”

　　李长安撇撇嘴，显然不信，又在纸上写：【装乖？我瞅着不像啊……上次你打球崴了脚，是谁晚自习请假完了扶你回的家？是谁给你的高二笔记？你要知道他高三唉，关键时刻！】

　　贺延明的笔尖顿了顿，没再反驳。他想起那天温随扶着他，小心翼翼地避开受伤的脚踝，路灯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少年的手心一直冒汗，却没松开过他的胳膊。

　　“那是他闲的。”

　　他硬邦邦地丢下一句，把脸埋进课本里，假装看题，耳根却越来越烫。

　　李长安看着他这副样子，忽然露出了然的笑，在草稿纸上画了个大大的问号，旁边还画了个挤眉弄眼的小人。

　　贺延明瞥见那画，抬腿就在桌子底下踹了他一脚，压低声音吼：“再瞎画一句试试？”

　　李长安疼得龇牙咧嘴，却笑得更欢了，用口型说：“我懂，我懂。”

　　温随是继兄。

　　这个他一直刻意忽略的身份，此刻突然变得清晰起来。

　　他想起温随刚来时怯生生的样子，想起他红着眼眶说“我不是装模作样……”

　　心脏忽然跳得有点快，贺延明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甩开。

　　什么喜欢不喜欢的，不过是个继兄而已。

　　他在心里默念着。

　　下午放学

　　温随如往常一般来到司机停车的位置，他刚上车眼睛就时不时瞥向校门口。

　　司机看出来了今天周末温随是想等贺延明一起回家，见大少爷手足无措的模样司机不得不感叹兄弟俩感情好。

　　不一会儿，没等到贺延明的的人，倒是等到了对方的电话。

　　司机老黄拿出手机接听。

　　“黄叔，我今天去给朋友庆生，忘给你说了早点回去吧。”

　　温随捏着书包带的手指紧了紧，眼底那点期待像被戳破的气球，慢慢瘪了下去。

　　他转头看向窗外，校门口的人流渐渐散去，穿着蓝白校服的学生三三两两地勾肩搭背，笑声顺着车窗缝钻进来，衬得车厢里格外安静。

　　黄司机挂了电话，从后视镜里看了眼温随，斟酌着开口：“贺少爷说去给朋友庆生，让咱们先回。”

　　“嗯。”温随应了一声，声音很轻，目光却还黏在校门口那棵老梧桐树上。

　　以前放学，贺延明总爱靠在那树下抽烟，等他走过去才慢悠悠地掐了烟，装作不耐烦地说“磨磨蹭蹭干什么”。

　　今天那树下空荡荡的，只有几片枯叶被风吹得打旋。

　　黄司机发动了车子，平稳地驶出校门。温随把额头抵在冰凉的车窗上，看着街景一点点往后退。

　　手机在口袋里硌着，他摸出来看了眼，没有新消息，屏幕壁纸还是上次运动会时拍的，贺延明上台领奖一副桀骜不驯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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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子驶进别墅区，温随才收回目光，把手机塞回口袋。

　　黄司机停稳车，刚想帮他开车门，就见他推开车门自己下去，背着书包往别墅里走，背影看着有点单薄。

　　“温少爷，不等先生和夫人回来一起吃晚饭吗？”黄司机在后面问。

　　温随脚步顿了顿，没回头：“不了，我有点作业没写完。”

　　他走进客厅时，保姆许妈正忙着摆碗筷，见他回来笑着说：“大少爷回来啦？贺少爷呢？”

　　“他……跟朋友出去了。”温随换了鞋，往楼梯走，声音闷闷的。

　　“这样啊，”阿姨应了一声。

　　“那我把他的那份菜留出来。”

　　温随没应声，噔噔噔跑上二楼，把自己关进房间。

　　书包扔在地上，他却没去碰那些作业，只是趴在书桌上，盯着窗外那棵和学校门口很像的梧桐树发呆。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他以为是贺延明发来的，慌忙抓起来看，却只是条无关紧要的推送。

　　他泄气地把手机扔回桌上，下巴搁在手臂上，肚子饿得咕咕叫，却没什么胃口。

　　他满脑子都是贺延明刚才在电话里的声音，听着挺高兴的，大概是和朋友玩得很尽兴吧。

　　也是，比起跟他这个“继兄”回家，大概还是和朋友庆生更有意思。

　　温随叹了口气，从抽屉里摸出块巧克力，是上次贺延明在操场扔给他的，他没舍得吃，一直放在这儿。

　　剥开糖纸塞进嘴里，甜腻的味道在舌尖散开，却没压下心里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涩。

　　窗外的天渐渐黑了，别墅里亮起了灯，楼下传来陆阿姨和叔叔说话的声音，热热闹闹的，衬得他这房间越发安静。

　　他拿起手机，犹豫了半天，还是没敢给贺延明发消息，只是点开聊天记录。

　　翻到上次贺延明骂他“别老烦我”的那条，看了又看，直到手机屏幕暗下去，映出自己有点红的眼眶。

　　“我这是怎么了？”温随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那么在意贺延明，他打开电脑开始搜索原因。

　　屏幕亮得有些刺眼，映着他微微发烫的脸颊。

　　他深吸一口气，敲下几个字：“总是很在意一个人是怎么回事”。

　　搜索结果跳出来一大片，密密麻麻的文字看得他眼晕。

　　他一条一条往下翻，指尖划过“朋友间的关心”“依赖感”“习惯”这些字眼，却总觉得不对，他对贺延明的在意，好像不止这些。

　　看到“喜欢一个人的表现”时，他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像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

　　鼠标下意识点进去，屏幕上跳出的文字像小锤子，一下下敲在他心上：“会不自觉地关注他的一举一动”“见不到他时会想他在做什么”“他和别人亲近会觉得不舒服”“听到他的名字会心跳加速”……

　　每一条，都像在说他自己。

　　温随的手指僵在鼠标上，屏幕的光映得他眼底发慌。

　　他想起自己总爱跟在贺延明身后，想起看到贺延明和女生说话时心里那点莫名的烦躁，想起刚才在校门口等不到人时的失落，想起贺延明喝他递的牛奶时，自己悄悄红了的耳根……

　　原来……是这样吗？

　　他猛地合上电脑，屏幕瞬间暗下去。心跳得像要撞破胸膛，手心全是汗。

　　他靠在椅背上，仰头看着天花板，脑子里乱糟糟的。

　　贺延明是他的继弟啊。

　　这个认知像盆冷水，从头顶浇下来，让他瞬间清醒了几分。他怎么能……怎么能对贺延明有这种想法？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觉得脸颊烫得厉害，连带着眼眶也有点发热。

　　“我这是怎么了……”他又低声问了一遍，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哽咽。

　　“可是我们没有血缘关系，我应该可以喜欢他吧……”

　　“他呢？会喜欢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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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

　　生日主角的徐知安提议去KTV嗨一晚，贺延明想也没想就和他们一同去了。

　　吃完生日蛋糕后，有人提议玩真心话大冒险。第一轮开始，贺延明被抽中。

　　“真心话。”贺延明淡淡说道。

　　此话一出李长安立马举手声音激动：“我来我来！贺哥喜欢男人吗？”

　　包厢里的音乐陡然停了半拍，彩灯在贺延明脸上晃过，映出他瞬间沉下来的脸色。

　　李长安这话像颗炸雷，把满屋子的喧闹都炸得凝固了，连带着其他人都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偷偷往贺延明这边瞟。

　　贺延明捏着啤酒罐的手指紧了紧他抬眼看向李长安，眼神冷得像冰：“你他妈找抽？”

　　李长安被他这眼神看得一哆嗦，才后知后觉自己问得太出格，讪讪地挠了挠头：“开、开玩笑呢，活跃下气氛……”

　　“活跃气氛也没你这么开的。”

　　旁边有人打圆场，递了瓶酒给贺延明，“贺哥别往心里去，长安这脑子缺根弦。”

　　贺延明没接那瓶酒，只是把手里的空罐往桌上一放，发出“砰”的闷响。

　　他靠在沙发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桌面，脑子里却不受控制地闪过温随的脸，少年低着头，耳根泛红，递牛奶时指尖微微发颤的样子。

　　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攥了一下，有点闷，又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慌。

　　“问别的。”

　　他开口，声音比刚才缓和了些，却依旧带着点不耐烦。

　　李长安赶紧打哈哈：“那换一个换一个……贺哥，你有喜欢的人吗？”

　　这个问题安全多了，包厢里的气氛松了些。贺延明沉默了几秒。

　　就在大家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忽然嗤笑一声，拿起桌上的酒瓶灌了一大口，含糊不清地说：“没有，有也是女生！”

　　声音不大，却足够让所有人听见。

　　李长安撇撇嘴，没再追问，心里却嘀咕，刚才在操场盯着高三栋那眼神，怎么看都不像没有。

　　游戏继续，喧闹重新填满包厢，贺延明却没什么兴致了，靠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喝酒。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他摸出来看，是条垃圾短信，随手删了。

　　可不知怎么的，他总觉得手机还会再响，总觉得……会有什么消息进来。

　　他又灌了口酒，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却压不住心里那点莫名的烦躁。

　　他想起温随平时周五下午在校门口等他的样子，想起少年那双总是带着点期待的眼睛，忽然有点后悔，刚才在电话里，是不是应该多说一句？

　　“想什么呢贺哥？再来一局啊！”李长安凑过来，把话筒往他手里塞。

　　贺延明推开他的手，站起身：“不了，有点闷，出去透透气。”

　　他走出包厢靠在墙上，摸出烟盒想抽一根，指尖却顿住了。

　　手机又亮了一下，还是垃圾短信。

　　他盯着屏幕看了几秒，忽然点开通讯录，找到那个备注着“温随”的名字。

　　指尖悬在拨号键上，犹豫了很久，终究还是锁了屏。

　　“神经病。”他低声骂了自己一句，转身往包厢走。

　　可脚步却像是有自己的想法，拐了个弯，走向了电梯口。

　　大概……只是想早点回家不想让妈妈而已。他这样告诉自己，按下了下行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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